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直安靜坐在車中,即使外面槍戰如此激烈也絲毫不爲所動的花君兒,在看到段言做進車中嘴角那抹怎麼也無法忽視得意笑容的時候,心裡卻微微一顫。

這是她跟在段言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的表情。

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單純的表達着自己的情緒,這發生在段言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那抹笑容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花君兒愣神的勁兒便已被滿面冷酷所替代。

“走吧。”

“是,先生。”司機開着破破的車子離開。

万俟辰和段言離開,自然會有專門的人留下善後。

不管哪個國家的警察都有一個優秀的特質,就是:總是在事後才姍姍來遲。

而跟着警察一塊兒來的還有記者,很快這場槍擊案便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紙上、網上、電視上。

蘇傾藍此時正在會場看走秀,今天是最後一場,明天一早她就可以坐飛機回國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她坐在秀場上突然就覺得胸悶氣短的,一開始以爲是秀場中人多空氣不流動,中場休息的時候她還離開去走廊裡喘口氣,卻發現根本沒有用。

她的心跳的很快,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摸不着痕跡,卻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万俟辰的電話,卻在等待期間有些恍然的看着自己的裙襬,原來在她無意識的時候,總是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他啊。

沒有讓她等多久,很快她就聽到了万俟辰的聲音,一日既往的慵懶磁性,沒有什麼不妥。

“咦,這個時間你不是在看秀嗎?怎麼會給我打電話,不會想我了吧!”万俟辰調侃的問道,時時刻刻的準備吃她的豆腐。

蘇傾藍知道他沒事,心裡鬆了一口氣,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果然禍害遺千年,誰出事這貨都不會有事的。

隨即又問道:“泡泡在家沒事嗎?”

“泡泡?怎麼了嗎?”万俟辰一聽有些着急。

“沒事,我就是問問,好幾天沒看到他了,有些想了,我一會兒給家裡打個電話吧。”

“嗯,我今天晚上回去的會晚一點,你不用等我一起吃晚飯了。”万俟辰叮囑道。

“嗯,掛吧,我要回秀場了。”

蘇傾藍打完電話,心裡那種詭異的感覺就消失了,但是還是留個一個心眼,決定今天晚上先不睡,等看到万俟辰再說。

而電話那一邊,手機掛斷的瞬間万俟辰難忍痛意的哼了一聲。

“boss。”賽文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万俟辰搖搖頭,對醫生說道:“繼續吧。”

“好的。”示意身邊的護士給自己擦了擦汗水,然後又繼續取子彈。

子彈的位置有些危險,卡在了手臂神經旁邊,不碰還好,一碰就會非常痛。而剛纔蘇傾藍來電話的時候,正好是醫生取子彈的關鍵時刻,偏偏万俟辰看到來電顯示是蘇傾藍,非要讓他停下來。

他的鉗子都卡進裡面了又不能拔出來,就控制着這個動作讓他接了電話,天知道他留這麼多汗實在是心情緊張啊。

醫生雖然不知道万俟辰的身份,但是也看得出他身份尊貴,沒想到還這麼能忍,心裡不由十分佩服,見他掛斷了電話,趕緊手腳利索意圖減輕他的疼痛。

最後子彈被取出,万俟辰臉上的汗水已經將他碎髮打溼成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

賽文舉着手中的棉帕這纔敢靠近幫他擦拭,此時的万俟辰臉色由於失血過多而十分蒼白,本就淺色的薄脣微微抿起,急促的呼吸讓賽文心裡不由對段言的印象越發的不好,對傷到万俟辰的人更是吐槽滿滿。

尼瑪,身爲狙擊手連鏡頭下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目標都不知道嗎?!

不!

不對!

身爲狙擊手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他們的目標難道本來就是自家boss?

就在賽文忽然僵住想要緊緊抓住剛纔的靈光一閃的時候,万俟辰忽然開口說道:“幫我倒杯水。”

“啊?哦,好的。”賽文急匆匆的去倒水,万俟辰則閉着眼睛思考着和賽文同樣的疑問。

到底是誰將目標鎖定到了他身上,目的又是什麼?

