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八路?”老於頭試探着問道。
褚秀才無奈地點了點頭,尚文幾個也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老於頭看。這還需要解釋嗎?擡手就滅了鬼子一個搜查小隊,一個活口沒留。如果他們真是二狗子,用這麼多的人命,甚至還包括三個小鬼子,只是爲了博得幾個老百姓的信任,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老於頭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刮子,轉頭對着身後喊道:“大栓爹,把鄉親們帶過來吧,他們真是八路!”說完,就見老於頭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帶着十多口子爺們,從地埂出神色緊張地走了過來。老於頭說道:“看樣子他們就是鬼子說的那羣人,大栓爹,趕緊!!把同志們擡進莊去!!哎病成這樣,再淋個雨,這不是作孽嘛!!”
作孽是你把俺們哥幾個攆出來的好不好!!褚秀才也是不知所措,問道:“老於頭,我們真是八路!!可您不是打的就是八路嗎?您這……”
“嗨我那不是覺得你們是二狗子裝的嘛!本以爲那麼好的機會,不打幾下出出氣,胸口憋得慌不是”老於頭笑呵呵地拍着胸口回道:“現在俺放心了,能讓鬼子出五千現大洋的人,你們這羣同志還真不是蓋得!!”老於頭左右看着這羣八路一臉茫然的樣子,作揖笑道:“小老兒給你們賠不是了還不成嘛走走~走~這回俺迎你們回莊!”
“不是這個意思!”褚秀才急忙回道:“老鄉,本來我們是打算在莊裡躲一陣子,可現在我們滅了這羣鬼子,現在進莊,那不是給鄉親們找麻煩嗎?”
“就這些事?這算啥子,你們不是把這羣狗孃養的全崩了嘛!還能有人報信不成?再說了,如果不是你們這麼幹脆的滅了他們,小老兒還真不敢出來迎你們呢!”
“啥子?”尚文給徐夢歸蓋好褥子,走過來警惕地問道:“你咋知道俺們把這羣鬼子全滅了?”
老於頭解釋道:“在莊裡鬼子說你們值五千塊現大洋,聽完這話,俺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大夥。沒想這羣孫子剛出莊還不到二里地,就聽見槍響了。俺還以爲你們讓鬼子抓去了,就帶着鄉親們打算半路把你們截回來,可沒想俺們看到的,不是鬼子抓到你們,而是你們把這羣鬼子全給滅了!”說到這裡,老於頭呵呵笑了起來“鬼子吃了這麼大的虧,看得俺們心裡熱呼呼的。啥也別說了,走!!回莊!”說罷。老於頭一手拉着褚秀才,一手拉着尚文就往趙家莊的方向拽。
褚秀才急忙說道:“那你們不怕鬼子報復?俺們是是剛滅了他們一個小隊的人啊!”
“鬼子?哪來的鬼子?俺可沒見着,可能跑哪裡喝酒去了吧!”老於頭看着天裝憨賣傻地說道。“再說,你們這樣四處亂撞,早晚的出事,你們跑得了,可那幾個車上的娃娃怎麼跑?”褚秀才心想,這老於頭可夠精的。不過還是說道:“莊裡多了這麼多人,您對外邊怎麼說啊!”
“你們這纔多點人?”老於頭拽着兩人的手,邊走邊說道:“一家分一個還不夠分的呢!這鬼子再霸道,他總不能不讓人走親戚吧!”老於頭看到褚秀才轉頭去瞅正由幾個老鄉七手八腳地着驢車,“放心!鄉親們會照顧好這幾個娃娃的!”
“謝謝您了!”褚秀才感激地說了一句。老於頭呵呵笑道:“你這同志倒是挺機靈的!”這時大栓跑了過來,喊道:“於爺爺,俺爹讓俺問您,能不能給俺家一個重傷員?”
老於頭看着褚秀才和尚文二人問道:“咋樣?分一個唄!”
早晨還被趕出來,這回又成了寶貝了!世事真是無常啊,褚秀才回道:“好吧!不過幾個重傷員最好能離得近些,方便照顧和轉移!”
“嗯!是這個理!就這麼定了!”老於頭對大栓說道:“回去給你爹說,給你家一個,小心照顧。”
“噯”大栓甜甜地應了一聲,看這褚秀才和尚文一笑,轉身又蹦蹦噠噠滴跑了。
“這孩子!”老於頭看着大栓的背影笑道,轉頭看向褚秀才。“我看你腦子聽活泛的,你就住我哪裡吧!以後啊,你就是我兒子!”褚秀才一愣,無緣無故多出個爹來,雖然知道是掩護身份,可心裡還是有些彆扭。老於頭笑道:“咋了?不願意?”
“不,不是!”褚秀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突然多出個爹,有點不大習慣!”
老於頭大笑,“喊着喊着就習慣了,對了,你叫啥名字?”
“褚香第,不過大家都叫我秀才!”褚秀才又指着已經趕到他們前邊的驢車上的徐夢歸說道:“那是我們連長,叫徐夢歸。還有馬有才。石川大介。楊二狗子。何雷。甘信。何平。田。”褚秀才又指了指老於頭另一個手拉着的尚文。“他叫尚文,那邊的是尚武,他們是兄弟倆。”
“石川大介?楊二狗子?”老於頭楞道“咋還有四個字的名字,我咋聽着……”褚秀才解釋道:“楊二狗子姓楊,是個孤兒,他村裡的老人給他起的小名,叫二狗子!”
“哎~又是個命苦孩子!那個石川大介是…”老於頭疑問道。
“人!不過現在他是咱們這邊的了,是反戰同盟的!”尚文給老於頭解釋了什麼事反戰同盟,還有石川的來歷。
老於頭點點頭,嘆道:“是個好娃子,可惜託生錯了!那人也算是人”說罷,有把頭轉向褚秀才“我都知道了,你啊,以後在我這先委屈委屈你,跟我姓幾天於,名字嘛!你那名字不像俺莊戶人家的娃子。就取你最後一個字,你就叫於第,我那閨女於玲以後就是你妹子,你可要記清了,千萬別說走嘴了。”
“好的!”褚秀才應道。一邊的尚文問道:“那我呢?”
老於頭回道:“你和你兄弟就住我那對門就是了!靠得近些,相互有個照應!”
三個人說這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莊頭。驢車上的重傷員已經被擡進了莊子,安排到了各戶人家,令褚秀才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人爲了搶着照顧重傷員,差點鬧翻了臉,這前後的反差實在有些太大了點,實在讓他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