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猛一行人來到了飛機貴賓艙。
坐了片刻，飛機還沒有起飛。
妮妮有點不耐煩，“爹地，爲什麼還不飛起來？”
顧猛也有些奇怪，“等我問問！”
他招了下手，“同志！”
一個身材不錯的空乘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帶着一陣香風，稍稍彎下腰，“顧先生您好，請問你需要什麼服務？”
這個問題怎麼聽着怪怪的？
顧猛輕笑一下，“同志你好，飛機什麼時候起飛？”
空乘笑道：“還有一位貴賓未能按時抵達，機長正在跟航務站聯繫，詢問那位貴賓是否取消航程”
“哦”
顧猛點了點頭，道了句謝謝。
空乘帶着失望緩步離開了。
顧猛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小尷尬，本以爲飛機晚點是因爲自己這個大人物，沒想到還有更大的人，剛纔豈不是白被小鋼罵了一頓？
他要了個果盤，拿出一本童話故事，慢慢地讀給妮妮聽。
正在講《白雪公主》時，一羣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先生請！”
前面領路的是個漂亮的空乘，笑語盈盈的，十分熱情的在前面做引導。
中間走着一個腦門子發亮的中年人，身後還跟着四五個人，有老有少，有文有武，個個西裝革履，身份不俗。
經過顧猛座位區，中年人忽然停了下來，看到他在，有點驚訝。
聽到他用英語讀童話故事，中年人微微一笑，伸手道，“顧生，幸會幸會！”
顧猛擡起頭來，愣了一下，暗道了一句，臥槽，李半城，他不是有私人飛機嗎？幹嘛來坐公交？
他定了定神，抓住他的手握了下，“哈哈，原來是李超人，久仰久仰啊！”
李半城嘴角抽了下，用力地抽回了手，微微瞥一眼手背，五個指頭印，清晰可見。
他勉強笑道，“顧生，我是假超人，你是真超人，李鬼遇到李逵啦！”
“哈哈，李生真幽默！”
顧猛大咧地笑了笑。
李半城扯了扯嘴角，鬼才跟你幽默呢！
傳聞中才華橫溢的小顧會是個粗人？
他沒找到節奏，招呼一聲，一行人在旁邊坐下。
隨即空乘來通知一聲，飛機要起飛了，請貴賓注意一二三。
沒半分鐘，機艙微微震動起來。
飛機機況不咋樣，噪音有些大。
余光中，李半城皺着眉頭憋着氣，貌似有點緊張。
顧猛有點好笑，財神爺家財萬貫，冒着生命危險坐國航，勇氣可嘉。
“妮妮，有沒有感覺難受？”
顧猛輕輕地問自家的寶貝閨女。
妮妮搖了搖頭，紅色的前劉海隨即晃了晃，“爹地，去年媽咪開直升機帶我和哥哥去維也納看歌劇呢！”
顧猛聽着狠狠地咬了下後槽牙，去年兩個小寶寶才三歲吧？
“媽咪就是個瘋...冒險家！”
“冒險家？”
妮妮眨了眨眼，用徳語問了一遍意思。
“就是個膽子很大、無所畏懼的人”顧猛解釋道。
妮妮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笑道，“媽咪說爹地纔是個瘋狂的人，是個愚蠢的被洗腦的集體主義者，要我和哥哥不要學習爹地呢！”
“我瘋狂？”
顧猛氣笑了。
剛他顧忌茱莉婭的面子，沒有當着女兒的面叫她瘋子，可她倒好，一點也不顧忌自己這個當爹的臉面。
妮妮彎着嘴角，帶着甜甜的笑容：“媽咪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論爲了什麼，都不能失去生命，所有爲了集體犧牲個人生命的人都是愚蠢而瘋狂的”
顧猛沒有反駁，兩人生活的環境和接受的教育不同，在個人與集體的關係上，理所當然有不同的觀點。
但自己是個可以爲了集體利益而犧牲個人利益的人嗎？
不全是！
他側着頭望着身邊的閨女，笑道：“妮妮，媽咪說的很對，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無論如何也要珍惜生命，但是爹地是超人，可不止一次哦！”
妮妮聽了眼睛一亮，好像很對啊，爹地是超人，超人是不會死的。
“爹地，我也會變成超人嗎？”
“當然！”
顧猛輕拂着女兒的頭髮，“你是超人的女兒，當然也是超人！”
“爹地爹地，我什麼時候能變成超人？”她握着拳頭，眼睛亮晶晶地問。
“哈哈，小公主，你每長一歲，力量就會增長一分，等你長大了，就可以解開封印，成爲真正的超人”
“耶~，我也是超人，爹地萬歲！”
妮妮揮着小拳頭，興奮地跳了起來，又被安全帶拉了回去。
顧猛哈哈一笑，幫她重新坐好。
他並沒有說謊，兩個女兒的力氣確實比同齡孩子大，筋骨強壯。
要是生在武俠世界，一定會有高人上門收徒的。
這也是青山院老人們不停督促他生孩子的緣故。
“顧生，你很喜歡孩子？”
待飛機飛到了平流層，慢慢地平穩下來，李半城解開安全帶，衝顧猛這邊笑道。
顧猛笑了笑，“她們像小天使一樣，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呢？”
李半城拿了杯礦泉水抿了一口，嘆道：“孩子長大了就叫人頭痛！”
“哈哈，這或許是開心的代價吧？”
李半城家兩位公子，一個比自己大兩歲，一個大四歲，都是商界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李半城頭痛什麼？難道是二公子感情生活太多姿多彩了？
顧猛暗暗一笑，可惜兩人咔位和年齡差距太大，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李半城咔位大，一腦門子的精明，說話拐彎抹角的。
顧猛嘴上大咧地迴應着，內裡小心翼翼的，免得被對方看出了深淺。
等到下了飛機，他才稍微放鬆一些，腦門子上冒出了一層油汗。
他不由地暗暗感嘆，牛人就是牛人，就算自己活了兩輩子，成了世界有名的超人，可跟真正的大人物比起來，無論在氣勢、在手腕、在腦子上，在接人待物上，甚至在說話的方式上，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譬如剛纔李半城無意之中提了一句，來京之前跟海幫的張老一起打高爾夫，張老當面提起過顧某人，稱讚他年輕有爲，十分欣賞。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到現在還沒摸清楚他的意思。
“這老頭子真不爽利！”
顧猛搖了搖頭，抱着閨女出了機場。
“牛人就是牛人啊，看見沒大郎，剛纔顧猛與李半城說話，應付自如，這種人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望着顧猛四人的背影，小鋼炮有些佩服地嘆道。
江大郎直直地盯了顧猛幾眼，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航站樓。
迎接李半城的是個車隊，中間加長林肯，前後各兩輛奔馳。
迎接顧猛的是一輛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