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天空之盟》火了,火爆的程度讓一衆香港本阜資深人士都咋舌良久,除了長長地倒吸一口涼氣,再無其他反應。上映第一個週末便突過三億票房,在這彈丸大小的島城,別說是近幾年,就算是上數十年,都沒有哪部電影能有這般傲人業績。更不用說,它的成本和它的成績比起來,根本是完全不夠看。同一時間段,三部超豪華投資美國大片竟被擠壓得只能用“殘羹冷炙”來形容,無數港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一個一個地蜂擁進電影院,爲了,不過是爲了能一睹傳說中真正貴族的戀愛。
《天空之盟》的所有演員都火了,身價頓時暴漲五十倍。特別是劇中女主角,以一襲嬌俏純白婚紗的形象贏得無數影迷羨慕驚豔的目光,從上映的那一天起,這個名叫“曉芸”的女星即橫空出世一般奪去了報紙上的半面江山。
grantham卻從此被封上神壇,宛如真正天上的人物一般。任何一個看過電影的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幾乎都無法忘記劇中那雙優美神秘的藍色雙眸。
他的身上像是無時無刻都散發出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氣息,高貴、冷峻、偏寵,唯眼底的那一某看向女主時的溫柔打破了他身上淡淡的隔膜。
這樣的男人,遠不是那些平日裡電影裡的大衆情人可及。無論是外貌,氣質,還是他真正的身份來說,這纔是真正讓無數影迷瘋狂的原因。
可這一切的一切,和那個傳說中的“wang”比起來,卻又都成了最不起眼的塵埃。
那像是融在空氣裡的飄渺空靈的聲音,那一抹淡淡疏離的背影,這一個無處不在卻又無法琢磨的女人,從此,名貫香江,傾城癲狂。
和她同名的娛樂公司,像是突然橫空出世,頻頻出現在各大主流報紙的商業板塊上。
有人翻出各種八卦,巧妙猜出最近在各大商場入住的cris品牌亦是由wang一手經營,就連那副最初引起整個歐美震盪的grantham和wang在醫院的緋聞照,她穿的亦是cris的專屬品牌服飾。
一時間,各大商場涌現出無數瘋狂的女人搶購cris服裝。明明不過成立了一個月的公司,就因爲一部電影,一個代理品牌,竟瞬間成了整個香港的新貴。這種事情如果在一個月前有人這樣預測,絕對會被業內同行引爲消點,化爲茶餘飯後談資。可是,如今,一個活生生的奇蹟就這樣擺在所有人的眼前,不知道是在嘲笑那些循規蹈矩的商人,還是在爲一切拼搏奮鬥的人樹立了一座高塔。
而此刻,身爲整個港府中心話題人物的主角,正勾着一杯熱咖啡,淡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嘴邊似乎還帶着一點淺淺的慵懶。
“你想把《天空之盟》引入內地?”云溪看了一眼身邊坐着的詹溫藍,微微一笑,半帶着調侃的神色讓這人稀有地沒敢大方地迎上她的眼神。
“我聽說貴公司接手了《天空之盟》的海外發行版權,但一直沒有準備推向內地,所以不請自來,還希望冷小姐看在同鄉的份上,給個機會。”對面的人一身西裝革履,偏面上沒有半分戰戰兢兢,神色放鬆,一副談天說地的輕鬆模樣。倒是看向詹溫藍的時候,多了幾分忍俊不禁。
說到底,一個身份矜貴的紅色貴族,且不論身價如何,外貌如何,氣勢如何,光他在北京的名聲都已讓無數圈中人恨不得一睹風采,眼下,卻是對着這位冷家的幺女露出這樣的神色,就是今天這合約沒談妥,也值回票價。
“你消息挺靈通。”云溪喝了口開發,也不看那人,只似笑非笑地望着詹溫藍,似乎等他開口說什麼。
大約是被盯久了,詹溫藍索性也放棄最後那一丁點掩飾過去的可能,乾脆地以手覆額,沒好氣地擡頭冷眼望着對面那西裝男:“你跑這麼遠過來,就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
“no,no,no!”西裝男見他不再裝陌生,笑着解開領帶,一副精英流氓樣:“哥幾個猜你在香港樂不思蜀,恨不得墮落在溫柔鄉不回來了。所以打賭,誰能把你弄回北京,誰就是boss,手底的事情可以直接撂擔子,輸的人負責當小弟,任意使喚。”
其實,沒有他放出消息,他在香港,又有誰知道他的行蹤?
