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心回來的時候,小鬼們進村殺燒搶掠的戲份已拍完一部分,爲了後天順利摘取寶物而不影響拍攝進度,白沁心連忙換裝,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拍攝。
經過一系列的磨合,衆鬼彷彿找到了拍攝的門路,一掃之前的畏手畏腳,有的甚至想到了不忘臺詞的辦法。一一想好各自的臺詞,用地獄特製的紙張記錄,等到拍攝的時候,機器拍攝不到的小紙條滿場飛,而小鬼們只管放心大膽的照本宣科。這樣一來,進度大大提升,着實省時省力。
顏如玉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叫啥?原來拍攝還可以這麼玩的啊?人鬼合作,幹活不累。這種犯規的手段簡直爲她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此時白沁心又換上了作爲新嫁娘時那套火紅嫁衣,在深閨中絕望寫下一紙血書。青蔥十指一一撫過房間裡的物品,最後抱着幾件夫君的衣物流下兩行熱淚。再擡眸滿眼決絕,白綾往房樑上一拋,站上圓凳,頭顱往白綾上一套,又環看了一圈閉眼。帶着不甘和一臉的生無可戀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窗櫺的倒影中只見一道懸空的人影掙扎着蹬了幾蹬,最終歸於平靜。一個如花似玉的生命就此香消玉殞。
哪怕衆人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看似逼真,實則使了法術不會讓白沁心受到丁點傷害,看到這裡也不由心頭一緊,跟着白沁心的演繹進入了當時的情境之中。空氣中瀰漫着壓抑和悲痛的情緒,那刻意製造出的風聲似是嗚咽着發出悲鳴,將玉家媳婦的悲慘一生渲染得恰到好處。
“小魚大人您不要死!”
“嗚嗚,可惡的玉家人,可惡的玉門村,喪盡天良、草菅人命……”
沉浸在哀傷氣氛中的小鬼們彷彿身臨其境般體會到白沁心那深切的絕望,一個個被情緒牽着鼻子,不由自主咒罵出聲。
“咔!完美!”
順利一條過,待白沁心剛踏出門檻,衆鬼圍上前去:“小魚大人您沒事吧?”
“小魚大人脖子疼不疼?我這還有盒活血化瘀膏。”
“你們……也太誇張了吧?假的假的,活什麼血化什麼淤啊,瞧瞧,我脖子好着呢。”白沁心說着揚頭,指了指自己白玉無瑕的頸項,“現在放心了吧。”
“呵呵,都是小魚大人演技好,我們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覺就把這當真了。”
“小魚大人,您這演技要我說拿個什麼影后簡直手到擒來……”
“呸,還用你說?影后算什麼?咱小魚大人出馬,什麼奧斯卡那都是小意思,不出幾年保準各項獎項拿到手軟,大滿貫那是妥妥的。”
“是是是,小魚大人威武,走出國門驚豔國際。”
“行了行了,平時沒見你們說什麼人話,現在一個兩個拍馬屁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都杵在這裡幹嘛?還不速度準備下一場戲?天色不早了,小魚大人還要不要休息?”白無常說着一腳踢向了其中一個小鬼,“去去去,快滾,別在這礙事。”
衆鬼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如鳥獸散,被踢的小鬼轉身遁走之際不忘回頭反駁:“阿常大人,我們說的都是大實話,哪裡拍馬屁了?”
“皮癢了?”
“我滾,我這就滾!”
那小鬼說着當真就地一滾,一下滾出老遠,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你呀,他們也是一片好心,我看着討喜得很,你怎麼反倒不近人情了?”
“一個個沒大沒小不懂規矩,讓他們出來玩已是天大的恩賜,我怎麼就不近人情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人。”
“得,不和你打嘴仗,接着拍下一場吧。”
下一場是變鬼後的白沁心對峙軍隊,肖玲給她畫了個“死人妝”,倒沒弄成什麼亂七八糟不像樣子的鬼臉。只在臉上塗了層厚厚的粉,蒼白中泛着一絲青色,唯獨脣色鮮紅,配上大紅的嫁衣和一頭黑長直的假髮,乍一看,毛骨悚然。
白沁心走到小桃子和小李子身邊,笑眯眯問道:“你倆現在不緊張了吧?”
