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臨哲把改好的歌譜交給冷霆的時候,冷霆沒有讓他再唱一遍。而是接過他手裡的歌譜,仔細地看了很久,還時不時地對着琴鍵按幾下,彈出幾個輕快的音符來。
如此認真的態度和原先判若兩人。
“這裡,音不夠圓滑,硬生生地止住,稍顯突禿了。”指着曲譜上的一處,冷霆拿出筆圈了起來。
“還有這裡……”
冷霆陪着臨哲改歌,整整一個晚上。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再冷淡的人,也不會無動於衷。冷霆沒有這個義務,或者說,就以他和沈衛的關係來看,即使他只是隨意玩玩,沈衛也不會說他什麼。
那麼,這就純粹是幫助了。
“怎麼了?”發現臨哲不說話,冷霆擡頭詢問。
“爲什麼這麼幫我?”
冷霆笑了笑,扶了扶眼睛,又眯起他的狐狸眼,“怎麼會是爲了幫你才這樣呢。我這可是爲了幫你們的沈大總裁。”
“我要是不盡職,他非殺了我不可,所以你可別誤會,我真的不是在幫你,是在幫他,也是幫自己。既然做了這份工作,我也想把它做好。”
即便是冷霆這麼說,臨哲也不能抹去他確實是在幫着自己的事實。
放在心裡就好了,臨哲想。
天已經微涼了,時鐘指向了5。兩個人這才感到了疲憊。
“走吧,去洗個臉,你得請我吃飯,好歹這一晚上忙活可是爲了你的歌。”冷霆站了起來,看向臨哲道。
“這個自然。”臨哲隨後跟了上去。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臨哲才稍微清醒了些。眼皮卻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匆匆抹了把臉,和冷霆一起上街買了一些早餐,兩人才有些緩過勁來。
臨哲倒還好,畢竟是年輕人的身體,偶爾的通宵不是不能接受。冷霆雖然已經30來歲,但都說男人30而立,也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
工作到通宵,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只是黑眼圈還是不可避免的。
結果就是,當人到齊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了臨哲和冷霆那顯眼而統一的黑眼圈,還有此起彼伏的哈欠。
形勢變得有點微妙了。
他們昨晚在一起做什麼了麼,還是……只是巧合。
幾人眼神交匯,都紛紛表示不知情。
安燁卻是有些明白的。臨哲吃完宵夜就拿着他的曲譜出去了,應該是找冷霆去的,這麼看來,他們應該是在一起了一個晚上。
具體是做了什麼,安燁卻是不知道的。
但安燁知道的是,臨哲是個同。
而冷霆的樣子……確實是很討喜的,說是美人也不爲過。
這樣一想,安燁的看向臨哲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
臨哲這裡並不清楚安燁在想什麼。他現在的腦子還處於混沌的狀態,腦子裡全是五線譜。斷斷續續地在耳邊彈奏着自己的曲子。
關乎他的未來,臨哲一點馬虎也沒有,高度的集中力使他根本沒聽見冷霆在講什麼。
其實冷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只感覺渾身又累又困。
匆匆地說了幾句,冷霆決定好好地補個眠。
“解散!今天自由練習。還有,除非有特別重要無法解決的問題,不然整個上午不要來找我!”冷霆說完就撐着眼皮走了。
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想了想,也都各自散開,練習自己的曲子去了。
公司在器材上從來是不吝嗇的。
錄音棚裡都是最好的器材。還有幾個房間,也都是放滿了各類樂器供藝人們隨意使用。
各自佔了一個房間,也就練習去了。
安燁躊躇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小聲問了問臨哲,“昨晚怎麼了,看起來沒睡好啊!”
臨哲看了看他,揉揉眼睛,低聲說,“也沒什麼,就是和冷霆改了一晚上的曲子。”
安燁放心了。沒發生什麼事就好。
暗暗罵了罵自己怎麼可以把臨哲想得這麼齷齪,安燁心裡卻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敢多想,安燁也急忙佔了一個房間,去練習他的曲子了。器材雖多,但單獨的房間還是有限的,去晚了就沒有了。
臨哲可不能像冷霆一樣,累了困了,讓他們練習,自己回去呼呼大睡。他是個藝人,就要做好藝人該做的事。冷霆要他們練習,他也不能偷懶。
沒有睡飽的後果就是,嗓子發出的聲音有些怪怪的,但還好,這並不是長久性的,有足夠的休息,一晚上就能緩過勁來。
試着唱了幾句,把音錄下來。臨哲自己都覺得詫異了。
如果說原先的曲子是好聽和美妙。
那現在就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渾、然、天、成。
就算是不加背景的曲,光是清唱的旋律都能使人聽得入迷。
那是一種非常柔和的調子,混雜着許許多多的情緒卻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臨哲自認,只憑他一個人,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即使是他寫的曲,填的詞,又改了多處地方。但如果沒有冷霆畫龍點睛的幾處修改,效果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好!
