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老闆,咱們要不要舉報啊。”店主手下的服務員小a再一次推着推車從屋中推出來,連忙跑到店主身邊,不安的說道,“那女人臉色白的很,剛剛進去的時候又吐了,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吐出來。”

看的出來他心中對那女人的同情憐憫,店主也一直在內心糾結,不是糾結要不要救那女人,而是糾結要不要那筆不菲的舉報費。

打了電話,拿到舉報費,他下半輩子可以舒舒服服的肆意揮霍,什麼事都不需要擔心。但是!他不一定就能收到那筆舉報費,到時候爆出來,他這所小旅館可就絕對保不住了。

“等我再想想,再想想。”

“五千萬英鎊啊老闆,我看女人快死了,你要是在猶豫到時候咱們可就什麼都拿不到了。”小a企圖說服自家老闆,實在是那女人太可憐了。

這幾天他天天去送飯,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嘔吐的樣子,更是眼看着她一天天的清冷下去,而現在看着那女人蒼白的臉龐,他有些惶恐不安,總覺得老闆如果不趕緊下決定,後果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一個能拿出五千萬英鎊的人,背景都有身後,若是知道他們知情不報,想想不寒而慄。

可惜他的話依舊沒有說服老闆,老闆擺擺手,坐在桌子後面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a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又看了他一眼,彷彿是在下定決心一般,匆匆離開。

……

蘇傾藍已經整整失蹤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她的所在地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從來衣冠楚楚的万俟辰此時看起來像個邋遢的流浪漢,此時正坐在老闆椅上閉目養神。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只要閉上眼睛,噩夢就隨之而來,咖啡和香菸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

這對万俟辰幾乎是不可能的,咖啡對他來說是消遣,而香菸万俟辰從來不喜歡,也不會碰。

以前的万俟辰從不信佛,他不能理解將自己的心願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神佛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此刻,在他不管出動多少人力物力都毫無辦法的時候,他開始祈禱,期盼真的有神佛可以幫助他。

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有了效果,賽文第一次未經敲門就闖了進來,一邊跑一邊還大呼小叫,沒有一點平時的穩重嚴謹。

“boss,有消息了,有夫人的消息了!”此時的賽文比之万俟辰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身衣服褶皺難看,頭髮因爲長時間沒有打理東翹一縷西翹一撮,有些滑稽搞笑。

“你說什麼?在哪裡?!”万俟辰恍然醒過神來,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又因爲長期的飲食不良,睡眠不足,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

“boss,您沒事吧?”賽文有些擔心的說道。

万俟辰揉了揉眼睛,等着剛纔的眩暈感過去,這纔再次站起來,“在哪兒,帶走去。”

看着万俟辰急迫的樣子,賽文嘆了一口氣,因爲他得到的消息並不好,到時候對boss的衝擊可想而知。也許他應該多叫幾個醫生跟着,因爲他家boss也許到時候也會需要。

……

旅館店主坐在辦公室中,看着電話糾結不安,伸出手去摸了摸,又收了回來,他心中忐忑的不定,既下不定決心試一試,又捨不得就此放棄。

“巴賽克託,這是你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放棄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店主終於下定決心拿起了電話。

而就在此時,手下員工匆匆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喊道:“老闆不好了,有人闖了進來!”

店主愣了一下,不在意的揮揮手,“讓人把他們扔出去。”剛剛鼓起的勇氣泄了氣兒,他氣惱又鬆了一口氣的把電話放下。

“不是啊,是好多人,好多人啊老闆,一大堆人衝了進來,你快去看看吧!”員工快要嚇死了,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店主這才注意到屋外嘈雜的腳步聲,心裡咯噔一下,趕忙站起來,推開員工衝了出去。

這是他的旅館,是他一生的積蓄,可不能毀掉了!

店主衝到前臺,卻被眼前的陣勢嚇到了,愣在原地沒敢動。

一夥黑衣大漢,哥哥手中端着槍,將這所小小的旅店團團圍住,他的員工都哆哆嗦嗦的蹲在原地,被人用槍指着。

“你是店主?!”一大漢走過來,手中雖沒有武器,可週身的煞氣卻讓人望而生畏。

“我、我我我我、我就是。”店主哆哆嗦嗦的抖着腿,雙手下意識的舉了起來。

“說,我們夫人在哪裡!”肯迪爾沒興趣看他這幅慫樣,冷聲問道。

“夫、夫人?”店主一時沒有想到誰是夫人,愣在了原地。

“快說!”肯迪爾生氣了,狠狠地推了店主一把。

“別、被打他,我知道,我知道!”忽然從員工人羣中站起了一個男子,舉着手顫着聲音說道。

“在哪兒?!”

