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你這個混蛋,怎麼纔給我打電話!”趙浮生握着電話,幾乎是咬着牙才罵出的這句話。
沒錯,給他打電話的人,是王振。
事實上,今年春節的時候,王振就已經出獄了,結果出人意料,趙浮生和譚凱旋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甚至就連聞宇,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打到王家,雖然王振父母很熱情,但他們也說不清楚,王振究竟去了哪裡。
那時候趙浮生還以爲,這傢伙是不想見自己,覺得當初一起創業,結果自己現在功成名就,他心裡難受。
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王振的電話。
“我在西川,想請你幫個忙。”
王振也沒有繞圈子,對趙浮生說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來這邊一趟。”
趙浮生一愣神。
他倒是沒想到,王振居然去了西川,更重要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這個出獄之後原本不打算聯絡自己的人,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性格決定命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以王振爲例子,他就是那種小富即安的普通人,雄心壯志偶爾會浮現在腦海當中,但真正給他機會的時候,王振會猶豫,會糾結,最後很大可能會選擇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
這並不是開玩笑,因爲不是所有人都像趙浮生和譚凱旋那樣,喜歡冒險。
聞宇不也是一樣麼,大學畢業之後,選擇回到家鄉,按照父親的安排,做了一個公務員。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人生的權力,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只有自己才能決定,因爲承受這個選擇一切後果的人,都只能是自己。
“王振,到底是什麼事?”趙浮生並沒有大包大攬的馬上答應下來,他不是神,王振既然想到給自己打電話,那說明他遇到的問題,肯定不是小事,否則以這傢伙彆扭的性格,無論如何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這一點,趙浮生有着清晰的判斷。
更何況,很早之前,趙浮生就從父親那裡得到了忠告,父親告訴趙浮生:“兒子,爸知道你在外面一直都是順風順水,但爸還是要勸你,千萬不要得意忘形,千瓦不要驕傲,因爲這個世界上,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哪怕那些沒有本事卻有天大背景的人,也比比皆是。你現在的這個位置,很重要,稍微不小心的話,你好不容易做出來的事業。就會有傾覆的危險。”
所以,趙浮生很謹慎,哪怕他如今身家幾十億,他依舊秉持着父親的教誨,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你還記得咱們學校學生會的那位主席麼,咳咳咳……”王振忽然對趙浮生問了一句,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眉頭皺了皺,趙浮生想了想,印象當中那位學生會主席的名字他已經不記得了,但清楚的記得,那人的性格不錯,據說畢業帶着一批人去西川支教了,不過他沒想到,王振居然認識對方。
“你和他在一起?”趙浮生奇怪的說。
這個倒是他沒想到的事情。
“算是吧。”王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先過來吧,記得身邊帶着人,不然你自己的話,我怕你不安全。”
趙浮生聞言頓時就愣住了,一直到王振掛了電話,都還在思考着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什麼意思?
不安全?
腦海當中回憶着王振的語氣,趙浮生的直覺告訴他,王振應該是想要告訴自己一些事情。
想到這裡,他直接撥通了張謙的電話。
“準備十個人,你親自帶隊,陪我去西川。”趙浮生在電話裡,對張謙說道。
張謙一怔,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儘管現在他已經是未來安保公司的總經理,但他更喜歡的,其實還是留在趙浮生身邊做大管家的日子。
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命運不同吧。
因爲王振的狀態和語氣,所有趙浮生的行動很迅速,並沒有拖延,第二天他就告別了範寶寶和範貝貝,帶着張謙和十個安保公司的老兵一起上了火車。
沒錯,趙浮生就是不喜歡坐飛機。
對於生命這個東西,他是無比珍惜的,上輩子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去掙扎去拼搏,花了全部力氣在成長中掙扎,獨自哭泣,恐懼,瑟瑟發抖,愈知劫後餘生仍能純良天真有若少年,是多麼不堪言說的可貴。
如果可以,趙浮生這輩子想做那束光,給那些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同樣敏感脆弱無助的人們,以溫暖,以良善。
…………………………
…………………………
趙浮生按照王振給的地址,下了飛機之後轉坐客車,又僱了兩臺麪包車,之後又步行了一個小時,總算來到西川那個地圖上絕對不會出現的小山村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看着在村口迎接自己的王振,趙浮生相當的詫異。
這傢伙原本是個胖子,結果現在卻瘦的讓人有些驚訝,高高的顴骨,洗的發白的衣服,除了眼神依舊明亮之外,王振給人的感覺,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咳咳,你來了。”王振看到趙浮生,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對趙浮生伸出手,輕輕地擁抱了他一下。
“嗯,你怎麼熬成這樣?”趙浮生眉頭皺了皺。
隨即看向周圍的環境,臉色不太好看:“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這個地方,對於趙浮生而言,着實有些意外。
“這裡,還好吧。”王振拍了拍趙浮生的肩膀:“這兒只有四十幾戶人家,平時村子裡只有老人小孩,青壯年不管男女都出去打工,全國各地,辛苦一年,只有過年前後纔會熱鬧一些,前兩年通上電,整個村子只有一臺電視機。”
“說起來你都不信,我以前覺得,最窮不過討飯,不死總能出頭。可是在這裡住了一個星期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有時候討飯也是一種幸福。你知道麼,這裡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去過醫院,不是很嚴重的病就自己挺着,如果真的實在是受不了,眼看着要死了,纔會被送進醫院,即便那樣,也不一定能夠熬過去。”
“富人總有更有錢的,窮人總有更苦的。有錢的最後財富只是一個符號,但命苦的,卻是真真切切痛入骨髓,給人活活逼死逼瘋,苦到哭不出。”
“對於這裡的人而言,讀書是一件艱難而神聖的事情,他們大部分只能讀到三四年級,很少有人能夠到縣城去讀六年級甚至初中,大部分人讀完幾年書,認識自己的名字,就會輟學出去打工……”
王振和趙浮生說着話,來到了一間磚房的前面。
“怎麼還有磚房?”趙浮生眉毛挑了一下,驚訝的問。
“咱們那位學長出錢建的。”王振聳聳肩,苦笑着說:“不過很可惜,他沒有看到房子建成,人就不在了。”
趙浮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驚訝的看着王振:“他……”
“沒了,說是不小心從山路上摔到懸崖下面,人找到的時候,血肉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王振苦澀的說。
趙浮生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半晌都沒說話。
很明顯,王振這是話裡有話。
“前院是教室,十幾套桌椅都是學長自己買的,後來來聽課的孩子太多,桌椅不夠用了,有幾個家長在附近砍了幾棵樹,做了幾套桌椅板凳送了過來……”王振並沒有繼續說起學長的事情,而是給趙浮生介紹起了周圍的環境。
趙浮生眉頭緊皺着,按下心中的疑問,靜靜的站在王振身邊,他相信,王振遲早會告訴自己的。
否則的話,他爲什麼要讓自己過來?
PS:元旦快樂,求訂閱,求打賞!2019年,祝願大家萬事如意,工作順利,財源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