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
三子這些天心裡七上八下的,自己做錯了事也不好開口問範傑還能帶他去B市嗎?整日裡惴惴不安有些恍惚,還是三子他娘看出來了,問了半天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頓時一通好罵,回頭抓了兩隻生蛋的老母雞去範國起家裡道歉。
範國起是有些疑慮的,這三子若去了大城市迷了眼可怎麼辦?可鄉里鄉親的,他也抹不開臉拒絕,再說前段日子還幫了他們不少忙。
範傑是想找三子談,但見三子娘來了,正中下懷,連忙將人領進屋裡端茶送水。
三子娘猶豫了會,開口說:“我家三子就是個沒出息的,這次辦的這叫什麼事,本想着跟着大侄子幫忙,這不是添亂嗎?哎喲,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了,大侄子你賠了不少錢吧。”
範國起張張嘴,知道範傑心裡有主意也沒接話。
範傑只是皺了皺眉:“我和叔到沒什麼,主要是他朋友那裡不好交代,生意淡了很多,三子哥很能幹的,這次也不全是他的錯。”
三子娘訕笑着,不知怎麼開這個口。
範傑笑了笑:“嬸子,您放心只要三子哥願意,我們一起去B市,只是……”
三子娘問:“是什麼?”
範傑皺了皺眉:“您也知道我們去那邊,也是人生地不熟,肯定沒這邊過得好,三子哥要是不怕吃苦當然好,不過嬸子我們去那邊也是做餐館,B市哪裡憑的是本事,三子哥要是能去學門手藝也不錯,正好那時候我們也能把住的地方給弄好,您覺着呢?”
範國起挑了挑眉,讓三子去學廚子?五大三粗的能做菜,紅白案都分不清的傢伙,切絲可以切出塊來。
三子娘猶豫了下,她也知道三子不是做廚師的那塊料,心裡明白這是不想帶她家三子去了,剛想說話,範傑攔住了。
“嬸子別急聽我先說完,我知道三子哥打打下手幹幹體力活沒問題,三子哥是個老實人,沒壞心眼,都是同灣子的人,哪會害人呢!三子哥只是不重視在餐館打工的規定,也不明白這秘方的價值,我想讓三子哥去學習下,知道做出一道新菜有多麼不容易。您放心,去學廚師的錢您先出,要三子考到證手藝有進展,咱們籤合同,考證的錢我們出,當然那時候要是三子哥看不上我們的小店,留在這邊找份工作也不難,您說呢?”
三子娘還有什麼好說的,好話歹話都被範傑一人說完,她只是問了問考證的錢,一臉慎重的走了。
範國起問:“這考證要好幾千呢,他們家不一定願意出。”
“叔,我早就想好了的,本來想着去B市咱們出錢讓三子哥學,但如今不行,這錢出不出是他們家的事。三子哥除了出力氣啥也不會這可不行,若真有那個心學門手藝,也多條生路,跟着我們也好,在後廚房裡也沒那麼多機會上前面去。”
範國起嘆了口氣,“授人以漁,你拿主意吧。”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範傑十分震驚!他本來沒指望能夠上第一志願,即便他拿到了市裡的狀元,但天下無奇不有,高人輩出,他填個S大不過是讓志願表顯得好看些。
S大那可是比範強唸的學校還要出名,那是所有學子嚮往的所在!範國起家裡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整座灣子都沸騰了。一窮二白的老範家出了個狀元,還是念S大,那可真是能耐了!
範傑臉皮薄,聽着那些人的恭維話小臉泛紅,只是看着通知單上的S大,想起B市,SB嗯,鄙視一切夠霸氣,但是反過來,範傑不想了,自個真他媽SB。
長子聽說了也特地休息一天,三個兄弟拉着三子將傢伙事搬到範國起的小院裡,擺了一天的流水席。那一天嗜酒的範國起沒有端杯子,只是招呼着灣子裡的客人,笑容憨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範國起小院子裡來了人,熱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範勝利扶了扶眼鏡,拿着一個紅包塞給範國起,轉身走了。
範傑正在炒菜,聽來幫忙的王宇說範勝利來了,圍着圍裙就出來了,只見到範勝利的背影,範勝利老了很多,頭髮已經花白,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腰桿也挺不直。
範國起拿着紅包不住的嘆氣,他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早點離開這裡也是不想遇見這樣的事。怎麼都覺着這手裡的紅包格外的重。
大嬸子在一邊說,人給你就拿着。不管怎麼說你家也是養大了他範勝利,大侄子考上大學他怎麼說都得給這個情。
村長也不好過多幹預家務事,人家送不送禮和他們無關,他們這些都是隨了分子的,多少是個心意,難得聚在一起樂呵樂呵,菜好吃,酒也香,還說什麼敞開了喝!
