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必然的,我什麼時候怕過!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晚晚!”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語言,熟悉的眉眼,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初見的那一天。
離島三年——
守孝期滿,縱然不願意回王府,但是也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推拒的理由了!
除夕那天,三年不曾踏出過離島半步的端王府嫡出大小姐顧九傾終於傳話說要陪家人一同過年。
就算父親和哥哥不在府上,但是小叔卻是顧九傾在整個王府中除開父母兄長最爲掛念的人了。
許久沒見到這個粉團似的小侄女,顧景然帶着八歲的顧九傾到京都的大街遊玩。
粉雕玉琢的小粉糰子,雖然彼時的顧景舟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對於這個唯一的小侄女的寵愛以及…心疼。
小姑娘大概是太久沒見過那麼多的人,一路上都緊緊地把他的小手指攥着,看什麼都好奇,但是問她想要什麼卻打死不說,只是用亮晶晶的眼光看着周邊琳琅滿目的商品鋪子。
看得顧景舟心疼的不行,從街頭到街尾,凡事覺得小姑娘喜歡的,新奇的小玩意通通給買了個遍!
累的身後的聽言、聽語半死!自己手上也是抱了一堆小零嘴。
“小叔。”手中拿着一個小白兔紙燈籠的顧九傾輕輕扯了扯顧景舟的手指,“我想要那個。”
一路上這是顧景舟第一次聽見顧九傾主動開口明確地說想要一件什麼東西,欣喜地不行,隨即順着顧九傾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是滿目琳琅的熱鬧商鋪,而是一個坐在巷口賣麻糖的老人家,叮叮噹噹地敲這手上的小鐵錘和小鐵刀。
牽着顧九傾的手走到小巷旁邊,顧景舟詢問老人家麻糖怎麼賣,顧九傾則拉着顧景舟的衣襬雙眼亮晶晶地盯着老人的小鐵錘和小鐵刀,這聲音真好聽!叮叮噹噹極有節奏感。
這時候身邊的小巷裡傳來微弱的叫聲,顧景舟等人正在和老人家敘話,沒人注意到個子小小的顧九傾,鬆了衣角顧九傾怯生生地往小巷走去。
其實顧九傾根本不敢獨自過去,但是那個微弱的聲音好像是一隻奶貓的叫聲,母親離世之前也和她一起養了一隻白色的奶貓,但是自打母親過世之後,那隻小奶貓就再也找不見了。
緊緊地攥着手上的小燈籠,顧九傾一點一點地向小巷移動,在一堆雜亂的木箱、竹簍後面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一張破破爛爛的竹蓆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抖動…
猶豫了一下,顧九傾伸出手去拉那張破席子,還沒看清楚下面是不是一隻小奶貓,就被驚慌的顧景舟一把攬過抱在了懷裡。
“晚晚!一個人怎麼能到處亂跑呢?!”剛剛一回頭看見顧九傾不見了,身邊的兩個下屬居然也沒有注意到,顧景舟簡直慌了神,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在周邊尋找,一回頭就看見在昏暗的小巷裡有一點微弱的奶白色燈光。
故而尋來,剛剛過來就看見顧九傾伸手去扯地上的一張破破爛爛的竹蓆,失而復得地欣喜和找人的慌亂一時間齊齊涌上心頭,才一把抱起了顧九傾,但又忍不住責問小姑娘爲什麼一個人亂跑?
“小叔,我沒事。地上有隻小貓!”聽着懷裡小侄女的小奶音,顧景舟回頭去看席子下面的“小貓”。
結果發現是一個髒兮兮的人躺在地上,瘦弱的不成樣子,要不是那一點點聲音,估計沒有人會發現這裡居然躺着一個人。
這時候尋人無果的聽言和聽語回到了小巷口,注意到巷子裡的動靜跑進來,就看見了抱着顧九傾的顧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