說到底,不過是詹溫藍藉着幾個朋友打賭的藉口,想要婉轉地向某人示意,陌上花開,君可緩緩歸……。
云溪只拿着一雙幽深地眼睛睨着他,也不接話頭,似乎還想見見他有什麼花招。
卻見某人忽然眼神一深,轉頭直直地盯着她的脣瓣,忽而勾起一個邪肆的笑,慢慢地湊到她的耳邊,輕輕道:“既然都已經看出來了,何必一直吊着。云溪,該和我回家見見長輩了吧。”
已經一月見底,二月份便是春節,他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以別樣的身份進駐她的身邊,陪着她,度過他們的第一個新春。
西裝男瞥了瞥眼角,似乎並不意外自己被詹溫藍給利用了,相反,一副看好戲地模樣,緊緊盯着云溪,深怕錯過她一個表情似的。
云溪放下咖啡杯,輕輕一笑,眸子裡似有水光一閃,轉瞬間化作一片片波光,也不拒絕,也不答應,只是看了一眼日曆,慢慢地在一個標註的紅圈上,頓了頓眼神。
春節啊。原來,這麼快年底將近。
那個約定好的年會,似乎也已經近在眼前了。
漆黑的眸子裡像是一下子風起雲涌,樂得看好戲的西裝男渾身有那麼一剎那的僵硬,幾乎被那一雙眼底蘊藏的東西驚得失去了雍容。可轉瞬,這個花樣的美人卻已經離開椅子,緩緩套上外套,站在門外,對着他們笑得一臉輕鬆:“即便你不說,我也準備回去了。”
準備了這麼久的大戲,如果不回去,該怎麼開場?
那個森冷的墓地裡那座無字碑似乎總一次次地出現在夢裡。她已經等待了許久,這場傳說中的盛宴,這個由商業帝王舉辦的年終狂歡——
詹溫藍看着她的側臉,慢慢地垂下眼簾,西裝男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又扯了扯領結,發現早已經鬆開,心頭一顫,下意識地轉開眼神。
1月25日,離春節還有不過十來天的樣子,香港新貴公司發佈申明,《天空之盟》將於2月份正式在內陸上映,一時間,引起香江熱議。原因無它,作爲電影推廣負責人的熱門人物,wang即將離開香港,啓程回京。
如果說冷云溪走的時候,還只是以一個學生的身份離開,那麼她的回京無疑在整個內陸的娛樂圈甚至是大半個北京的特殊階層都引來十分驚人的注目。
傳說中的《fashion》連用數次作爲封面的傳奇模特,著名時裝設計師cris的御用muse,香港時尚新貴公司的幕後老闆,歐洲最吸引衆人眼球的伯爵女友,香港電影奇蹟《天空之盟》的製作人……。
她似乎無所不能,又似乎無奇不有。就像她當日接受採訪時說的一樣,她,無處不在。
所以,當低調的黑色商務汽車裡走出那傳說中的人物時,司徒白很迷幻地拍拍身邊老金的胳膊:“難道我最近神經衰弱,出現幻覺了?”竟然青天白日地看到她家老幺了?
呸,呸,呸。又不是,什麼青天白日不青天白日的。
可是,不對啊。以某人現在的身價,即使不是狗仔跟蹤,好歹也不可能這麼大大方方地就在校園裡橫走吧。
老金也頭腦有幾分當機。望着一路朝她們走來的云溪,很想學小白白也天外飛仙地來上這麼一句。可是,看到她身後那熟悉的身影,瞬間閉嘴。
詹溫藍略帶詫異地望着這兩人,似乎沒想到不過有段日子沒見,這兩人竟然突然性格大變。
再回頭一看,這才發現了原因。
一臉殺氣的張大拿正眯着眼直直地朝着她們走來。
先不說,那羣幾乎個個用火熱八卦眼神圍觀他們的校友都被這幅殺氣騰騰的場景嚇得退避三尺,就是那些個尾隨着想要衝上來的八卦記者都一個個小心地避開圍上來的學校門衛。
一時間,本該十分熱鬧,八卦,惡俗的場景,因爲某位大拿的出現,竟然形成了戲劇化的轉折。
云溪回頭,看向幾乎是惡鬼俯身的師傅,十分不厚道地挑起眉梢,以比對方更迅速的速度,轉身,拉着司徒白和老金,遁了。
開玩笑,逃課逃成她這樣子,累得自家老師每週向教導主任打報告,只要是個頭腦清楚的,都知道不應該這個時候去撞槍口。
要是沒記錯,詹溫藍幫她請得可是病假啊病假。
可這位抓住了,她可絕對想象不出有什麼好果子吃。
好不容易,在老爺子的法外開恩下,壓住了蠢蠢欲動的各路人馬,她可不想因爲這種事情,給再次打包,扔到某家公司裡去勞心勞力地再幹上幾個月,美其名還是積累工作經驗,替師父分憂。
望着消失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的冷云溪,張大拿眯着眼,慢騰騰地看向一直站在一邊臉上極爲尷尬的詹溫藍:“她跑了,你在也一樣。”說罷,大手一揮,某位傳說中的冠蓋京華,以極其不優雅地姿勢被迫尾隨某人離開。
據說,當然,緊緊是據說,那天傍晚,在教職工宿舍的方向,傳來一聲極其複雜的悲嘆……。
何時,何地,爲的何事,卻已成謎,被列爲該校十大迷題之一,至今仍無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