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惜雲知道,這徐老夫人是在爲剛剛湖邊柳青河給顧九傾使絆子而找場子呢!若是顧九傾當真上了柳青河派的軟轎,驕奢任性的名聲必是逃不了了!更何況這些年自己不問世事,任由柳青河的一子兩女佔着顧九舟和顧九傾王府大小姐,大少爺的位子,這徐老夫人心裡指不定怎麼不舒服呢!
雖說這徐大學士的品階沒有王爺高,徐老夫人也不過是一個二品誥命,但是這徐老夫人的嫡女徐雨薇是當今聖上的貴妃!
“這是九傾這孩子的福氣,我又怎麼會拒絕呢?”於是顧九傾就在徐老夫人旁邊置了一張小几,坐在了下首。
坐在左邊中葉的柳青河氣的不行!自己辛辛苦苦下的套非但沒有把顧九傾給套進去反而坑了自己的孩子一把!現在看着顧九傾風風光光坐在宴席的上位,在各個在京都貴婦圈有着舉足輕重地位裡的夫人堆裡遊刃有餘,柳青河恨不得把手裡的帕子攪碎!
顧九傾今年已有十三,馬上就滿十四歲了!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只比顧九傾小半歲,一般來說,家中女兒十三四歲左右就可以跟着母親出席京中那些宴會了!自己這一年多來辛辛苦苦經營自己兩位女兒的名聲,就爲了日後參加宴席時可以先入爲主留下個好印象———顧九傾今日出島更是被她視作了兩個女兒的踏板石,可爲什麼顧九傾就不肯乖乖按着她爲她設定好的路線走呢?爲什麼要來搶她兩個女兒的位子呢?
若是顧九傾知道現在的柳青河的想法,估計會讚歎一句:“原來天下間當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看着衆星拱月一般的顧九傾,莊亭亭嫉妒的簡直要瘋了———顧九傾不是不出島了嗎?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顧九傾不在的這九年她明明就快要取代顧九傾了,爲什麼?爲什麼在這一切就要成功的時候———顧九傾偏偏回來了?而且一來就得到了她爲之努力了九年的東西?!憑什麼?!
“祖母!”氣不過的莊亭亭覺得她一定要和顧九傾比試,讓在座的各位夫人看看她莊亭亭纔是值得她們吹捧的對象!顧九傾不過是一個沒有孃親的孤女,無才無德,根本不值得她們看重!
“孫女聽說槿瑜堂嬸當年可是名滿京都的才女,想必九傾姐姐也是才情了得,盡得堂嬸衣鉢,孫女想要請九傾姐姐和孫女一同表演,可行?”不得不說,莊亭亭很聰明。
如果她問自己的話,顧九傾想自己可能會直接拒絕,但是她直接問老夫人,老夫人必定會詢問自己的意思,但自己能夠直接拒絕老夫人嗎?拒絕了,就直接得罪了老夫人,而且還污了孃親的名聲;不拒絕,自己又着實不想上———況且她也不相信莊亭亭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果然———
“這件事,祖母可還要問問你九傾姐姐的意願。九丫頭,你可願意指導指導你二妹妹?”謝惜雲其實不願意開這個口,顧九傾早年喪母,五歲之後又一個人居住在離島,身邊除了丫鬟僕婦,根本無人可以教授她琴棋書畫等閨閣兒女應該會的東西,她還不想弄壞她和這個孫女之間的關係。
況且依她看,她那個老姐妹周敏芝可護顧九傾護得緊,倒像是護着孫媳婦似的,她可不想和這個老姐妹生了間隙。
“不好意思,謝老太妃,可否容晚輩說一句話?”謝老太妃正愁找不到梯子下,文心蘭這時候開口,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於是她立刻開口道:“心蘭有話但說無妨。”
文心蘭得到首肯就立即開口問到:“不知剛剛說話可是莊家大小姐?”
顧九傾還沒有說話,身旁的徐文氏,文心蘭就率先開口,直接往莊亭亭心口上最疼的地方插刀子。
文心蘭看得出來,婆婆周敏芝特別喜歡顧九傾這個小姑娘,這個時候若是周敏芝開口替顧九傾給拒絕了,反倒會傷了她和謝老太妃的情誼,並且也算給了莊亭亭這個小輩極大的臉面。
而她這時候開口,不僅向顧九傾遞出了橄欖枝,而且還幫徐周氏緩解了兩難的局面,是真正的一舉兩得!
果不其然,莊亭亭瞬間小臉煞白,她最在意的就是莊家大小姐這個名稱!同樣生活在端王府,爲什麼顧九傾是端王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大小姐,而她就是莊家小姐?
她的父親明明也是端王府人人尊敬的二老爺!在外也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比起流放在外不被皇帝招赦回京的端王爺,自己的父親明明更加受皇帝器重!
而自己的才氣,容貌更是不比她顧九傾差!顧九傾不就是佔了個好出生而已!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顧九傾除了空有一個大小姐稱呼什麼也不是!就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草包!
這番幼稚的心理活動若是給顧九傾知道,可能會被莊亭亭這神奇的腦回路給氣笑了!同樣生活在一個府邸,就可以名正言順佔了主人家的位置?父親“流放在外”?莊亭亭大概是忘記了當初可是端王爺自己主動向皇帝請辭去邊關駐守的!
若是前世,自己可能真的是束手無策,只能像當初在謝老太妃壽宴上一樣坐實了草包這一稱呼了,可是如今的她嘛…她會讓莊亭亭後悔來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