“回小魚大人的話,開始的確有些緊張,現在慢慢適應了,一會還望小魚大人賜教。”小李子素來彬彬有禮,此刻也是雙手抱拳答話。
“相互學習吧。”白沁心按下小李子的手,“你倒是也學學小桃子的隨意,別動不動就給我行禮。”
“呃……禮不可廢。”
有些人性格使然,規矩這東西早已深入骨髓,一時半會怕是改不過來。白沁心拿他沒轍,也不再糾正,轉頭看向小桃子:“剛看你軍官演得惟妙惟肖,小夥子有天賦啊。”
“小魚大人謬讚,只是見慣了入侵者兇惡的嘴臉,就怕自己演不出神韻,只能依樣畫葫蘆。”
“現在都放下了吧?”白沁心看了二人一眼,若是那份執念不肯放下,這身讓他們痛恨的軍裝又怎會穿上身?
“嗯,放下了。”
“那就好,咱們接着拍吧,一會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白沁心打趣一笑,一會是場打戲,免不了交手。而拍攝又不同凡人劇組,自然是實打實的真打。
二人明瞭,爽朗而笑:“我等盡力配合,希望能在小魚大人手底過上幾招。”
“那隻管放馬過來吧。”
依舊是屠村的劇情,只見村內雞飛狗跳,四處都是手無寸鐵奔逃的村民,慘叫聲、哭鬧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一間小房內,傳出女子哭喊掙扎聲和男人的嬉笑聲,不用看便知裡面正在進行讓人不恥的罪惡勾當。
鏡頭一個特寫,一名掛着淚珠的嬌小少女被想着一逞獸慾的高大男人強行摁在土炕上,死命掙扎無果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少女頭一偏,嘴角流下一道血紅。小桃子飾演的軍官惡狠狠又甩了一巴掌,歪頭吐了口唾沫:“敢咬我,你的,死啦死啦的!”
軍官兇光畢露,抽出腰間的刺刀,錚亮的軍刀冒着寒光,險象頓生。
眼見着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房內忽然溫度驟減,升起刺骨的寒意,那一刀子在捅上少女心窩處忽然停住不動,無法再前進一分。
“巴嘎!”軍官狠狠啐了口唾沫,眼裡透着顯而易見的狠意,雙手使力握住了刀柄往下刺,彷彿不將眼前不知死活的少女弄死不甘心。
“錚”一聲,軍刀反彈,一股子勁氣迎面而來,軍官只覺雙手虎口發麻,下一秒人影已被掀翻在地。
少女愕然看向頭頂,只見一名身着嫁衣的女人坐在房樑之上,面含冷色盯着倒地之人。忽然勾脣而笑,掃了發愣的少女一眼:“還不躲好?”
少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顧不上拉扯自己被撕裂的衣服,一頭鑽到了土炕之下。
那軍官本還滿腔邪火沒處發,聽得響動循聲而望,這一看就愣住了,忽而放聲大笑,從地上一躍而起:“花姑娘的幹活,哈哈……”
白沁心飾演的女鬼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精蟲上腦麼?
“你的,別怕。”似乎忘了眼前的詭異,沒心思想好端端一個女子怎會在房樑?反而沉浸在美色中張開雙臂,“下來,我的,接住你。”
女鬼揚起一抹淺笑,動了動身子:“接好咯。”
這一笑,軍官被迷得七葷八素,點頭如搗蒜保持着伸手的動作,猴急道:“你的,快快下來。”
女鬼翩然而落,卻在快要碰到軍官的時候,五指成爪扼住了軍官的咽喉,不費吹灰之力將人就地提起,就手一甩,七尺高的男兒被甩出了門外,揚起一地陳灰。緊跟着,娉婷立在了門外。
行兇的散軍一愣,見自家軍官灰頭土臉伏地,顧不得手頭的動作,紛紛涌上前來嚴陣以待。待看到門口站立的紅衣女人,嬉笑聲驟起,原來他們的軍官碰上了一個辣姑娘呀。
灰頭土臉的軍官這才後知後覺覺出了幾分詭異,驚恐萬狀中連滾帶爬起身,見衆人鬨笑,不由惱羞成怒罵道:“巴嘎!”
