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聯邦,夜半。
撒淑蓓正在收拾行李,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華國一趟,解決一下目前讓她心煩意亂的事。
就在她將行李箱蓋好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重重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有着典型的東方面孔,黑髮黑眸,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從他十分立體的五官中看出一些異域的痕跡。
“大哥,這麼晚了你有事嗎?”撒淑蓓將行李箱拉好,往地上一放,對來人粗暴的開門方式十分不滿。
來人正是撒淑蓓的大堂兄,撒家的長子長孫,撒雲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是下下代的撒家掌權人。
如果說這個家裡的小一輩兒還有一個人可以對他不假辭色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撒淑蓓,而撒雲柟也從來不曾因爲她的態度而有任何的不滿。
她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受衆人寵愛,其中當然也包括撒雲柟。
只是此刻的撒雲柟卻半點平時的從容溫和都不見了,面容嚴肅,看着撒淑蓓的眼神中沒有寵愛,而是滿滿的質問。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何文回聯邦了。”
“知道啊。”撒淑蓓敷衍的回答着,並不怕他的冷臉,這個家裡她不需要怕任何人。
“那你知不知道,因爲他回來,撒家丟了兩個近百億的融資。”撒雲柟壓着自己火氣,語氣盡力平淡的問道。
“什麼?!”顯然她並不知道,緊接着便道,“不可能!万俟辰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是啊,万俟先生當然不屑做這種事情,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這麼做。”
衆所周知,何文是撒家送給万俟辰的,雖然他只是擔任了万俟辰華國衆多房產中一個小小的別墅的管家,但是這代表着万俟辰對他們家的信任,這爲他們撒家帶來了多麼大的利益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了。
但是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眼紅的人緊緊盯着,万俟辰不會做自降身份的事,但是正等着各種機會在他面前賣好的人可沒有這個顧及,揣摩上意可不是隻有古代纔有的。
有這麼多人等着將他們嘴裡的肥肉叼走,看到這個機會不狠狠踩上一腳纔怪。撒家這些年行使處處小心就是爲了不被万俟厭惡,因爲那代表着萬劫不復。
“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万俟先生將何文扔了回來?!”撒雲柟的語氣是撒淑蓓從沒有見識過的冷硬,讓她心裡一顫,動了動嘴沒敢說話,可撒雲柟可等不了她,大喝一聲,“說啊!現在不說,等着撒家被毀了再說嗎?!!!”
撒淑蓓一驚,心念暗轉,冷靜了下來,說道:“万俟辰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我只是想把她趕走。”
“但是你引起万俟先生的不快了。”並沒有對她要趕走一個女人而表達不滿,不滿的是她行事方法引起了万俟辰的不快。
“我也沒想到何文那麼蠢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往這種是從來不會引起他的關注的!”撒淑蓓自己也生氣啊,何文的私自行動把一切都搞砸了!
“小妹,爺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咱們撒家可以放棄一個未來的万俟家女主人,但是絕對不會冒險得罪万俟先生,你自己好自爲之。”撒雲柟的話像是一道淬着毒的利刃直戳她的心臟!
這是她的爺爺表態了,如果她再做出對撒家不利的事情,撒家不介意將她拋棄!
“我知道了。”撒淑蓓一下子坐到了牀上,喃喃的回答道。
這種事她從來都知道的不是嗎?她和家族利益相比,從來都不重要。
“把東西放下,在家裡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吧。”撒雲柟說完,走了出去,沒有半分的安慰。
這是對她的變相軟禁了。
撒雲柟對自己這個堂妹也是有氣的,以往覺得她聰明伶俐,這次怎麼就做了這麼蠢的事情,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自由受人限制,尤其還是万俟辰那樣的男人。
她不想着怎麼增加自己在万俟辰心中的籌碼,卻做這些爭風吃醋的小伎倆,真是上不得檯面!
爺爺這次也生氣了,估計會收回一部分她手上的權利以安撫暴怒的董事會,至於撒淑蓓,還是在家裡冷靜幾天吧。
遠在聯邦發生的事對蘇傾藍這邊看似沒有半分影響,所以她不知道撒家有了這麼大的一番變動,至於万俟辰……他從不會關注這種無聊的事情,所以賽文得了示下之後連報都不會報告給他。
倒是賽文自己,繁重的工作之餘,將聯邦撒家的消息當作了業餘的一點小消遣,沒事就看看。
此時的万俟辰正在全力以赴的勸說蘇傾藍答應做戈靜蓉的替身,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去和導演說了,又交代了製片人,得了他們的同意,現在就只有蘇傾藍沒有說服,或者說從一開始他需要關心的就只有一個蘇傾藍,至於戈靜蓉……她是誰?
