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慈善拍賣除了收集了整個英國大小媒體的矚目,更讓許多美國時尚人士不辭辛苦奔波而來。整個現場燈光璀璨,明星、政要、商界英才齊聚,這陣仗,簡直比紅毯走秀還要來得奪目。
一路掛着親和的笑容,云溪站在閃光燈最中心處,被所有人雙眼灼灼打量。有人看出她的衣服俱是CRIS最新限量款,一時間,莫不搖頭嘆息,論容貌、論氣勢已經這般驚人,如今再加上時尚圈的人脈和驚人的財富,就連英國這般有名的珠寶品牌都被攥在手心裡,什麼叫天之驕女?這就是!
朝着所有鏡頭揮了揮手,云溪挽着身邊男伴的手臂,娉婷離開。
有人看到她身邊的男友,眼神一眯。
那男伴竟然是前段時間和詹溫藍當場在法庭決裂的史蒂芬!
有人豔羨他的好運,能與這樣的女人站在今晚最奪目的位置,被整個世界都注視,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他現在又多恍惚。
因爲冷云溪在英國並沒有什麼親近好友,早上他剛出差回來,接到她的邀請電話時,整個人都有點石化。
他轉頭,又看了身邊女子一眼。
今晚她盛裝出席,從來慵懶隨意的目光裡帶着一種盛極的豔光,攝魂奪魄,瑰麗絕色。彷彿一顰一笑間都帶着一種絕然風範。
這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極致,讓他一瞬間就想起當時在飛機上偶遇的男子。
他自詡見慣了英倫沒人,對於美國人的浮誇奢靡從來沒有好感,而中國人的平淡五官總讓他分不清,只是,當他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他竟有一種靈魂被人扼住的感覺。
彷彿一下子,整個人的呼吸都被攥起來,動不得絲毫。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在看到冷云溪的報道時,那薄脣一挑,轉瞬間,由那尊貴高華的氣質一下子轉變成一片風花雪月,流光溢彩。
下機的時候,他看着一羣人靜靜地站在機場,如天邊的浮雲,隨着他的到來,瞬間集聚在一起。轉眼間,簇擁着他消失離開。
從頭至尾,就五分鐘。
就像是他不過是看了會書,自己晃神在做夢一樣。
這個男人,他看不懂,就如他看不懂身邊這個女人一樣……
云溪看着身邊一直顯得有些出神的史蒂芬,雙指輕輕一攏,微微敲了敲他的手臂:“在想什麼呢?”
史蒂芬倏然回神,望着眼前這奪人心魄的面孔,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微笑着,慢慢拍了拍她的手心:“我在想,明天的報紙,估計你不僅要在英國成爲‘寶石麗人’,還會成爲轟動整個歐美的成功女強人。”
他看着她額上的那頂皇冠,莫可奈何一笑。慈善事業人人都可以做,可並不是誰都有她這種魄力,連這樣國寶級的珠寶都能說捐就捐的。
云溪望他一眼,眉目間隱約閃過一絲輕笑,大廳裡此時人來人往,各個都在寒暄,不時有人往她們這邊靠攏,拉近關係。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提起詹溫藍,或者X先生。彷彿,害怕給當初這位與之一同被媒體稱爲“金童玉女”的華麗女士爲因此而心情不快。
二十分鐘後,在司儀幾近煽情的介紹聲中,云溪當衆走向拍賣展臺。
那頂皇冠,在她黑色的髮梢上顯得幾分靜默的奢華,綺麗優雅。那一截雪白的頸項,頎長優美。她輕垂着眼簾,藍色的長裙在空氣中似乎鼓起一道流雲,隨着她的步伐,從衆人眼前撩起一幕水色碧天。
“期待已久,今天的‘正主’終於上臺了。”司儀一語雙關地輕輕走到冷云溪身後,用雙手靜靜地拖起那遠負盛名的皇冠。
“相信大家都不需要我多介紹,只要瞭解我國曆史的人,都應該明白。這頂皇冠重5。11盎司,用鑽石鑲嵌,花紋捲曲,圍繞成花朵狀,九個巨大的東洋珍珠鑲嵌在鑽石王冠頂部,菱形塊狀底託,可以用絲帶交替纏繞佩戴在頭頂。最初的造型爲豎立的珍珠,1920年瑪麗王后把珍珠換成了鑽石。”司儀的介紹不徐不緩,雖然手託着那王冠,卻並沒有真正地從云溪頭頂取下。相反,雲鬢纏繞間,更顯出幾分旖旎氣氛。
原就有許多人在靜默着等待着今晚的這出重頭戲,此刻,無不摩拳擦掌,只待奪下心目中的珠寶。
期間的叫價更是跌宕起伏,無論是英國本土人士還是其他國家人員,似乎都對“慈善事業”極爲熱衷,一度曾叫出過驚悚的天價。最後,被一位長相極普通的英國老人競價所得。支票被當場交給英國慈善機構代表,並留影爲念。
隨後,是慣例性的舞會。
云溪與史蒂芬被要求跳開場舞。
兩人之前稍稍聯繫了一番,到還算應付得當。
當云溪歇下腳,終於到自助餐區拿了杯飲料的時候,望見一個人,頓時,眉梢高挑,眼底閃過一絲興趣。
“BOSS!”一聲嬌嗔,遠遠傳來,隨即,一身雪白長禮服的女子一路小跑,穿過兩兩成雙成對正在起舞的嘉賓們,朝着云溪衝來。
她顯然極爲激動,嬌嫩的臉龐上,幾乎還閃着點點淚光,雙手緊緊地交錯着,像是深怕會犯什麼錯誤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四周窺視的眼神笑笑。
明明還未成年,但她那火辣的身材幾乎能將那身禮服撐爆,白色的禮服穿在一般人身上顯得極爲純真,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俗魅的感覺。
云溪望着她這一路做作引人注目的樣子,輕輕一笑,隨即放下飲料:“好巧,CHRISTINA!”
