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在站門口在許子衿都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臉是不是要僵住了的時候,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熱鬧了一整天的公主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在那之後,許子衿就經常邀盧思蕊過府來玩,或者隔三差五許子衿會去三皇子府拜訪盧思蕊,本來以爲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到盧思蕊生產……但是世事難料這句話還是沒能放過她們!

年關將至,先帝急詔許子衿入宮,沒人知道那天先帝和許子衿說了什麼,只知道原本定在春末的婚期直接提前到了年關,原本說好親自前來迎親地漠北迎親隊伍也根本沒有來到京城,好在這件事在盛夏就已經說定,近半年的時間,內務府將一切都準備打點的極爲妥當,直接出家也壓根不是問題!

於是在除夕當天,本應該全家團圓的日子,許子衿居然踏上了遠赴漠北和親的道路……想來也是極爲諷刺了!

儀仗隊離京的時候,皇宮的摘星臺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她的姐妹、兄弟以及這個國家的君主——她的父親!

盧思蕊的月份大了,許子琛心疼她,許子衿也不想她來,以免她出現什麼意外,爲了照顧好孕婦的情緒,許子琛也沒有前來送她。

倒是剛剛誕下麟兒不過兩個月的三皇子正妃到了摘星臺前來迎送她。

那一年的除夕,下了極大的雪,等到送親的儀仗隊緩緩地使出皇宮,許子衿透過車幔看見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皇宮,深紅色高聳的宮牆,被積雪覆蓋的金色瓦片……以及,幾乎湮滅在風雪中的摘星臺,只能隱隱的望見零星的人影,與方纔烏泱泱的一片人羣形成了極大地對比。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巍峨冰冷的皇城,許子衿放下了車幔,不再留戀。

一直到儀仗隊緩緩使出了皇城,駛過京都的大門……直到,城外的十里亭停下了。

隨車的侍女打了厚厚的幕簾告訴她,有人在十里亭等她。

許子衿下車一看,是腹部已經高高聳起的盧思蕊和小心的扶着她的許子琛在十里亭中等着她。

快步的走過去,許子衿就握住盧思蕊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她沒什麼難受的表情,才爲她仔細的繫了系斗篷的繫帶,讓她將手縮回去,才責怪的看向許子琛:“三哥你也太兒戲了,思蕊如今這樣特殊的時期,你怎麼就沒好好的看住她?還帶着她來到十里亭這麼遠的地方?”

許子琛苦笑一聲,“你也知道她現在情況特殊,我能不順着她嗎?她執意要來送你,我怎麼拗得過她?馬車也不待,非要親自下馬車站在亭中等你。”

“思蕊!你也太任性了,我都說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盧思蕊打斷了——

“一開始你也是這麼說的,說會來找我,但是五年你都沒有找過我一次,哪怕連一封信件都沒有!”吸了吸鼻子,盧思蕊繼續說:“上一次也是,你說好的要等着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你要當乾孃的!但是你還是食言了!我不要見面禮了好不好?你留下來陪我看着他出生好不好?”

說到後面,盧思蕊忍不住聲音哽咽,許子衿心疼的沒辦法,但是卻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盧思蕊說的是事實,她的所有辯白都是蒼白且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