“傾傾,你不是說不讓我和別的女人有身體接觸的嗎?我這是做到對你的承諾!”万俟辰說的大義凜然。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被強扣了帽子的蘇傾藍萬分無辜。
“咱們剛確定關係的時候啊!”他可記得清清楚楚,記憶力老好了。
蘇傾藍想了半天,自己當時說的話,翻個白眼說道:“我說你不能和別的女人上牀,沒說不讓你和別的女人接觸!”
“一樣!”至少在万俟辰的世界裡一樣。
“你不要無理取鬧,這種事哪有用替身的!”這不是給劇組找麻煩嘛。
“你要是不當替身,我就讓賽文送個充氣娃娃來。”万俟辰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絕對保持自己身體的純潔,不給別的女人任何機會!
就是這麼機智!
“……”充氣娃娃!虧得他想得出來!
“二選一,你選一個吧。”他很民主的,絕不會勉強。
如果她拒絕了,明天的新聞頭條估計就要變成:《言靈》劇組某男性演員拍戲期間****中燒,不得不購買充氣娃娃瀉火!
還有的選嗎?
蘇傾藍勉爲其難,這件事對她並沒有什麼,万俟辰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顯然是絕對不會妥協,她去噹噹替身也沒什麼。
万俟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陳可唯和製片人對着大金主這點小要求也不會找不痛快。
唯一不滿的估計就只有一個戈靜蓉了!
“什麼東西!一個男人而已,至於盯得這麼嚴實嗎?以爲誰都稀罕呢!”戈靜蓉不無惡意的和另外一個女演員吐槽道。
“也是啊,這種事不至於吧,你們就只有一個摟抱的動作而已,又不是多過分的舉動,蘇傾藍也太……太愛她男朋友了。”女演員想了半天找了個不會得罪人的語句說着。
“哼!男朋友?你也太看得起蘇傾藍了,你不知道嗎?她可是投資人親口定下的,甚至爲了她把原定的男主角程康都給換下去了,沒想到還沒讓這位大小姐滿意,把人家左川又給趕走了。”
“真的啊?她背景挺強的啊。”女演員驚訝的說道,無視了左川明明是自己演技不過關才被替換的衆所周知的事實。
“我還騙你嗎?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說罷了。”戈靜蓉說着甩甩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算了算了,不讓我上更好,我還不願意和這種人接觸過多了。”
這種人,是那種人?這顯然是一句讓聽的人無限遐想的話,而戈靜蓉自己則就成了不願意向潛規則妥協的人了。
至於她閒聊的這個女演員,當然也是之前就選好了的,一個出了名的大嘴巴。
這場戲拍完,很快,整個劇組的演員看到蘇傾藍的時候便有些異樣,甚至揹着她嘀嘀咕咕着什麼,她一靠近便都粉飾太平的嘻嘻哈哈,好像剛纔什麼都沒說一樣。
蘇傾藍哂笑,對此不置一評,她幾乎都能猜到他們會說什麼,但是也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太常見了,而且他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她可不會當了****還立牌坊,她就是帶資進組的啊。
即使他們對她有諸多不滿,但是在她面前卻要閉上嘴巴什麼也不敢說。
而她就很喜歡看別人看她不順眼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樣子。
很壞心眼兒啊。
她能忍受不代表万俟辰可以忍受,而万俟辰從不在一些無所謂的人身上使用智謀,**纔是首選。
所以當劇組裡一個攝影師,兩個女演員和兩個道具組人員從劇組消失,之後劇組中幾乎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公司或是工作室的言辭警告,這種事情瞬間就杜絕了。
所有人都知道,蘇傾藍是有一個金主,而這個金主的勢力卻不是普通的投資人能夠比擬的,最起碼他們都惹不起。
於是,之前的不屑鄙視,就變成了羨慕嫉妒。
之前和戈靜蓉說話的那個女演員是從劇組消失的兩個演員之一,她走了,能幫戈靜蓉傳話的人便沒有了,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麼沒腦子,誰說什麼都信的。
而她又不敢自己親身下場,如果讓蘇傾藍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難保她不會一時氣急,將那份錄音交給警察,她賭不起。
但也因爲這件事,她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蘇傾藍身邊的那個男人,那個叫莫鍾情的男人,是多麼值得她去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