這首曲子是定下來了,就現在來看,沒有任何問題。那麼,那首合唱的,雖然是他前世聽過的,但也需要自己摸索摸索,並和隊友好好磨合一下,才能唱出最好的感覺。
這首歌倒是不能大修,畢竟是買的別人的曲子。
但如果能好好唱,將其精華全體現出來,效果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曲子的好壞,也和唱的人唱功的好壞息息相關。
然而一點不改也是不對的。
要拿出手的東西,不能說要最好,起碼一些明顯的瑕疵,還是要儘量修補修補。
又算得上一項龐大的工程,
臨哲覺得這幾天真是特別的累。
即使重生而來的目標就註定了會這麼累,體會和想象還是有所差距的。前世養尊處優的臨哲,這才知道那些藝人表面風光下的辛苦。
不過既然選擇的這條路,也不能輕言放棄。
伸了個懶腰,渾身痠痛的臨哲靠在牆上,繼續拿着筆,眯着眼進行着他偉大的工作。
龐大的專業知識幫了他很多忙,這一次的修改比之前那首明顯快的多。畢竟只是小修,不需要做到十全十美。
中午12點的時候,臨哲終於放下紙筆,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有些懶得下樓吃飯,臨哲索性就躺在地上小憩。
地面鋪的是木板,也有人定期打掃,算得上乾淨,甚至還透着光。臨哲舒服地嘆了一口,這個時候才發現,睡覺是件多麼美好的事。
要不是給自己定了鬧鈴,臨哲一定會一直睡過去。
依然有些睡意朦朧。看了看時間,才睡了半個小時,卻好像是睡了一個晚上那樣。深層的睡眠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比如,現在臨哲感到有些精神抖擻。
又是整個下午的練習。
喝了口水滋潤了一下已經疲累的嗓子,臨哲吁了口氣,將房間裡用過的器材都一一擺放回原先的樣子,走了出去。
都是差不多時間出來的,門外的巧遇也算不上‘巧’。
啪啦啪啦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
冷霆邁着輕散的步子走了過來。
“哦?練習完了嗎?”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也是剛補完眠的樣子。衆人敢怒不敢言,只好瞪着他。
“自己的曲子都改過了?改好的都拿給我。”
顛了顛手中厚厚一疊曲譜,冷霆徑直就從他們身邊穿過了,“吃飯去吧,這些東西我改完了明天再發還你們,然後就上報了。”
外冷內熱說的就是冷霆這種人。
明明表現的一副對他們幾個漠不關心,凡事自己負責的樣子,卻還是會在背後默默地爲他們考慮一切,打點一切。
那麼多的曲譜,即使是他們自己已經改過的,但加在一起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了,偏偏還要逞強地說明天就發還給他們。如果不再通宵一次,是不可能趕完的。
這隻彆扭的狐狸!
“去吃飯嗎?”路更問。
臨哲和騰銘表示他們要先回宿舍休息一下,便結伴而行。
“謝謝你昨晚的燒烤。”臨哲想起這事來了。
騰銘歪着頭細細思考了一下,纔想起是指昨晚安燁帶給臨哲的燒烤,他只是順手付了錢。這點錢真不算什麼,臨哲感謝自己做什麼?要感謝也應該是謝安燁啊。
騰銘不明白。但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再去想。
點了點頭表示不謝,騰銘又回到了悶葫蘆的狀態。
臨哲卻是百感交集。
還真不是安燁帶的!原先只是試探地問了一句,卻沒想到安燁說的居然是實話。突然就有點失落。
這個話題於是就這樣被打住,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了宿舍。
沒來得及歇上一會,手機卻不停地響了起來。
“喂?”
“臨哲!不好了,安燁,sunlight和人打起來了!”路更焦急地說道。
“什麼?他們怎麼打起來了?";臨哲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安燁和sunlight打起來了。他分明告訴過安燁不再找sunlight麻煩的啊,安燁也答應下了,沒理由違背的。
“不是他們打起來!是他們一起和別人打起來了!總之你快點過來!”路更已經掛斷了手機,看起來情勢有點不妙。
“我出去一下!”臨哲看向騰銘,拿了鑰匙就匆忙往外跑。
“等等!”騰銘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臨哲也不廢話,默許了騰銘的跟隨,一邊往下跑一邊給泊寧打電話。這種事不論是由冷霆還是方晟傑出面都是不明智的。
沈衛的電話他又沒有,那麼能想到的唯一能幹淨利落地解決爭端的人選就是泊寧了。
泊寧作爲經紀人,對這些事的處理自然是手到擒來。
“喂?”泊寧很快接起了電話。
臨哲粗略地將事情報告給泊寧,具體的經過他既不知道,也沒有時間說。
“我知道了。”泊寧回答的很鎮定,“還有,你做的很好,我馬上過來。”
聽到泊寧應下聲,臨哲的心才稍微放下了點。腳步也不似剛纔的急促。這才發現騰銘還是緊緊地跟着他。
臨哲有些後悔,剛纔一着急,輕易就答應了帶上騰銘,你說帶上就帶上吧,萬一有記者什麼的把麥遞給騰銘,騰銘是個能說會道的倒還好,可他一個大冰塊,什麼都不說,一個“傲慢新人”的名頭就會落在他的頭上了。
這對他們出道十分不利。
但既然是自己剛纔默許的,臨哲也不好說什麼。心裡暗暗留意等下要看住騰銘,擋住一切有可能接近他的記者和閃光燈。
臨哲哀嘆一聲。
重生還真不同了,前世可絕對沒有發生這種事啊,沒想到這一世因爲他這一隻小蝴蝶扇了扇翅膀,他們的出道一下子變得不順起來了。
不過現在重要的並不是想這些,而是要好好想想怎麼完美地解決問題。況且……臨哲眼睛閃了閃,安燁怎麼會這麼衝動。難道他不知道後果?
居然和人公然在鳴城的大門口和人打了起來。
保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也不攔着!
‘叮’地一聲電梯停在了一樓,臨哲和騰銘一前一後快步走了出來,跑到鳴城的大門口一看,現場還真是混亂!
已經圍了一羣人了。雖然有保安在疏散人羣,但按快門的聲音還是此起彼伏。
鳴城畢竟是家娛樂公司,饒是臨哲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一天24小時蹲點的狗仔隊。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不一定雙更,有時字數會稍多。
我在想,是晚上再更一章,還是存着放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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