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若點點頭，不敢違背母親的話，只能悄悄坐下來。
楊母伴着女兒坐下，審視了女兒一會，語氣漸漸轉向柔和了：“我的乖女兒，你告訴媽媽，你爲什麼要整天和那個男生在一起？媽媽知道，能遇見幾年不見的高中同學，你的心裡很高興。媽媽也不反對你和同學來往。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整天去找一個男生，影響不好，而且……萬一那個男生欺負你怎麼辦？！”
“他沒欺負我！”楊若爭辯道，眼睛裡有股倔強。
“是的。我知道他是沒欺負你。”楊母眼裡有股睿智的光芒：“但你也應該清楚，我的女兒這麼漂亮，這麼純潔，倘若某一天他起了歹心思，對你不利的話，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楊若低着頭，乾脆不理會母親。
“若若，答應媽媽，離開那個男的，好不好？”
“……”楊若依舊不說話，但沒說話，便表示反對。她喜歡和李牧在一起的感覺，已經開始依戀李牧了。離開李牧，她做不到。
見女兒無聲的抗議，楊母的神色漸漸變成威嚴：“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我！”
楊若張張嘴想狡辯，但良好的教育，卻讓她不習慣撒謊。
見女兒不說話了，而且女兒晶瑩的眼睛裡，有無盡的擔心與害怕。楊母心知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楊母輕輕的嘆口氣，聲音又開始轉柔：“哎！乖女兒，聽媽媽的話好嗎？媽媽知道，你肯定在和那男生談戀愛，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每天送你回家。”
楊若頓時渾身一顫，知道自己和李牧的往來，媽媽全都冷眼旁觀，清清楚楚。
頓了頓，楊母接道：“可以前母親說過的話，難道你忘了麼？！你是站在樹枝上的鳳凰，他只是一隻賣臭豆腐的麻雀。你覺得你們倆能合適麼？！”
楊若依舊不說話，但堅定的眼神，卻讓母親知道自己心裡的倔強。
楊母看了女兒一眼，繼續：“我知道像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總是奢望一段美好浪漫的愛情，總是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又勇敢又善良，而且很有才華。但你想過沒有？一個賣臭豆腐的人，他能有多大的出息？依靠自己的拼搏，他能達到什麼高度？十萬家財？還是百萬家財？！可你想過沒有，你一個月的消費，就是他擺攤幾年都賺不到的。他有什麼能力養你，他又憑什麼去養你？！”
“他有才華！我們會一起努力的。”楊若大聲爭辯。
“傻孩子，別說傻瓜話了！”楊母撫摸女兒的腦袋，像是看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媽媽早說過了，你是鳳凰，他是麻雀。什麼年代都要講究個門當戶對，他根本配不上你。你的人生有我和你爸幫你規劃，註定充滿了陽光與燦爛，你想留學，我們支持你！你想成爲明星，我們幫助你！你想環遊世界，我們可以無限量爲你提供資金。但他呢？他能幫你什麼？他又能用什麼幫你？！”
“媽，我不許你這麼說他……”楊若終於怒了，絕美的俏臉因爲難過的緣故，憋得通紅：“李牧他勤勞，勇敢，而且很有才華。我相信，只要依靠他的努力，麪包會有的，金錢會有的，地位會有的，一切一切都會有的。”
楊母卻是搖搖頭，看着女兒天真的臉，一陣疼惜：“你還真是傻瓜！他幫不了你的，他窮極一生，也不能實現你的夢想。他的金錢，甚至連我們家車子的輪子都買不到，他甚至一輩子賺的錢，也買不了家裡的那條小狗。你要明白，以後你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要爲金錢划算，每天都要位柴米油鹽發愁。你的所謂夢想，你的所謂愛情，都只是空中樓閣，永遠不能成真。”
“媽媽！”
楊若驀然站起來，俏臉上是慘白慘白的樣子：“我不許你這麼說，我不許你誣衊我們的愛情！我相信，只要我們肯努力，一定會成功的。”
“是嗎？！”
見女兒到現在還死不悔改，楊母便冷冷一笑，拋出殺手鐗來：“難道……你真以爲他是個人才？難道，你真以爲自己和一個流氓和殺人兇手在一起，會有幸福？！”
“什麼？！殺人犯和流氓？！”楊若悚然一驚，睜大眼睛看着母親。
“對！”
楊母淡淡一笑，見女兒有一絲鬆動，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但臉色卻慢慢變得嚴肅：“你不知道吧？！他一直在騙你。他在你面前似乎很懂事，很有才華。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卻是個殺人魔王，卻是給這個城市帶來不安與血腥的暴徒！”
“你胡說，你完全是在欺騙我的，對不對？”楊若的身子有些顫，她根本不可能接受這個事實。李牧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殺人犯，怎麼可能是流氓呢？！
她絕對不相信！絕對！
