“什麼?”
我要進去,雲萊卻拉着我袖子朝一旁走了走,低聲道,“師母,霍老師昨晚手術,今天上午又一直開會,剛眯一會兒,不要打擾他啊。”
“我去看看……”
“會吵醒他的。”
雲萊有些嘆氣,“師母,霍老師這精神放鬆下來不容易,算我求你,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那神態真是讓我品出一種‘我好不容易給人哄睡着,你別不懂事去打擾啊’的感覺。
“你求我?”
這話我聽着感覺可笑!
正了正神色,“雲萊,你站在什麼角度求我的?”
你誰啊!
對我說這些不覺得否本末倒置嗎?!
雲萊拂了下頭髮,眼睛卻不看我,帶着幾分憂心忡忡,“師母。說實在的,看霍老師這樣工作,我很心疼的,難道,你不心疼嗎?”
我緊了緊眉,“雲萊。霍毅,暫時還輪不到你心疼,明白嗎。”
有些話,不知道怎麼就出去了!
莫名氣憤!
雲萊扯了扯嘴角,像是被我說傷了,“師母,你別生我氣,我這人,就是有一說一的……”
說話間,她這眼睛就薄霧濛濛上了,“我很欣賞霍老師,這段時間。他每天都不厭其煩的幫我輔導專業上的知識,各方面,都令我十分欽佩,對了,他眼光還很好呢!”
‘不厭其煩?’
我沒什麼表情的看她,“把話說清楚。”
雲萊沒看我。擡手摘下了頭上的髮夾,抿着脣輕笑,“我這人啊,總是做不好選擇題,那天,我拿來四五個髮夾讓霍老師幫我挑一個,他一眼就看中這個了,說是……我戴這個好看,蝴蝶的,院裡人都說,你好像也有一個,對嗎?”
我沒接茬兒,有勁沒!
擦過她肩膀就朝着霍毅的辦公室走!
“哎,師母……”
雲萊對我的舉動有些驚訝,跟上來就扯住我的大衣,“你輕點……”
我懶得理她,上手就拉開了霍毅辦公室的門——
空空如也!
沒看到霍毅,辦公桌後的皮椅都是空的,內部格局,和總院一模一樣!
視線一轉,我看到了裡側關嚴的休息室房門,雲萊還在我耳邊小聲的提醒,“噓~”
食指翹着,粉色的指甲刺眼異常。
又來那套。做口型,‘小點聲啊~’
我擡腳就去了霍毅的休息室,門把輕擰,反鎖的!
有數了!
沒在發出聲音,退出來,卻聽着雲萊悄咪咪的嘆息聲起。“師母,你真是一點點都不心疼霍老師啊……難怪他會和我說,跟你在一起,好累啊……”
沒動。
定的幾秒裡,我直看着霍毅掛在休息室房門旁的白大褂——
“師母?”
雲萊發着輕音兒叫我,我垂眼,還是退身出來,合上門,朝着樓下走了幾步又扭臉看向她——
“雲萊,我很瞭解大哥,有些話,他絕對不會說,他也沒那麼無聊,你這樣無中生有,其實很掉檔次,也毀了我對你的好印象。”
我頓了頓,微微笑笑,“如果你很欣賞,很喜歡一個人,那就去爭取,不要做些無謂的舉動,玩同類相殺,做攪屎棍,你越這樣。越是給你自己的優秀打了折,low啊。”
雲萊在我說這些的時候並沒看我,臉微垂着,手指還在輕輕擺弄耳後的碎髮,脣角撐着一抹笑意,似丟丟的不服氣,又有幾分漫不經心。
哥們也懶得在鳥她,之前的印象瞬間秒殺!
轉身,直接下樓!
剛走到樓梯拐角,沒成想,又看到了一個熟人……
馬鐵紅。
她穿着護士服,看起來仍舊很腫。很烈火,繃的那衣服都要炸裂,腰部位置比以前還壯了一圈,應該是穿着那什麼護腰。
秉持着禮貌,我也沒太仔細的打量,只是扯了扯嘴角,“鐵紅,腰好了?”
