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學

韓家爸爸的廠子日益紅火,乾果產品遠銷各省,麪包也充分的佔有了部分的早餐市場,和傳統的早點搶市場,畢竟這也算是比較新鮮的東西。

老爸還在廠子顧問的提議下,決定開始研究飲料產品。總之,很忙。

九零年初的時候,小姨正式結婚,搬離了韓家。澄澄也被韓家舅舅、舅媽送進了幼兒園。於是,從這一年的九月起,韓葉寧開始了爲期一年“孤獨”生活。

練習繪畫、練習書法,有時候還拜託韓家媽媽帶他去那個籃球教練叔叔家讓他指導一下。雖然說是孤獨,但是也還算快樂。

只是,這種孤獨的生活還是韓葉寧覺得有些不情願,於是他又開始盼望上學了。

就在這種有點兒無聊的生活中,韓葉寧通過一次意外,找到了另一個目標。

某日,當他拎着籃球從家裡走向他的訓練場——家附近的小花園時候,忽然兩個高高的男生走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高大的有點兒匪氣的男孩看着韓葉寧,撇撇嘴,來了句:“小子,我們哥倆兒最近缺錢花,拿點兒出來吧!”因爲韓家爸爸生意成功,住韓家附近的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也就肯定韓家的這個兒子是肯定有零花錢的。

其實,韓葉寧的身上也確實有十塊錢,那是早上韓家媽媽給他的。

韓家爸爸給零花錢的標準是一個星期十塊錢,花完了就等着下星期,要是剩下就自己隨便處理。對於那時候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一百多塊的時候,十塊錢的零用真的很多了。

不過因爲韓葉寧一向懂事,韓家爸媽便也從來不過問。因爲買東西一般都有家長在,韓葉寧每個星期最多花掉3塊錢,其他都存在他的一張存摺裡。只不過,這一天恰好是星期一,是他的“發薪日”。

韓葉寧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他們至少是小學五、六年級的,比他高出兩頭,要是打那是肯定打不過的。原本打不過就跑應該是他的作戰方針,不過按照這個身高差距,估計就算他再能跑,在對方優勢明顯的情況下,他也跑不掉。

韓葉寧一向是個很理智的人,於是他快速的掏出了兜裡面踹的錢,遞了過去,“我給你們錢。”

兩個人看眼前這隻肥羊這麼乖,立刻笑了,只是笑得很鄙視,搶過來,那個剛纔說話的傢伙又來了一句:“算你小子識相。”說完,頭也不回就轉身走了。

韓葉寧站在原地,想着那兩個人剛纔的目光,就氣得肩膀發抖,他居然被鄙視了!

他不是不敢真和他們打,可是就算打起來一定是他吃虧,爲了整這個面子,被人打的很難看回家讓家裡人操心這不是他應該做的。沒有本事卻懲一時之勇,讓關心自己的人傷心難過,在韓葉寧看來,那纔是最該被鄙視的。

——當然這是在對方並不危害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情況下的,要是對方跟本就是要你命的,那就拼死也要一搏啊!

韓葉寧嘆口氣,重新想了一遍剛纔的情況,不禁嘆了口氣。

——唉!看來光玩文的不成,雖然身體素質不錯,但是打架是需要技巧的。

於是,就在那一時刻,韓葉寧做出了決定:他,要學功夫去。

在韓葉寧小朋友近乎於耍賴的強烈的要求下,韓家爸媽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把孩子送進了體校的武術班。

從那天起,韓葉寧暫時放棄了每天幾個小時繪畫書法練習,開始了廢寢忘食的武術訓練。他就不信,他不能以後把來借錢的小混混打趴下的!

九一年九月,韓葉寧小朋友終於拜託了孤獨的生活,正式走入了小學校門——區實驗一小,一樣的班級——3班,班主任都是同一個人——那個慈祥中不失嚴厲的孫老太太,甚至於同桌也沒有變,還是那個個文靜的女孩子。

韓葉寧掃過了全班的同學,他知道這些人今後大概會是什麼樣子。儘管小學的這些同學裡,到後來還有聯繫的沒有幾個。不過他的目光在掃視過後,停在了他前面的那個可愛的女孩子的身上——秦雯,和《紅樓夢》中那個晴雯的名字相似的女孩,卻有着林黛玉一樣的多愁善感,曾經整日用淚汪汪的眼睛注視着他,卻也是他上輩子在小學僅有的死黨。

韓葉寧的性格很隨和,對於交朋友這事看的也很簡單,只要談得來、真誠不坐坐,也正因此,他的朋友很多,只是真的能被稱爲“死黨”卻是少之又少,他並不是一個很容易就和人將心比心的人。

其實,直到再一次遇到秦雯,韓葉寧也不知道爲什麼看似豪爽的他,會和小鳥依人般的秦雯成了形影不離的死黨。不過,就他知道的是,秦雯在這個班上六年,有一半的人沒和她說過哪怕一句話。

其實,秦雯是一個內心很豐富的人,看書很多,經常和他聊一些很奇特的話題。只不過,一看到陌生人,她立刻就沒了聲響。

想到這裡,韓葉寧暗自嘆了口氣,她這樣一個不愛和人交流的女孩子,這輩子沒有曾經的他在她身邊,她該怎麼辦呢?

