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子~”
我抓了抓臉,好像聽到了黃蘭香的聲音。
“退燒了啊,妹子,妹子?”
是她!
我睜開眼,燈光還有些刺,伸手揉了揉眼,這纔看清黃蘭香是坐在我牀邊的,“小蘭……”
嗓子很啞,“我怎麼睡着了啊,現在幾點了。”
“哎呦喂!真是燒糊塗了!”
黃蘭香給我遞過一杯水,“先喝水,霍醫生說你醒了就得多喝水!”
我咕咚咕咚幹了一杯,是渴了!
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來,蒙圈的,“小蘭,誰燒糊塗了。”
“你啊!”
黃蘭香心有餘悸的樣子,“三天啦,你燒了三天!”
“什麼!三天!”
我驚訝了。:“那今天星期幾了,不會廠子放假了吧,咱還得去城南呢!!”
“妹子誒,你長點心吧!”
黃蘭香苦着臉幫我整理了下被子,“都病了你還合計你找工作的事兒啊,那天沒給我嚇死。倚着沙發睡的臉通紅通紅的,怎麼扒拉都不醒!幸好霍醫生離得近……這要是出事兒了怎麼辦!燒出毛病了呢!”
發燒……
我腦袋纔算是轉了轉,“我發燒了啊。”
“啊!!”
黃蘭香要瘋的樣子,“你自己沒感覺嗎?”
我搖頭,“沒……啊,有!忽冷忽熱的,好像,還夢到我爸了!”
記着的!
肖剛進屋了,這麼多年,我真的很少夢到他!
“妹子啊,你夢沒夢到你爸我不知道,可是真把霍醫生給折騰夠嗆啊!”
黃蘭香擰着眉。“你這哭的啊,沒把霍醫生心疼死!”
“哭……哭?”
我噝了口涼氣,好像,是哭了!
媽媽誒!
我心抽抽的,“小蘭,我怎麼折騰他了……”
“還說呢!”
黃蘭香自己先臉就紅了。“就昨晚,我陪着霍醫生照顧你,他進來要餵你吃藥,你醒了,就抓住他胳膊不讓他走,然後就哭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什麼你錯了,別不要你啊,霍醫生那真是……”
我這聽的渾身發麻,“真是怎麼了?”
“要化了!”
黃蘭香說的激動還抱了我一下,“就這樣,就這樣抱着你,說你以後說什麼他都答應,那眼神就跟我爹哄我侄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啥?
我挑眉,“感情,我成霍毅他孫子啦。”
“你正經點!”
黃蘭香橫眼,“我就沒見過一男的那樣,那小心的哦,哄得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玩,你還鬧,說藥苦,再也不想吃,那就加糖,反覆的加。咋喂的你知道不!”
我眼珠子轉了轉,本能的捂住嘴,“不會是……”
黃蘭香憋氣,“嗯!我看的臉紅心跳的……”
靠!
我用力的抓了抓頭髮!
甭活了!
哥們以前最能吃藥的,吃了二十九年啊!
這是發燒嗎,還是發cun……
“我要是發燒了。不應該給我送醫院嗎?”
憋了好一會兒,我看着黃蘭香繼續問,“怎麼還在家啊。”
“霍醫生說醫院環境不好,不到萬不得已,不送你去。”
我哦了一聲沒在多問,掀開被子就想下地,啥也不用說了,臉丟到太平洋了!
哥們記得神摟那茬兒,這是把霍毅當我爹了!
“哎……”
看到腳!
我又懵了一下,腳後跟整個都貼着膠布,“這是……”
“你發燒那天下午霍醫生就回來給你包的,你還疼的直叫喚呢,我在……”
“得!”
我擡手,“別說了!”
丟人!
看了一眼窗外,很黑,“幾點了,霍毅呢?”
“八點多了,霍醫生剛接到電話出任務去了,所以我在這照顧你。”
我嗯了一聲,這叫什麼事兒!
稀裡糊塗的還發上燒了。
先去上了趟廁所,好在,除了腿發點軟以外身上沒什麼難受的了。
看了眼日曆牌,週四了,還行。明個還能出門!
黃蘭香一直陪我到半夜,就是描述啊,恨不得把我生病這個過程細緻到頭髮絲兒。
主要就是強調霍毅多照顧我,我多能胡鬧!
我悶悶兒聽啊,頭還有點沉,夢裡的東西不願想。
現實的東西,更不敢想。
……
再睡去,終於無夢,隱約醒來,額頭癢癢的。
睜眼——
魂兒差點沒嚇飛了!!
“噝~!!”