革命感情還是在的,她可是讓哥們噴過?血的!
馬鐵紅表情卻有幾分複雜,眼神遊離的不太看我,頭半低着,點了下算是迴應。“好多了。”
我也沒心情說太多,鬧騰,剛要走,就聽她壓聲出口,“雲萊就是奔霍醫生來的。”
“嗯?”
我愣了,沒成想她還能和我說這個。
馬鐵紅還是沒看我,低頭悶悶的,聲音低到只有我倆能聽到,“霍醫生以前從來不帶實習生的,他和一般的軍醫不一樣,他喜歡下連隊,拉練駐訓。任務繁重,這回,是院領導礙於雲萊爸爸的關係硬塞給霍醫生的,她和雪菲一樣,都喜歡霍醫生,前陣子。雪菲找過雲萊毛病,還被批評了,我們誰都知道,雲萊得罪不了。”
扔下最後一句話,她就要上樓,“反正,你多注意吧。”
我笑了一下,“鐵紅,謝謝啦。”
“不用,我以前也有不對。”
見她着急走,我又多問了一嘴,“霍柔在哪層。哪個科室你知道吧。”
“她今天休息。”
聊題外的,馬鐵紅倒是能放鬆點了,只是仍不看我,像是要故意保持距離,生怕被誰看到她和我說話了一樣。
怕誰?
小戰士夏雪菲唄!
我哦了一聲,“那她的排班表你有嗎?”
“護士站就有。”
我道了聲謝。目送馬鐵紅上樓,嘴角笑的卻有幾分僵硬,我這骨湯算是沒白送啊,小烈火還算是有心哪!
嘴裡吐出口氣,搖搖頭,回去了!
女人哪!
多麼的複雜!
手插在軍大衣的兜裡。我一路踢踹着路旁的石頭子朝大院走着,以前,哥們也幻想過三妻四妾,最好爭風吃醋,爲我打的頭破血流纔好,爲啥。有成就感哪!
當然,也僅僅就是yy而已。
一個病秧子窮屌絲,哪裡有資格談愛情啊,日常扯扯淡,過過乾癮就算了!
穿來後,我最膈應的也是這種事,這也是想要早點和霍毅離婚的原因之一。
哥們就不願意惹一身臊,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不陰不陽的,多掉價!
媽的,這個狗血啊!
“叔叔?”
聞聲擡頭。
我一看到大院門口揹着書包正在等我的溫遠也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這小子穿身厚厚的藍色運動服,手上拎着裝足球的網兜,小臉看到我還有幾分不爽,“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快凍死了!感冒了怎麼辦!”
“嘿!”
我笑了一聲走到他身前,“這話得我問你吧,又逃學了,啊?!”
“沒有!”
溫遠還是那債主樣!
眉頭緊緊着,“我們學校下午組織去香遠山野炊,我不樂意去,沒勁,正好沒事兒,想來問問你,上禮拜怎麼回事兒啊,再不來給我上課我可讓我媽不給你開工錢啊!”
“呦呵!嚇唬我啊!”
我輕打了他腦袋一下,“真當自己是地主老財啦!臭毛病的!”
溫遠低頭撇嘴,“誰讓不去給我上課的,我都退步了,我將來出不了國怎麼辦!”
我忍不住的笑,聽他不是逃學心倒也放了!
“你出不出國跟我教你這初級英語不發生關係,樣兒吧,走,去我家!你媽知道你來了嗎!”
溫遠哼哼着跟我進院,腳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踢着網兜裡的足球,“她知道,我和老師請完假老師就給我媽單位去單位了,不信你再去給我媽打一個電話問問……”
“那還行。”
領着溫遠直接回了我家,一進門溫遠就好奇的四處打量,我邊給他倒水邊提醒:“哪個屋都可以隨便參觀,隨便碰,唯獨那書房,瞅一眼就行,東西別動啊,霍醫生脾氣可不好,最煩別人碰他東西,你心裡有數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