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世,我不願恨你亦不再愛你!”
目之所及是一片蒼涼的景色,四周的一切都在飛速後腿,顧九傾只覺得自己在飛速下墜,然後———
“怎麼都已經兩天了,小姐還是沒有醒過來啊?李伯,你的藥方沒有問題吧?”迷迷糊糊之間,顧九傾只覺得頭疼欲裂,光怪陸離的畫面充斥着整個腦海!
她不是,跳崖了嗎?爲什麼還可以聽到那麼多聲音?是死之前的迴光返照嗎?她這是死了嗎?還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了?
“呀!小姐,小姐動了!”掙扎着擡起眼皮,映入眼簾的就是周嬤嬤熟悉的臉龐。怎麼回事?周嬤嬤早在自己出閣之前就去世了,爲什麼會跪在她牀前?“李老,你快來看看小姐!”
說話間,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從外間走了過來。顧九卿感覺到這個老人在給自己把脈不過她確實太累了,掙扎着看了一眼四周,就立刻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顧九傾只能看見身邊黑漆漆的一片,想來應是到了傍晚了。從再度昏睡到現在,顧九傾已經慢慢理清楚了現在的情況,若是沒有猜錯———她應當是重生了,只是不清楚她是重生到了哪個時間。
不知道自己在牀上躺了有多久,顧九傾只覺得喉嚨十分的乾渴,想要去倒一杯水來喝。
剛準備起身,牀邊的燈臺突然亮起,扶姜舉着燈臺走到牀邊。“小姐可是渴了?我爲你倒杯水可好?”顧九傾從不要求自己身邊的人對自己用敬稱,於她而言,這羣陪着她在離島呆了近九年的人,早已經成爲了她的家人。
扶姜將燈臺放於牀邊的矮几上,從外間給她端來了茶水。說是茶水也不盡然,顧九傾這個人在生活上斷然是個不肯委屈了自己的性子,房間裡的茶水一定是要以初雪煮水並且放入臘梅增香才行。
她偏愛臘梅,尤其是素心梅。看着扶姜端上來的漂浮着零星幾朵臘梅的茶水,聞着這微微的臘梅香氣,顧九傾才恍然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潤了潤嗓子,顧九傾正想打聽打聽如今的年月,就聽扶姜說:“小姐這次可是嚇壞我們了!你可整整在牀上躺了兩天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可就錯過了這次的花期了!今年花期本就推遲了,你日日盼着盼了一個月,總算是沒有錯過!”
扶姜一提起這個,顧九傾就知道了。她十三歲那年冬天發了高熱,差點急得周嬤嬤把李老的藥爐給砸了。而她卻是在島上的素心梅開的那一晚醒了,知道了現在的處境,顧九傾安心多了,算算日子,時間也差不多了。
上一世這個時候,她也是莫名其妙就高燒一場,然後昏昏沉沉在牀上躺了兩天兩夜,以至於搞砸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我的小姐啊,您可總算醒了!急死嬤嬤我了,可還有什麼不舒服?我叫李老再來給你瞧瞧可好?”出神間,周嬤嬤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那就有勞嬤嬤了!”透過煙藍色的牀紗,顧九傾看着周嬤嬤模糊的身影,淚水不自覺盈滿了眼眶。
上一世,因爲那個人,她幾乎衆叛親離,丟棄了太多太多,最後卻落得一個跳崖的下場。
這一世她一定會把屬於自己的緊緊抓在手裡,也不再會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再不想遇上那個人。
“小姐怎的哭了?可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顧九傾一驚,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臉龐。極快的拭去淚水,顧九傾淺笑着對周嬤嬤說:“沒事的嬤嬤,不必憂心,只是方纔扶姜告訴我島上的素心梅開了,一時有些激動罷了。”
待李老重新探過脈象之後,離島才逐漸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