聞訊而來的副官一臉不善,見軍官滿身塵土不成樣子,不由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軍官臉上有些掛不住,將氣發在了女鬼身上,尖刀朝前一指:“嘟——你的,什麼的幹活?”
“噗”正在喝水看戲的白無常一個沒忍住,嘴裡的水噴涌而出,“咔咔咔,嘟是什麼鬼?咳咳咳咳……”
明顯被嗆到的白無常哭笑不得:“小桃子,你當是唱戲呢?還嘟?你咋不咿咿呀呀給唱全了?”
白無常這麼一說,衆人鬨然大笑,就連一向淡然的黑無常都染了幾分笑意。
白沁心忍俊不禁,也跟着打趣了一聲:“小桃子,以前戲文沒少看吧?這唱的哪出呀?”
小桃子面色微紅,很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哈,我、我一時緊張了,罪過罪過。來來來,繼續繼續,我保證再不出錯了。”
調整情緒,小桃子繼續手持軍刀,環看自己人一圈,有恃無恐:“你的,什麼的幹活?”
“你姑奶奶的幹活!”白沁心譏笑一聲,欺身而上,二指夾住刺刀,手指輕動,“咔嚓”一聲,尖刀應聲而斷。
衆人齊齊後退一步,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軍官見衆人膽寒,再次惱怒:“沒用的傢伙,誰敢退軍法處置。你的,上。”
“等等。”副官擡手一阻,上前一步,看了白沁心幾眼,不知先前屋內發生了什麼,只當眼前的女人會些拳腳,沉聲道:“華國功夫?”
白沁心也不說話,站得筆直,高昂着頭顱一派自得。副官見狀,輕笑一聲:“素聞華國功夫不俗,在下有心討教,請。”
說着卸下自己腰間的武器往地上一扔,一手背於身後顯示自己君子之風:“我讓你一隻手。”
喲,這是要先禮後兵嗎?虛僞得很。
作爲女鬼的小媳婦哪會什麼功夫?不過是做鬼百年有了些功力,只是此刻有人上門討打,她還客氣什麼?當下先發制人,紅影朝前一掠,彎曲二指直取副官雙目,卻不知這一招有個好聽的學名叫“雙龍取珠”。
副官心驚對方速度,不敢大意,偏頭而避,貼着白沁心的手臂方向轉身,一掌抓上了白沁心肩頭。
白沁心肩頭微動,一股子肉眼看不出的鬼氣順着副官的手指蜿蜒而上。那軍官只覺指尖一涼,不期然打了個寒顫,微微皺眉,這又是什麼功夫?
尋思間,紅影趁機抓住副官手腕,使力下壓。副官同樣翻了翻手腕,反扣住女人的手,二人對視一眼。下一秒兩條手臂你推我擋,緊咬對方不放,你來我往間已不下十招,看得人眼花繚亂。
劇情裡副官使的是真功夫,而女鬼憑的就是一股子勁氣。實際上二人此刻都使了勁力,沒有絲毫的放水。
白沁心暗道一聲好功夫,小李子也眸光晶亮感嘆小魚大人好手段。
幾番過招下來,白沁心飾演的女鬼忽然陰氣大盛,一個小擒拿拿捏住副官,轉身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人摔出老遠,又揚起一地灰塵。
衆人大驚,他們的副官竟然被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給打趴了?簡直恥辱。
“八嘎呀路!你的,死啦死啦的。”軍官早就沒了看戲的心,手一揮喝道,“殺了她!”
白沁心輕笑一聲,腳下微動,身形乍然後退一丈,擡眸冷峭掃去一眼:“找死!”