正當韓葉寧想着這位曾經的死黨現在的生活的時候,孫老太太已經站在講臺上,脫稿唸了一篇慷慨激昂的就職演說了,她用慈愛的目光看着這一批學生,微笑着說道:“大家彼此都不認識,咱們先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哪位同學願意先來?”

雖說都是小孩子,但是畢竟才進入小學,也是會害羞的。孫老太太帶着鼓勵的目光看着大家。韓葉寧很喜歡孫老太太,當年也是在她的教導下,他學會了很多別的老師肯定不會教的東西,見到眼前這個場景,他立刻舉起手,得到了允許後才說道:“孫老師,我先來好嗎?”

孫老太太鬆了口氣,微笑着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很乖巧的男孩,“好,來講臺說吧。”

韓葉寧從容的走上去,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十分開朗的說道:“各位同學好!我是韓葉寧,因爲爸爸姓韓,媽媽姓葉,故而得名。從今以偶,我就要和大家一起生活了,這是我們初次見面,希望各位同學以後能夠多多關照,謝謝。”話說完,韓葉寧鞠了一躬,就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下了講臺。

孫老太太對這種明顯不屬於小學生的自我介紹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立刻就帶頭開始鼓起了掌,“嗯,韓葉寧同學爲我們大家作了個榜樣,下面哪位同學來?”

看着開始不斷上前作自我介紹的同學,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容,聽着那些熟悉的名字,韓葉寧微微的一笑,雖然說大家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樣,但是似乎他卻不一樣了呢!不知道小學這種死板的生活,他能不能忍受下去?

如果真的接受不了,難道他就要選擇跳級?

小學一年級的課程韓葉寧自然完全都不用操心,一下課就拿着籃球跑去了操場,出衆的籃球技術也吸引了不少高年級的同學來觀摩。

一個皮膚黝黑一看就是運動型男孩站在一邊,開口問道:“籃球打的不錯,你哪班的?”

韓葉寧停下運球,抱着籃球走到這個人的面前,“我一(3)的,你呢?”

“才一年級就這麼厲害啊?我是四(2)班的,我叫楊笛。”楊笛笑着,“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打?你技術真不錯,就是身高不夠,投籃不成,不過過兩年你長高了就肯定沒問題了,我們幾個都是體校的,打三對三,正好差個人。可惜了,咱們學校基本上都是踢足球的。”

聽着他的話,韓葉寧把視線轉向了操場中央的足球場,和那個修得相當不錯的小型足球場比起來,只是建在角落的兩個籃球框和並非正規大小的場地就太寒酸了。

看着楊笛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的分析,韓葉寧微微一笑,就點了點頭,“好啊!”

楊笛這個人,他以前也聽說過,在這個很不錯的小學裡,他也算得上是個小小的風雲人物,雖然學習成績一般,但是在體育方面經常給學校拿獎。不過聽說的,到底只是聽說的,具體怎麼樣,他也不是很清楚。

楊笛很仗義,把韓葉寧拉到了自己這一邊,和另外一個技術很也不錯的男孩一隊。在熱身的時候,韓葉寧觀察了一下之後發現,楊笛打球很狠,拼搶積極,因爲身材高大,身體也很壯,衝撞起來也誰都不怕。

“我在體校是打大前鋒的。”楊笛介紹了一句,“其實我想打中鋒,不過教練說我還是適合大前鋒的位置,對了,你打什麼位置好?”

韓葉寧頓了一下,慢慢的回答,“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就是玩玩,不過我比較喜歡控衛。”

“那也成,”楊笛點頭,叫了一下同隊的另一個外號叫“瘋子”的傢伙,“瘋子打中鋒,葉子,我這麼叫你成麼?你打控衛,雖然是三對三,但是咱們也不能亂了,成麼?”

他是葉子,還有瘋子和笛子,韓葉寧覺得,還是他這個外號好聽,於是他點了頭。

瘋子沒意見,韓葉寧自然也沒有,幾個人很快就擺開了陣勢,你爭我奪,雖然只有六個人,但是打得卻很快樂。一直到太陽要落山,大家才戀戀不捨的招呼着一起回家。

楊笛很熱情,看到韓葉寧一個人還小,就招呼道:“葉子,你家住哪兒?我騎車上學的,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走路也就二十分鐘,不遠!”韓葉寧笑着擺擺手,“你自己回去就成了。”

“哎,沒事!”楊笛一笑,拍了一下他那輛永久二六男車的後衣架,“你上來吧!”

在韓葉寧還沒上學之前,韓家爸爸就託關係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一家三口就搬離了平房小院,搬進了新家。不過那個新家也並不遠,大概走路二十分鐘也就可以到學校了。楊笛的家和他同方向,不過卻比他近了一半。

在知道楊笛住哪兒之後,韓葉寧撇撇嘴嘲笑,“這麼近你還騎車上學?”

“有時候下了學就得去體校。”楊笛不怎麼在意的解釋,“今天我這是記錯日子了!哈哈!讓你佔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