…………
範傑是八月初走的,三子一家一直送到火車站,和範傑約好,送三子去學廚師,到時候一定要僱他。
範傑只是點了點頭,轉身上了火車,站在窗邊看着叔一個勁地叮囑着小心,不由眼角有些酸,他重生一年了,一年來第一次和叔分開。
經過一整天的旅程,範傑總算可以下了火車,在不下去,他腦袋都要被晃盪地散黃了。
站在火車站,範傑兩眼發黑,這就是B市,比起他們市不知要熱鬧多少倍。這裡的建設以及開展了,各處都是工地,那情景看在範傑心裡格外喜慶,那都是錢啊!
範傑在B市裡沒熟人,好在錢都放空間了,不用太擔心,他只是帶了點換洗的衣服和證件。尋了家便宜的旅館到頭就睡。
四個人一間房的大通鋪,一天才二十塊,還有澡堂子。
範傑是早上到的,在小旅館睡到下午時,便揹着包在街道上轉轉。他沿街走着,看見沒人管有人賣菜的地方,就去僻靜的地方從空間裡拿些菜出來賣,瓜果香甜,菜水靈靈的,梔子花香氣撲鼻,他拿出的份量不多,價格也不比別人貴半個小時就賣光了,打一槍換個地,這可是真理。
範國起特地讓他把小白狼帶着,就怕他有個好歹。只是大城市裡不能養這種寵物,一直放空間裡逗雞抓魚,漫山遍野的到處鬧。
夜裡範傑回到小旅館,這裡也有單間,但要五十元呢。他不是沒錢,錢都要用到刀刃上,來了大城市才知道自己那點錢真心不夠亂糟蹋的。
範傑此次前來首要是尋個門面,只是熱鬧的繁華地帶他不用想了。有空的價格也嚇死人,還有要求,一聽他開飯館連連搖頭,給錢也不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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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傑連續跑了五天,每天沿街賣點菜吃住解決了不說還有幾百塊進賬,但這總不是個長久之計。
進了空間,小白狼懶洋洋地趴在潭水邊,見他進來了也不理會,挪了下屁股,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拍,也不纏着他玩了。
範傑明白小白狼生氣了,這些天都沒放它出去,跟他鬧呢。
摸摸小白狼的肉爪子,見它竟然挪了挪爪子藏到肚皮下嗎,範傑失笑:“我知道了,等我找個帶院子的地就放你出來,街上人多,見到你會打的。”
說要找個帶院子的地方,哪有那麼容易,這天已經是範傑在B市的第十天了,他看中一座院子,地點有點偏遠,但日後也是二環內的好地方,人家那是三進三出的大院子,租金一年要一萬,賣的話要二十萬。
範傑是想買,但真心沒錢,跟人說了自己的情況,想先租後買,接過哪人說他只是中間人,要問過主人才行,讓他隔兩天過來看看。
此時他正蹲在街道邊賣着空間裡的藥材,都是些常見的藥材旁人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今天他按約定去了大院子哪裡,但中間人說主人有事一直沒聯繫上,讓他在等兩天過去,價格好商量。
範傑這個憋氣啊,人家找他要BP機號碼,他沒!人家問他住哪裡,他說旅館,那中間人指不定是看他年紀小不太在意。
他賣的藥材拿出來時水靈靈,成色好,年份足,個頭大。不一會兒攤子邊圍了一羣老頭老太太在哪裡看着,沒人買。
範傑掰開一段山藥,粘稠的汁水滴落下來,“很新鮮的,大爺您看,這是正宗山裡的!”
攤子邊圍了不少人,老太太挑來挑去的,就是不買。也不知道是真識貨還是看不出山藥的真假,在哪裡猶豫着。
一輛小車駛過,在不遠處停下,穿着短袖中式襯衫長褲的老大爺拿着把摺扇子下了車,那人身材高大,步伐穩健,怎麼看都不該有一頭的銀髮。
他十分風雅的搖搖扇子,走到攤子邊彎腰看了看了山藥,“嗯不錯呢!挺新鮮的,這是山裡野生的?”
“啊……也不算吧,我家裡種的。”
老大爺晃悠晃悠銀白色的腦袋,“大棚裡的?”
“不是,我家在山裡種的。”這不算撒謊吧,範傑擡起頭看着老大爺,心裡有些不安,這人穿着真不錯,綢緞的衣衫,跟練武術的那些人一樣。不過從面相上看應該沒有那麼老,皺紋有些但也不該是全白了頭髮的年紀。
老大爺掐了一塊放嘴裡,略皺着眉,看了一眼範傑:“這樣,你的東西我包圓了……把東西搬車上。”
範傑有些懷疑地看着老大爺,這人價格也不問,說包圓了,他空間還有很多了,這老頭能全包了?
老大爺身後一位年輕人上前彎腰就收拾攤子,一邊沒買的大媽們急了,“我們還要買啊!”
老大爺瞪眼:“我包了。”
範傑想要去攔,卻看見那位年輕人擡頭,頓時後背起了冷汗,尼瑪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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