“我帶你們去!”

小旅館一共三層,爲了隱蔽,戴維選的是三樓最角落的房間。

此時屋子裡雲霧繚繞,五個男子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舒爽的"shenyin"着,飄飄欲仙的樣子和屋中亂七八糟的陳設有些協調。他中間有一個小茶几,茶几上擺着白紙、打火機和一個小小的白/粉袋子,裡面還剩下一些殘渣。

茶几下面有一個密碼箱,箱子裡還剩下半箱未破的白/粉。

“馬克,把剩下那點給她灌下去吧。”躺在地上的一人喃喃的說道,帶着漫不經心。

“給她多浪費啊,灌下去又要吐,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叫馬克的男子躺在地上不願意動,說起來,這一箱白/粉除了一開始戴維和撒淑蓓在的時候,逼着她吸進去兩袋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消耗了。

因爲牀上的女人對毒/品的反應太大了,沒人看着他們可沒有耐心天天給她處理嘔吐物,而且每次她吐完屋子裡的酸臭味都讓人難以忍受。再說免費的白/粉,只要他們不說,誰知道最後落在誰嘴裡了。

五人過得太過舒適,根本沒有注意到樓下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其實戴維會給他們選這間屋子,還因爲出門口的窗子那裡就是外置水管,若是他們提前有準備的話,帶着蘇傾藍馬上逃走不成問題。

可惜,這幾個人實在沒什麼緊急心態。

不得不說戴維手下真的沒什麼人可用了,若是放在他身體還好,還是史密斯家族繼承人的時候,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房門被一腳踹開,驚動了屋中躺着的五個人,他們意識到出了問題,可是身體卻沒辦法馬上執行腦子的命令。

直到他們被人按在地上綁了起來,五人都一副茫然的狀態。讓肯迪爾不由皺眉,走上前去看了看茶几上的東西,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毒品,這麼多的毒品,幾個小嘍嘍手中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毒品,不好預感襲上心頭,他明白的知道他今天救得人對於他家boss來說有多麼重要。

“教官,找到人了,在屋裡……”手下有些遲疑的說道,“她……”

‘砰——’

“人呢!”万俟辰走了進來,環顧四周,沒有找到令人日思夜唸的人。

“在屋子裡。”肯迪爾艱難的說道,他已經可以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万俟辰匆匆跑了進去,緊接着賽文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名醫生。

“boss呢?”賽文也跟着環顧一圈,問道。

肯迪爾指了指屋子,沒說話。

賽文站在原地深呼吸,帶着醫生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看到屋中的情況,賽文心頭一酸,側過頭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髒亂的牀上躺了一名女孩子,枯瘦蠟黃的臉上毫無血色,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顏色的大嘴猴睡衣,躺在牀上彷彿已經失去了呼吸,許久,胸脯才起伏一下。

牀邊隨地扔着十多根用過的針管,牀單上沉頭邊甚至女孩臉頰上都是嘔吐後沒有清理的污漬。

房間里拉着窗簾,沒有一絲風吹進來,酸澀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而他的boss,那個站在世界頂端的男人,那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說一不二的金融帝主,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

他絲毫不嫌髒的跪在女孩身邊,手伸到女孩手邊,卻不敢伸手如觸摸,彷彿摸下去了,這人就會不見了。

他張着嘴,手顫抖着,卻說不出話,更不敢動。

賽文進來的動靜讓他微微側過頭來看向他,他從來認爲沒什麼能打到他的boss,此時卻滿目祈求的看着他,彷彿他是唯一的救贖,“啊、啊……”

“快,上去給夫人看病!”賽文摸了一把眼淚,揮手對身後沉默不敢出聲的醫生們喊道,自己匆匆走上前,將攤在地上不動的boss拉開,“沒事的,沒事的,夫人一定會沒事的,boss你醒醒,你醒醒!”

因爲他的身份,這世界上除了當事人,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兩人直接的感情,他算是看着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到有了泡泡,到組建家庭,看着自家boss從一個冷漠不知感情的商人,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知道疼人的丈夫父親。

他不知道,若是夫人撐不去了,他的boss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他不敢猜,也不想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