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蜘蛛的爪子刀勾住了卓越手裡的棒球棍,橫向一劃,棒球棍脫手。
卓越後退,但他同時飛起一腳,踢到了蜘蛛的左臂肘關節,咔嚓一聲,蜘蛛的左臂斷了,軟軟的垂下去。
當然,那一刀也刺傷了卓越右手小臂,鮮血涔涔流下。
蜘蛛後退,爪子刀插進了牛仔褲腰帶上的刀鞘裡。
“卓越,這件事就算了,既然他是你的小師弟,給你面子,明天開始,這筆賬一筆勾銷,晉總那邊,我回去覆命!”
卓越哈哈大笑:“蜘蛛,算你聰明,我實話告訴你,只要我卓越還能喘氣,這個小師弟就全由我罩着。下一次,你再想動他,最好先過過腦子!”
蜘蛛冷笑一聲,雙手插在口袋裡,吹着口哨走了。
已經倒下的那些年輕人,狼狽的爬起來跟在後面。
卓越上了車,從紙巾盒裡抽出四五張紙巾,按在自己右臂上。
“大師兄,怎麼樣?”
卓越笑了笑:“沒事兒,蜘蛛是我們協會裡超一流的用刀高手,我今天沒帶武器,只用這根棒球棍,吃了點小虧,下次見了他,就不會這樣了。不過,今天如果不是晉總搞事情,蜘蛛也不可能這麼囂張!”
卓越開車,把葉天送回了礦場,然後開車離開。
就在礦場的大門前,朱振海誠心誠意,向着葉天深深鞠躬:“葉天,今天晚上沒有你,我一條腿就廢了,能好好活下來,全仰仗你的大恩大德!”
葉天趕緊搖頭:“朱老師,千萬別這樣,在酒店那邊我就說了,咱們是一家人,你幫我我幫你,不需要反覆謝來謝去。牛角嶺修公路、臥龍山開發,這兩項重任全都要仰仗你,我當然得罩着你,不然,事業就全廢了!”
朱振海感嘆:“我以前做了太多錯事,飛揚跋扈、狂妄霸道,又加上朱耀揚給我惹了太多事,實在是得罪了太多人。現在不當鎮長了,普通鎮的老百姓見了我,恨不得當面啐我兩口,知道這都是咎由自取。我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做人,輔佐着你,做一番大事業。葉天,放心,只要我朱振海還有三寸氣在,就一定陪你把臥龍山變爲一座寶山!”
“朱老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你認識到過去錯在哪裡?以後就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也是一個集體,他們對付你就等於是對付我,我當然得出頭。不過你放心今天晚上,事情圓滿解決,我還帶回來四盒酒,咱們是賺了!”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解決了趙總這邊的事,葉天才發現,燕京那邊的大導演果然是圈裡大佬,任何人都會給他面子。而且他說話不管不顧,張口就罵,只有那些絕對天才纔有這種特權。
趙總請客的當晚,晉總以爲兩瓶酒就能難住他,實際上正中下懷。
他帶回來那四盒酒,都沒捨得喝,派宋健給葉大勇送回去一盒兩瓶。
葉大勇打電話告訴他,這樣的好酒千萬不能送來送去,兩瓶酒自己留下一瓶,另一瓶送給了劉金成。結果,一瓶酒送過去,差點把劉金成嚇死。
這種酒,在國內根本買不到,送過去的當天,西環路那邊有個開豪車的小子,直接拍下20萬,當場把酒買走了。
“葉天,你想一想,一瓶酒20萬,你隨隨便便送人,這還了得?”
葉天摸着腦袋笑了:“爸,我只是送給你,是你送人,不是我送人,你又反過來說我,人家拍下20萬,錢呢?”
葉大勇哈哈大笑:“你大舅收了20萬,馬上給我送過來,我怎麼能要?”
葉天感到納悶,覺得葉大勇笑得有些奇怪,一轉念就猜到,葉大勇和劉金成一定是把第二瓶酒,也賣給了開豪車的小子。
果然,葉大勇說:“你大舅真是聰明,對方買走了第一瓶酒,你大舅留下人家電話號碼,我們兩個一起給他打電話,那小子派人過來,第二瓶酒也賣了20萬。葉天,這酒是不是別人送的?如果是送的,有多少要多少!”
葉天無奈的苦笑:“爸,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們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接受別人的賄賂,尤其是這些貴重禮物,能不要就不要——”
葉大勇立刻反駁:“葉天,你忘了我給你說的另外一句話,咱們做人要與時俱進,過去那種年代,要是給領導幹部送煙送酒,肯定是違反紀律,等於是行賄受賄。現在你又不是領導幹部,也不是國家公務人員,別人送給你只是朋友關係,咱們轉手賣掉,把錢存在手裡,以後人家有事還可以幫他。再說,也不是我想賣,都是你大舅,他知道酒是你送的,非要託我問問有多少要多少!”
除了那瓶已經拆開了,葉天手裡還有6瓶,每兩瓶放在一個真皮盒子裡。
他沒有耽擱,讓宋健把三盒酒全都給葉大勇送回去。
這一次葉大勇更加省事,讓宋健開着車,跟那個開豪車的小子約好,直接送到西環路,對方手機轉賬120萬,立刻到手。
宋健回來向葉天報告:“葉大叔當時拿到錢,樂的滿臉開花,你真是露臉了,葉大叔和阿姨高興的都找不着北了。葉天,這些酒到底是誰送的?這麼值錢!”
