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許暮有些發懵。
她依稀記得在狗仔的追逐下,她來不及剎車撞上了正面疾駛而來的卡車,人直直地撞破車前窗被拋了出來,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許暮瞪着蒼白的天花板,許久後終於忍不住閉眼緩了緩心神,臉上仍帶着一絲餘驚未了。
是啊……她還活着……
嘴邊淡淡地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從藝十年,她靠着自己的打拼和努力,一路從替身演員做到了影后的位置,之間經歷了多少的困難,她都咬着牙挺過來了。
但……一樁子虛烏有的醜聞事件,卻讓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在她的人生詞典中着實有些諷刺。
不過,有什麼能比面對死亡更爲可怕呢?她的時間可從來不是用來惆悵這些的,再睜開眼,許暮眼底已是一片堅定。
腦部還隱隱有着車禍後殘留的暈眩感,許暮艱難地轉動着自己的脖子,眼角瞟到垂在左側牀頭的護士臺呼叫按鈕,她頗爲廢力地微傾過身擡起那隻沒有掛點滴的手按了下去,安靜的走道沒一會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安安,半夜三更的別玩隔壁牀姐姐的按鈕,好好睡覺!”
許暮眼見着一個二十來歲身穿白色護士服的清秀女生帶着一絲責備地推門而入,在看到她的瞬間,機械式地轉頭看了看許暮鄰牀抱着被子睡得正歡,還不時蹦出幾句夢囈的小女孩,再回轉頭來看着許暮,一下子竟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不動。
“嗨——”許暮有些尷尬地擡手打了個招呼,大約是躺的時間久了,聲音啞的讓她自己都覺得陌生,可眼前的護士眼睛瞪得更大了,許暮納悶,難不成自己車禍毀了容,變成的面目可憎?
想着,許暮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入手的觸覺沒有任何不對,甚至比原先更爲光滑細膩。
滿腹的疑問無從解釋,許暮只好躺在牀上同那名護士小姐大眼瞪小眼。
白衣護士呆呆地擰了擰自己的雙頰,不過兩三秒後,一幅如夢初醒的模樣,轉身奔了出去:“劉醫師!!護士長!!快來!21牀那植物人醒了!!”
那聲音興奮的到了高處還打了個轉兒,沒一會走道上一陣混亂,三四位身穿白大褂的人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而跟在最後面的正是先前的那名護士。
領頭的那個醫生,看見她的那刻一個箭步地走上前,五十來歲的男人竟然紅了眼眶,眼神百感交集:“小晚啊,醒了就好,我總算對的起你死去的爸媽!”
小晚?許暮有些發怔,眼前的醫生一副和她十分熟稔的模樣,但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何時認識了這麼一位人物,她眼神略微閃爍,好半天才問道:“小晚……是誰?”
整個病房頓時鴉雀無聲,許暮無辜地環顧着圍在她周圍的人,最後視線落在臨牀已經被先前的動靜吵醒的小女孩身上。
這個名叫安安的女孩十分的瘦小,但一雙眼睛卻又黑又亮,鑲在那白皙的臉上,就像是琉璃石一般的漂亮。安安眨巴着眼睛,指了指貼在牀頭的名牌。
許暮側頭望去,銀色的名牌中插着一張卡紙,卡紙上宋體印着兩個字,許暮揉揉眼睛再望去,名牌上的名字沒有任何改變,白紙黑字,切切實實的“顧晚”二字。
許暮張了張嘴,心中有一絲不安隱隱泛起,她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露出一笑,手指鼻尖:“顧晚?我?”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點頭,面色一個比一個的凝重。
“給我一面鏡子。”許暮的眼前略略有些發黑,同心底不斷蔓延開來的不祥預感做着最後的掙扎,她顫抖着手從小護士手中接過那面小小的梳妝鏡,深吸了一口氣,打了開來。
入眼是一張屬於少女年輕的面龐,十八九歲的模樣,青蔥的讓她頓時腦海中浮現出“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句子。
許暮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忍不住閉上眼,鏡中的臉,面色雖然蒼白如紙,卻仍掩不住那水墨畫一般的五官裡透出的韻味書香。
這個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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