喬老的私生女!
不錯。
原來還覺得剛剛拍賣結束後,今晚只剩下無聊的人羣要打發,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驚喜”在這等着她。
“恭喜你。我聽說你現在收購了這個珠寶品牌,資產一下子翻了好多倍。”妖嬈的CHRISTINA小心翼翼地靠到她身邊,輕聲道:“香港那邊,張先生一直說要見見你。我還以爲你在B市,沒想到在這見到你。”
云溪聽着她話裡的意思,感情,今天還真的是“偶遇”,“你來英國出差?”
“恩,最近接到幾場秀,明天最後一場就結束了。”說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回頭,朝某個方向忽然揮了揮手:“對了,我望了跟你說,我男伴是……。”
她剛要說話,卻被身後走來的某人望來的一眼停了話頭。
Grantham一身儒雅地朝着云溪走來,在許多人詫異的眼神中,微微一個低頭,在她手背印了一個淺淺的吻:“我有些傷心了。”
云溪戲虐地看着他將貴族風範發揮到極致,引得現場無數女子眼紅圍觀:“怎麼了?”
“你舉辦晚宴竟然也不叫上我。”
“我怕你有事。”雖然這話聽上去很像推脫,但卻是如此。云溪記得當時Grantham離開的很急,接下來幾天一直杳無音訊,估計他有什麼事情,所以雖然來了英國,卻一直沒有和他聯繫。
“再有天大的事,你這樣風光的時刻,我不可能不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Grantham微笑地說完這句話,隨即,身後傳來許多人急促的呼吸。
云溪有點頭疼。
當初和Grantham傳緋聞的時候是在香港,當初是爲了電影宣傳的緣故,所以聽之任之,並沒有去故意闢謠。
現在,說到底是朋友和合夥人的身份,這人卻突然不顧謠言,在這種場合說這麼似是而非的話,她可以假設,這人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題?
比如說,眼前,他的這位女伴?
恰好在這時,CHRISTINA看到一位資深時尚人士,忍不住有些心動,朝雲溪笑笑:“看到位熟人,你們敘舊,我去去就來。”
等她一走,Grantham立馬挽着云溪朝花廳走。
云溪望着他皺眉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和CHRISTINA怎麼扯到一起去了?”
“還不是我的母親大人。”Grantham滿頭黑線,“前段時間,水牧蓮那丫頭生病,我媽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說法,中藥刺激性比西藥小,非要我幫她去找中醫。結果,莫名其妙地碰上了CHRISTINA,我媽知道她母親已經去世,心情不好,這段時間身體也有點不舒服。CHRISTINA說她母親活着的時候要她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所以最近都在母親身邊。”
結果,這兩天的報紙瘋了一樣地在報道這場慈善晚宴,CHRISTINA死活纏着要參加,母上大人一發話,他沒有辦法,只能讓她以女伴的身份跟過來。
云溪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被評爲世界前十黃金單生漢嗎?怕什麼?她長得也不錯啊。你母親這是想要培養你們日久生情。好事啊。”
Grantham輕輕瞥了她一眼,“小沒良心的。”
這一眼帶着寵溺,似乎還含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有點溫馨,又有點親近。
有攝影師將這一幕拍了下來,印成封面。
第二日,從美國公事訪問結束的嶠子墨看着底下人送來的這張照片,整個人微微往後一靠,倚在那張雪白的沙發上。
容顏驚城,身如雪,眸似海。
大公子恰好此刻推門而進,望着他這個樣子,當即愣在遠處。嘴巴微張,神情怔愣,這是誰?這麼本事。竟然能惹到嶠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