葉天並不在意酒賣了多少錢,而是覺得,那些開豪車的年輕人是金陵最大的一股資源,他們不是富二代就是***,就像當時的孔衛東。
這些資源可以利用,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反正這些酒,是趙總送的,無論值多少錢,都是意外之財。
葉大勇那邊,白白拿了160萬,打電話告訴葉天:“葉天,我給了你大舅10萬,剩餘150萬都給你存起來,以後結婚娶媳婦用。你媽說,讓你趕緊從那幾個女孩子裡面挑一個,不管是哪一個,逮住一個就行,先定下來領了結婚證,別讓人家跑了!”
對於葉大勇和劉萍這些道理,葉天聽得頭疼。再說,除了夏夢,他不會跟任何人有任何關係。
他在電話裡敷衍,說自己馬上去辦,讓葉大勇不要着急。
兩人閒聊了幾句,葉大勇又說:“那天你半夜送回來的,火靈芝粳米粥還有沒有?我跟你大舅聊這件事,他覺得我在吹牛。還笑話我根本不知道火靈芝是什麼?他說一棵火靈芝,價值幾十萬,普通老百姓,別說是用它來熬粥,就算是拿一小塊兒回來泡茶,也能延年益壽。上次你帶回來的,火靈芝那麼大,一定是假的!”
葉天無法細說,只好說:“那是別人送的,真假不知,大舅不信也就算了,下一次如果再弄到火靈芝,就對半分開,送給他一半!”
葉大勇哈哈大笑:“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葉天,有了好東西,要跟親戚們分享,咱們說定了,下次搞到火靈芝,我先切一半送給你大舅,讓他去找大夫鑑定,免得他總說我吹牛。今天這事兒,你爸我真的露臉,起初送給他一瓶酒,他還覺得是假的,人家拍下20萬,他還覺得心虛呢!”
葉天連連答應,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他現在做的事,在普通老百姓看來,根本無法想象。但是,他活着是想成爲人上人,而不是活在普通老百姓中間。
經過了夜宴那件事兒,朱振海痛定思痛,把以前當鎮長時候的那些惡習全都改掉,一心撲在牛角嶺公路修建現場。
同時,臥龍山那邊,他已經使用雙層鐵絲網,全部攔起來,鐵絲網的高度達到4米,密密麻麻,老百姓根本不可能進去。
現在牛角嶺公路還沒有修好,臥龍山那邊,任何事情無法動工,只能先封鎖起來,等待機會。
他把葉天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兒,每天向他彙報進度,同時提出自己的意見。
葉天非常大度,大部分時間都讓朱振海自己處理,並且多次當着很多人的面重復:“朱老師,你就代表我,你說的話,就等於是我說的,咱們所有的工作,全都交給你處理!”
很快,工地現場那些人都知道,朱振海就能代表葉天,對朱振海的態度畢恭畢敬,尤其是公路局那些領導、工程師、技術員,還有包工隊的小頭目,見了朱振海,高接遠送,一口一個“朱老師”叫着,讓朱振海覺得心情振奮。
葉天本來以爲,晉總跟自己在夜宴上衝突起來,以後大家合作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沒想到,只過了四天,晉總親自開車登門,從車上搬下來10箱洋酒,跟以前送的一模一樣。
再次見到葉天,晉總笑容可掬:“葉天,上次我感覺你很喜歡這種酒,又讓朋友弄了一些,都給你送過來,儘管喝,以後,只要是喝酒,全由我負責,喝多少有多少!”
葉天看到那些酒,就想到葉大勇,如果把這些東西給他送回去,葉大勇肯定又要在劉金成面前自我誇耀了。
他把晉總請進去,讓宋健燒水沏茶。
“晉總日理萬機,到我這裡來,一定是有事吩咐,直接說正題吧!”
晉總哈哈大笑,向葉天挑了挑大拇指:“葉天,真是痛快!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過來,就是想借你一樣東西——也不對,不是借東西,是想借你的臥龍山,給一個片子取個景,最多也就三分鐘!”
葉天笑了笑:“上一次,我讓影視公司的人做了航拍,如果你需要,拿去用吧!”
晉總搖頭:“航拍就算了,我在網上看到一部分,暫時用不上。我這個片子,就想到你臥龍山裡面那座臥龍廟,去取一個景,兩分鐘到五分鐘之間,你放心,用你的地盤不白用,我會支付取景費用,按照行情,給你10萬。”
本來葉天覺得,既然晉總是趙總那邊的人,過來取個景,自己沒有什麼損失,分文不取也就是了。
對方提到10萬的費用,他突然明白,其中肯定有什麼事。
他願意給別人幫忙,但不想被人矇在鼓裡。
尤其現在,晉總帶着這麼貴重的禮物登門,又主動承諾可以提供10萬的費用,不像是一件小事。
他沉默了一陣,看着晉總。
晉總的那張白淨臉漲紅了:“葉天,行與不行?給個回話!”
葉天笑了笑:“晉總,今天過來,趙總知道嗎?”
晉總搖頭:“有些業務我可以自行處理,不用向他彙報,每月的月底,彙報一次,這些小事,不用去麻煩他。只要咱們兄弟達成協議,我帶人過去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