但很顯然，既然楊母敢說這些話，便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見女兒不相信，楊母眉頭一揚，淡淡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事實就擺在那兒。你可以去問問市組織部鄧部長的兒子，他正好在公安局上班，一些情況，我想他比我更有發言權。”
楊母很乾脆，直接便撥了鄧凱的號碼。
她的女兒是鳳凰，註定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人生是一條紅地毯，而不應該充滿腥風血雨，剩菜殘羹。她絕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因爲一隻麻雀而跌落凡塵。這對楊母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楊母覺得，一隻麻雀永遠不可能變成金鳳凰。自己不但要找女兒談談，更要找李牧的母親談談。她需要很隱晦的告訴李牧的家長，希望他的父母管好李牧，不要再讓李牧來糾纏自己的女兒。
否則的話，楊母不排除使用非常手段。讓李牧和李牧的家人吃些苦頭。
楊母發誓。
楊若顫着手，接過母親遞過來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電話裡響起鄧凱沉穩的聲音：“喂，楊阿姨找我麼？”
“……我是楊若。”沉吟一會，楊若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向你打聽一些……有關李牧的事情。”
“楊若啊，呵呵呵……”鄧凱似乎並不意外楊若會來電話。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而認真，讓人不容置疑：“若若，你是不是和那個叫李牧的混蛋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話，我勸你趕緊離開他。”
“爲什麼？我喜歡他，他是個好人。”楊若說話有些無力。楊若並不懷疑鄧凱單刀直入的語氣。
“好人？”鄧凱笑了，是一種譏諷的笑：“如果他是好人的話，那麼，世界上就再沒有壞人這一說了。我告訴你，他是個騙子，他是個儈子手，他還是個流氓！你不知道吧？我想你還沒見過，他拿着一把刀，向別人的身上狂砍的樣子吧？沒見過他拿着刀敲詐勒索吧？！哦對了，他在外面還有個外號，叫做兇閻王。瞧瞧……多響亮的名字，我們局裡，都有他的檔案。”
楊若一直在靜靜的聽着，並沒有說話。等鄧凱說完了，她的心裡已經開始顫抖，千萬分不相信李牧會是這樣一個人：“不！不對，你和媽媽肯定是在騙我。李牧他是好人，他怎麼可能會是儈子手。我絕不相信你們說的……絕不！”
“若若！”
見楊若仍在爭辯，鄧凱的語氣已經重了許多：“你別再幻想了！別再被那個畜生矇蔽了！不管你信不信，他是個儈子手這卻是事實！我們局裡還有他詳細的檔案。他甚至當街殺人，目無法紀。他把這個社會攪得一團遭，他帶着他的手下幹盡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想，你明天應該到我這來，我這有些關於他的資料，你應該會感興趣。”
“這……好吧！”
楊若回答得很無力。掛了電話後，她突然感覺自己近乎虛脫了。她今天去找李牧，卻發現下大雨，李牧並沒有出攤。楊若發的短信李牧也沒回，楊若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楊母在一旁靜靜的觀察着女兒。見女兒的臉色蒼白，很是心疼。躊躇一下，楊母道：“若若，其實，你應該相信媽媽。媽媽不會害你……”
“我知道。”楊若打斷母親的話，神色很萎靡：“可是……李牧他……真的是好人。我……我想，你們對他應該有誤會。”
“沒有！”楊母說得很乾脆：“他在公安局的資料。我都看過了。如果你看過的話，我想，你就不會這麼認爲了。你不要被他的假象所矇蔽。他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人。也不排除他對你別有用心。我希望等你明天看到過他的資料後，會讓你對他有個全新的認識。”
“哦……媽，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先回房間去。”
楊母點點頭，楊若便擺擺手，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始終不肯相信母親和鄧凱的話，她趕緊撥個電話給李牧，卻發現李牧處於關機狀態，不知道幹嘛去了。楊若有些害怕。她突然想起上次見到李牧時，李牧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而且還向自己撒謊。
這一下，楊若對李牧的信任開始動搖起來。她不知道該去相信母親，還是去相信李牧。她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
楊若使勁的打着李牧的電話，但很可惜，李牧的電話已經關機，一直接不通。
楊若頹然一嘆，把手機往旁邊一丟，望着窗外的風雨，竟是從未有過的迷茫。心裡，開始對李牧的信任產生動搖，也暗暗對李牧產生一絲懷疑……
也許……明天就能找到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