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們不肯和她說。
礙於蓮生不想讓她知道的原因,她以前也不敢追究。
現在,她擺脫了蓮生,又遇上了這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了。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是想死了。”
千濃眼眸射出殺氣,擡起手來,那掌風幾乎就要劈出去了,那人的聲音,卻清揚地傳了進來:“阿濃,不可胡來。”
聽見這個聲音,千濃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是蓮生。
院子裡面出現一些響動,是軟轎落地的聲音,千濃回過頭去,從那門口望出去,院子裡的桃花樹下。
一頂紅色的軟轎緩緩落地,黑暗執法人撩開轎簾,那一抹白色出塵的身影,從那紅色的軟轎之中,搖曳而出。
一頭如瀑的黑髮垂在身側,一身白色的衣袍,袍上那梅花,開得十分的妖豔。
隱隱約約有妖異之象。
他在這凌晨到來,就像是衝破了森森的黑夜,忽然出現的一抹亮白,照亮人的眼睛,卻照不亮人的心。
他手裡搖着一把紫骨灑金摺扇,白色的緞面,那緞面光滑無比。
如同人的肌膚,那肌膚之上,還有一顆豔紅色的梅花痣,以前千濃覺得這摺扇很是精緻。
便拿來玩,蓮生問她:“你知道這摺扇是用什麼製成的嗎。”
那個時候千濃還很是單純,傻傻地問他:“是用什麼製成的?”
斜躺在榻上的蓮生,長長的頭髮,和着白色的袍角垂下來,斜睨着眼睛微笑,慢吞吞地說:“百年前,世上出現了百年難以一遇的美人,她死後,心願未了,爲了重生,她把她最珍貴的臉皮割下來送給了我,我瞧着這皮當真天下無雙,便讓人制成了這一把人皮扇面。”
他說起這話的時候,那神態自若,就像是在說,晚點,你要吃點什麼?
千濃拿着拿一把扇子,驚呆了。
然後,條件反射過來,她把那扇子,丟出去了好久。
“咯咯。”
蓮生見她這麼害怕,竟然咯咯地笑了出來,伸手用內功把扇子給吸了過來,抖開來。
放在鼻翼下面輕輕地聞了聞。
然後閉上眼睛來,似乎是意猶未盡一般,很是享受。
那一刻,千濃幾乎要吐出來了,想想一個人,用一把扇子上百年,而且,還這麼癡迷。
這個人,要不是心理變態,就是殘忍過了頭。
從那一刻起,千濃的心裡,對蓮生便有了一個定義。
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所有人之中,最爲殘忍冷酷的一個人。
所以,從心裡,便對他有了一些的排斥,誰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他也會把她的臉皮給剝下來,做成一個精緻的扇面。
百年長長久久地放在身邊,變態地欣賞。
桃花樹上垂掛了小小的風燈,發出明黃色的暖光來,這天際已經微微亮,只是霧氣中,男子妖豔的容顏,在薄霧裡,看得不太清楚。
但是很快的,他便往這屋裡來了。
每走一步,他的袍角都跟着抖動,那瀟灑清雅的模樣,就像一味有毒的藥,散發着藥香,卻掩蓋了那毒物的味道。
蓮生,美得帶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