對着距離只有寸釐的眸眼,沒敢動!
霍毅彎着身子,額頭抵着我的額頭。眼底的血絲很紅,鮮厲冶冽的勾勒在深眸處。
“嗯,不燒了。”
他像是在自說自話,大方的直起身子看我,身上的消毒水味兒還散着陣陣清寒,“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傻乎乎的搖頭,顫顫的,沒答話。
霍毅頷首,解開軍服的風紀扣轉身,“沒事的話就起來吃東西,我帶早飯回來了。”
“哦。”
我應了聲,眼見着他走到門口就叫了聲。“大哥!”
霍毅站住,沒回頭,我張了張嘴,“謝謝你照顧我!”
“果然,還是生病時的金多瑜,比較招人喜歡。”
我晃神,直看着他走了出去,闔下眼,嘁的笑了一聲,是啊,真實的肖鑫就是狼心狗肺的!
起牀!
收拾完畢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扯着嘴角笑,大病初癒。也算是神清氣爽!
霍毅已經坐到餐桌旁吃飯,早餐有粥有饅頭,應該是他從食堂帶回來的。
我也沒多問,坐下後就開始吃,好一陣子,還是他先開的口。“今天還要去找工作?”
我嗯了一聲,沒擡眼。
霍毅輕笑,眸眼冰涼,“夠刻苦。”
我佯裝聽不出好賴,傻笑一聲還是繼續吃,喝了一碗粥,我擡眼看向他,“大哥,你昨晚忙一宿吧,今天在家就好好……”
“我還要去醫院,金多瑜,場面話少說些。”
霍毅銳着眼看我。:“聽多了,又假,又煩。”
我呵呵着,“也是哈~那我不說了,你照顧好自己,我吃好了……”
放下碗筷。我轉身就回到臥室,換了一身衣服死活找不着鞋了!
低頭朝着牀底看,恨不得拱進去,:“鞋呢?”
找了大半天,我雲裡霧裡的又去客廳,霍毅還坐在餐桌旁。手上,已經多了份報紙,我沒多注意他,只顧着找鞋,鞋架,櫃子裡。最後神經病一樣的還去了廚房!
“大哥,你看到我鞋了沒。”
“看到了。”
我扒着廚房的門框探頭看他,“在哪了?”
“扔了。”
“什麼!”
霍毅眼睛都沒擡的看着報紙,重複,“扔了。”
“你給我扔哪啦!”
哥們無語了!
憤憤的走到他身旁,“我才穿多久啊!也沒壞,你怎麼……”
“不扔等着做手術?”
霍毅挑着眼犀利的殺向我,“真菌感染,皮膚潰爛嚴重就需要切除,金多瑜,我發現你嬌氣的一直不是地方。”
“不用你管!!”
我呵了一嗓子,扯着他的胳膊,“你扔哪了!”
霍毅不動,優哉遊哉的看向報紙,“外面。”
“外面?!”
我差點吐血,“外面哪啊!你敢不敢說的在籠統點,你怎麼不說扔地球表面了!
真不知道這大神什麼心理,我這都要氣炸了!
他看着報紙反而勾起脣角,也不回話!
愜意的啊,根本看不出忙了一夜!
“不行!那你得賠我一雙!”
我來勁了,“你得給我買一雙!新的!一模一樣的!!”
“金多瑜。”
霍毅慢悠悠的掀起眼,這個興味兒,“我不會送你鞋。”
“嗨!”
我跺了下腳,“你給我鞋扔了還不賠我!!”
玩臭無賴是吧!!
他也不答話,示意我再看鞋架那裡,“魏大明倒是給送了雙鞋過來,今天,你就只能穿它。”
魏大明?
我疑惑的回到鞋架那裡,蹲下看到那大列巴就無語了,“誰要穿這個啊!我要我……”
“這不是選擇題。”
霍毅放下報紙,手插在兜裡走到我身前,慵懶自在,“想出門,你就只能穿它,先前的那種布鞋,敢帶回來,我還是要扔。”
我蹲在那各種鬱悶的撥弄着那雙大黑鞋,跟倆大胖頭魚似得,嗓子眼裡擠着聲音,“煩人……”
有細微的笑音輕響,我懊惱的擡眼,這瘋子居然看上我熱鬧了!
霍毅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手還在褲兜裡,看的那叫一個興致勃勃,笑意在眸底輕綴,星星點點,似錦錦繁花。
“你氣啊,氣起來樣子比較真實,老子愛看。”
看看看,還火上澆油!
“算你狠!!”
我拎起那倆大黑麪包惡狠狠的扔下三個字就回屋了,笑!笑!!什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