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
顧猛驚訝不已，自己跟劉長山前後兩輩子交情，兩輩子都沒發現什麼問題，怎麼可能有問題，還是跟顧振明有關？
這兩個人一個在香江，一個在西川，怎麼會有關係？
“劉叔，組織上調查到了什麼？”
“組織上對你身邊的人排查過三次，第一次是校運會後，那一次沒有查到劉長山身上，第二次是在88年奧運會之後，組織上調查過劉長山，沒有發現大問題，他是知識分子，曾在漢京教過幾年書，六七十年代遭受了波折，纔回到故鄉拾破爛”
“有什麼問題嗎？”
顧猛曾經在劉長山那裡聽到過這些事情，從沒想過其中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有兩點可疑之處”
劉國華緩緩地講解道。
一是劉長山的老家在蓉城，不在丘山，他爲什麼跑到丘山定居？
二是他的經歷有點不清晰，七十年代，他離開教師崗位後，有三四年時間行蹤不太明確。
顧猛搖頭笑道，“劉叔，劉叔你是漢京人，你要是落魄了，你願意在漢京收廢品嗎？還有七十年代有點亂，不說有多少人失蹤，有多少人躲到山裡，現在山裡還有黑戶呢，行蹤不明這一點實在沒有說服力”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劉國華抿了口紅酒，緩緩道，“上次我和張清泉幾個老傢伙在一起聊天，無意聊到了當年香江地下勢力，聊到了你二伯、向家，李總堂，還有一些曾經叱吒香江的人物。
他們幾個無意之間提到了一個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他文質彬彬，戴着眼鏡，綽號就叫眼鏡。
眼鏡當時是社裡的白紙扇，顧振明手下的師爺，專門幫幫出主意。
他們說這個人非常聰明，也很有腦子，據說李總堂和你二伯以前也沒想過洗白上岸，自從收了眼鏡之後，漸漸有了苗頭，大家猜測，很有可能是眼鏡的主意”
“他把B社搞得四分五裂，搞得李總堂一無所有，搞得顧龍英年早逝，搞得顧振明下落不明，這也叫很有腦子？”
顧猛疑惑道。
“話不能這麼說”
劉國華解釋道，“張清泉他們說，當年B社有很大的機會抗住壓力，洗白上岸，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只是你堂哥顧龍做事有些霸道衝動，惹了些狠人，不小心被人暗殺，你堂哥出了事，你二伯頓時失去了理智，帶着人大開殺戒，最後在各方的打壓下，功虧一簣，功敗垂成，這些事情是眼鏡沒有想到的”
顧猛摸了摸下巴，搖頭道，“我仔細考慮過這事，當時香江還沒有和談，社團勢力混雜，黑白勢力不明，B社內部矛盾重重，天時地利人和，他們沒佔到一樣，失敗是註定的，眼鏡不明天時，衝這一點，他就不是個聰明人”
劉國華笑道，“這事不好說，三國演義水鏡先生說，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劉備得了兩個，還不是被陸遜火燒連營，這不能說明諸葛亮不聰明。”
顧猛聳了聳肩，“劉叔，咱們話題扯遠了，咱就說劉長山與眼鏡有什麼關聯？”
“有兩點”
劉國華緩緩道，“一是眼鏡出現和消失的時間很吻合，劉長山在72年離開崗位，陸續呆過幾個學校，最後就沒有動向，77年下半年B社大亂，眼鏡與顧振明一起失蹤，78年劉長山到了丘山”
顧猛認真想了想，第一次見劉長山還是在80年左右，父親去世，自己和阿哥去縣上收廢鐵準備開爐，遇到了劉長山，之後一直在合作，事隔兩世，他都記不起第一次見到劉長山的樣子了，腦子裡一直都是他穿着中山裝，駝着背，抽旱菸...
“第二點是我把兩人聯繫到一起的關鍵”
“什麼？”
“眼鏡說話帶有西川口音，聽說他和你二伯是同鄉，纔會得到信任”
“這個...”
在香江說西川話的人大把地，哪能作準？
他搖了搖頭，說道，“何必猜來猜去，你們能聯繫到小武嗎？給他們打個電話，叫劉長山回來一趟不就清楚了”
“他們三個人從90年正月回來一次後，好像就失蹤了，不知道現在在哪個國家？”
“這可就難辦了”
顧猛也有些爲難，他醒來後也沒見到三個人，只是藏寶庫裡多了一堆外國的古董，現在他們三個很有可能還在國外晃盪。
“慢慢來吧，有點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強”
他嘆了口氣說道。
劉國華說，“我給你說這件事就是希望劉長山聯繫你的時候，你問問這事”
“好吧，不過劉叔你別抱太大希望，劉長山要是知道寶藏的秘密，還會呆在丘山收廢品？”
顧猛心情很複雜。
要是劉長山真是眼鏡，他留在丘山幹什麼？得到了顧振明的託付來照看顧家？
可前世自家遭了殃，他爲什麼沒有出手幫忙？
這一點說不通。
劉國華說，“我們懷疑，劉長山可能知道了寶藏的下落，纔會帶着賀宏軍小武兩個全世界收古董”
顧猛怔了怔，“劉叔叔你不會認爲他們三個從各地收上來的古董就是B社的寶藏吧？”
“沒那個意思”
劉長山三人對中，還有個組織上的人，就是保鏢小武，對於他們三人收上來的古董，小武都有過交代，全國各地都有，還有外國的，與寶藏無關。
“我的意思是，劉長山會不會有了點線索之後，開始慢慢摸索，前兩年在國內轉只是個幌子？”
“這麼秀？”
顧猛不知道怎麼說，聰明人的世界豈是一個鐵匠能理解的？
“我擔心劉長山現在可能已經找到了寶藏，到時候賀宏軍和小武可能就危險了”
“不會吧？”
“呵呵，你別小看了人性的貪婪”
劉國華認真道。
顧猛沉吟了下，笑道，“劉叔，你的一切推測都基於劉長山與眼鏡是同一人的基礎上，假如兩人沒有關係，一切推斷都是空想，想那麼多都沒用，目前還是想辦法找到他們三個吧”
“你說得對！”
劉國華點了點頭，“今天就到這裡吧，以後見面地點就在這裡，沒事了你也可以來喝點小酒”
“這裡？”
顧猛疑惑道，“爲什麼？”
劉國華笑了笑，“這裡是自己人開的，安全！”
“自己人？他剛纔收了我八百美元！”
“哈哈，誰叫你是土豪呢？這張卡你拿着，以後半價優惠”
“有卡也不早點拿出來”
顧猛無語，這家店的老闆肯定跟劉國華一樣是打土豪出身。
告別了劉國華，他帶着小橙子又趕赴下一場約會，家裡只有一個菲傭照顧小傢伙他不放心，前兩天通過中介約了個華人奶媽，今天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