衆人驚愕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那不同尋常的詭異,紛紛舉槍,軍官率先扣下扳機。白沁心不避不讓,紅影雙臂大張,坦然迎接第一顆子彈。
“砰”一聲,子彈穿胸而過,也就冒了縷青煙,人影屹立不倒。軍官那剛揚起的得意而殘忍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怎麼可能?”
衆人疑惑中帶着恐懼,端着槍的手不由顫顫發抖,這還是人嗎?
“殺殺殺……殺了她。”
軍官再出口的話帶着明顯的懼意,說話間子彈連發,得了令的衆人齊齊開槍掃射,一時間偌大的場地草木飛濺,硝煙瀰漫。
忽而一陣狂風颳過,硝煙味頓消,天色暗沉,紅影驟然拔地而起,黑髮迎風飛舞,衣裙搖曳生姿,看起來美輪美奐,卻無聲散發着讓人駭然的冷意。白沁心雙臂掄了個圈,只見那殘存在胸前的子彈浮在半空中詭異調轉,直指衆人。
“現在,輪到我了!”
“鬼呀!”衆人嚇得屁滾尿流,紛紛丟盔棄甲四散而逃。
“想去哪?”
陰森的語調起,雙手朝前一推,子彈嗖嗖而發,慘叫聲中奔逃的身影一一倒地。
月上中空,紅影漂在半空俯視,只見一地殘屍。
“這纔是真正的鬼片啊。”顏如玉嚥了口唾沫,灌下一口涼水給自己順氣。
經歷過恐怖旅館,伍玥肖玲知道白沁心神通廣大,可眼下才是正兒八經親眼見到白沁心發威,心底的震撼溢於言表。
“咔!過了。”
白無常滿意打板,手一揮,暗無天日的場景陡然一亮,已是日頭西下,紅霞滿天。那滿地的屍體笑嘻嘻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小魚大人,我們演得怎麼樣?”
“不錯不錯,有前途。我看你們可以在地府開個劇院,閒暇時自娛自樂也是個消遣。”白沁心翩然落地,笑眯眯給予衆鬼肯定。
“小魚大人受累了。”
“都是小魚大人帶得好,我們才能進入情境。”
“今天就先拍到這吧,休息好明天繼續。”照這勢頭下去,用不了兩天,玉門村的所有戲份將順利殺青。
“恐怕明天拍不了。”人蔘果的話自腦海裡竄出。
“爲什麼?”
“不速之客。”
“什麼身份?”
“玉門村五里地外,有一隊修行者正衝無名山而來。”
“修行的?”白沁心沉吟一聲,忽然一個念頭閃現,敢情也是爲了七色果?也就是說有人要和她搶寶貝了?這麼一想就不爽了,暫且壓下心頭的鬱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轉身來到黑白無常面前,“快帶着他們回地府,有高人來了。”
一大票鬼魂齊聚玉門村,雖布了結界,也難免鬼氣泄露。現不見那隊尋寶人,不知對方深淺,卻難保裡面沒幾個修爲高的,要是被他們發現,順道收鬼也是情理之中,眼下這一衆鬼差自然留不得。
“高人?”
“是,五里地外人數不知。這當口還是仔細些,不要弄出什麼亂子。冥皇差遣你們給我做戲,我總不能讓你們犯險吧。”白沁心說着掏出引魂令,打開了鬼門,“過了風頭,我羣裡給你們消息再來。快走!”
見白沁心一臉正色不似說假,白無常也不再細問,忙招呼了小鬼踏入鬼門關:“那你自己小心,有什麼事羣裡說一聲……”
“我又不是鬼。”白沁心莞爾,估摸着自己這點修行人家壓根不會放在眼裡,能有什麼事?