其實像万俟辰和段言這樣的人,全世界想讓他們死的人呢絕對佔認識他們的人中的一多半,他們還活着一方面是因爲他們本身能力,另一方面則是:沒有人敢動手。

他們殺不殺得了兩人另說,單說殺了以後憑藉dk或是gt的能力查出他們來那是肯定的,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個牽扯呢,一人犯錯,全家倒黴。

這就是在絕對的強大實力面前很多人都卻步的理由、

“賽文,你去把路德維希叫過來,讓他負責這次的事情。”万俟辰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對賽文說道。

賽文眨了眨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瞭然,隨即點頭應是。

路德維希的年紀不大,但是從小跟在羅薩德秦王身邊,該知道的都知道,讓他來接手這邊的事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dk的勢力在歐洲還是比較淺薄,需要藉助親王手中的勢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考察一下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歷練,路德維希的成長情況。

既然是自家岳父大人託付過來的人,自然要稍微上點心。

路德維希得到消息之後有多開心就暫且不提了。

夜半,万俟辰說得上是偷偷摸摸的回到家中。

凌晨兩點,這個時間點正是蘇傾藍熟睡的時候,但是万俟辰還是怕吵醒她,所以動作十分輕巧,等進了臥室看到牀上熟睡的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湊到牀邊見他別對着自己睡的香甜,不由俯身親吻,隨後脫衣去了浴室。

在醫院的時候雖然賽文幫他用溼毛巾擦了汗水,但是身上依舊黏黏的,即使傷口不能碰水,簡單的擦洗也是可以的。

等浴室中傳來水聲,被万俟辰認爲睡得香甜的蘇傾藍才睜開了眼睛。

和万俟辰進門一模一樣偷偷摸摸的摸到浴室門口,蘇傾藍不由笑了笑,感覺自己是一個要強女幹良家婦男的女銀魔。

心裡這麼想,動作可不慢,飛快的打開浴室大門,在万俟辰反應過來之前衝了進去。

万俟辰的耳朵有多麼靈敏,蘇傾藍是知道的,想要偷偷摸摸的之間開門進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速戰速決。

万俟辰被嚇了一跳,看到蘇傾藍的瞬間,下意識的側過身去,將有傷的胳膊藏在裡面,調侃的笑道:“醒了,要上廁所嗎?”

可惜蘇傾藍完全不吃這一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沒有受傷的胳膊,指着另一邊纏着繃帶的地方問道:“怎麼弄的?”

万俟辰嘆了一口氣,這麼一大塊白色紗布在哪兒,蘇傾藍看不到纔怪,他真是傻了纔會想躲。

“沒什麼大礙,就是不小心被傷到了而已,一點皮肉傷,很快就會好了。”万俟辰儘量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蘇傾藍又不是沒有見過他的世界,那是一個隨時可能死人的世界。

“下午在託卡德羅廣場的槍擊案中傷到的。”蘇傾藍看到電視的時候就猜到是他們了,所以用的是陳述句,“你去那裡做什麼?”

蘇傾藍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大有‘你不說的話,我以後就再也不打理你了’的意思,万俟辰也知道自己瞞不住了,便將自己下午爲什麼見段言過程發生了什麼說了一遍在,最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讓你見花君兒一面,抱歉。”

蘇傾藍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幫他擦身體,不在意的點點頭說道:“我要是她我也不希望現在見到人吧,只是段言爲什麼讓你把人送過來,她在國內的治療不是還沒有完成嗎,這樣就出國是不是不太好。”

“沒關係,她的主治醫生也帶過來了。段言最近動作頻頻,如果去了華國會給咱們帶來不小的麻煩,對方既然敢對花君兒動手,自然不怕人報復,在國內也是敢動手的。”万俟辰配合的轉動身子讓她給自己擦拭,心裡暖洋洋的,覺得要老婆疼得感覺真好,說話都變得慢悠悠的。

“哦。”蘇傾藍有些恍然,她一直覺得華國像是有道屏障,將那些槍擊案啊恐怖分子啊都擋在了外面,在國外的時候她總是會小心翼翼的,什麼槍擊什麼死人她都覺得很正常,但是一旦踏入華國的土地上,她就覺得很心安,覺得那個地方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現在看來,她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万俟辰的世界是蘇傾藍上輩子所不瞭解的,即使這輩子她儘量的去參與進去,已然後很多對於她來說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是他世界中的特產,需要她一次次的變換固有的思維模式。

蘇傾藍的沉默讓万俟辰有些忐忑,回過身來拉住她正在擦拭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更會保護好你和泡泡。”

蘇傾藍搖搖頭,“我不是擔心這些,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在瞞着我這種事情,從和你在一起開始,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踏入你的世界,雖然我也看得也許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也許你的全部會讓我感到恐懼,但是你不和我說的話,我會更加不安,也許等不到我感到恐懼的時候,我就已經疑問忐忑感到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