“他們來意不明,你同爲修行者,還是小心爲妙。”黑無常又囑咐了一句,在鬼門關閉前揮手撤掉結界,順道又畫了個圈,“你們也回去吧。”
雙方各自打道回府,黑無常瞄了眼玄光鏡,鏡面裡一行六人,正風塵僕僕朝玉門村而來。
白無常瞟了一眼,果真如白沁心所說有高人,忽而笑道:“你我都不曾感應到,她如何得知?看修行也不過築基,還是說……”
“眼見不一定爲實,有一詞叫藏拙。”黑無常收起玄光鏡,看了眼滿地的彼岸花,悠悠開口,“她無門無派孤身一人,羽翼未豐前若鋒芒太露,會招有心人惦記。而人心險惡,縱然有冥皇暗地相護,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倒是難爲她還想着我們。”
“所以冥皇另眼相待也不是沒道理。”
這一頭二人感嘆,玉門村外六人身着唐裝,腳程飛快,絲毫不見疲累。
爲首一人閒庭信步,一腳便邁出了一大步。鳳眸微擡,看向玉門村方向,暗自訝異了一聲。蹊蹺,剛還看鬼氣沖天,不消半刻竟然銷聲匿跡了。不動聲色繼續前行,一刻鐘功夫,一行人便來到了玉門村村口。
“天色已晚,今日就暫且歇在此處吧。”
如果白沁心也在,會赫然發現此時開口的竟是百里言。
“也好,今日稍作休整,明日詳探。”一花白頭髮的老人接話,捋了捋鬍子環看一圈,“許是老夫看錯,此處祥瑞,何來鬼氣?”
“呵呵,我說大長老是看走眼了吧。您呀,真是多心了。”一旁一個年輕人輕笑一聲,嘴裡喚着長老,態度卻透着高傲。
大長老但笑不語,絲毫不介意年輕人的態度,彷彿這般對話已成習慣。
玉門村勞作回家的村民見到又有外人到訪,早有腿腳麻利的去村長處報信。玉村長背手而來,看到六人卻是一愣。
這一個個仙風道骨,看着很不尋常,心底疑惑,帶了幾分謹慎和自己也不知道的恭敬:“敢問各位來我玉門村有何貴幹?”
“借宿。”那高傲的年輕人輕飄飄吐出二字,彷彿開了金口般給人莫大的臉面。
玉村長几不可查皺了皺眉頭,好浮躁的年輕人,頓時心下不喜。
百里言淡掃年輕人一眼,後者不以爲意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又沒說錯。”
百里言上前一步,溫文爾雅對着玉村長作了個揖:“我等途徑此處,見天色已晚,叨擾之處,還望村長見諒。敢問可否讓我們借宿一宿。”
嗯,這個風度翩翩、禮數週全,倒還有些樣子。
玉村長摸不準幾人的來意,可看這幾人通身氣派,想必來歷不凡,再者面前這年輕人看着頗爲順眼,不由緩了神色說:“看幾位也是風塵僕僕,一路勞累,既然來了,就暫且住下吧。二郎,東屋隔壁還有幾間閒置的房屋,帶他們過去。”
“有勞了。”
百里言謝過,一行人跟着二郎去到了東屋那頭。
東屋空地上,幾人圍坐一團納涼閒聊,顏如玉口沫橫飛,宛如說書的繪聲繪色給大夥講述今天拍攝現場發生的種種趣事。
“喝,咱心心牛逼了啊,你們是沒瞧見,她整個人飛上半空,赤手空拳用內功吸住了飛來的子彈。看過東方不敗吧?東方不敗徒手接炮彈,咱心心比她過之而無不及,那叫一個威風啊。”
“白丫頭還會飛?”
“那可不,絕逼輕功啊,不信你叫她來一手,給你們開開眼。”
伍玥肖玲連連點頭,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也不敢相信傳說中的輕功,可不就是會飛麼。
“小顏子,你夠了啊。還給我做什麼助理啊?直接說書得了,保管你紅翻天。”白沁心剜去一眼,你丫的淨不消停,也不瞅瞅這是什麼地方?耳朵一動,止住笑意,“收斂點,有人來了。”
衆人一眼望去,呃……這都什麼裝扮?現在流行復古嗎?
白沁心淡掃一眼,看到百里言時眉頭一跳,竟然是他。
百里言鳳眸鎖住白沁心的目光,熠熠生輝。
這也能遇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