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病房見鬼

“確定要打?”說實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沁心很想以德服人來着,偏生有人就喜歡動用暴力手段,那麼她也只好順勢而爲了。

“少特麼廢話,讓你個新人進來就囂張,不殺殺你的氣焰姐們怎麼混?趕緊的,乾死她!”

“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和你們玩玩吧。”白沁心手一伸,擺了個開打的架勢,“好好打,別讓我太失望哦。”

“媽的,沒見過這麼氣人的人,給我打!”

三人頓時圍了上來,白沁心不避不讓,右側的女人剛撲過來,白沁心便給了她膝蓋一腳,女人登時跪地。

“給我趴下。”白沁心腳尖一點,女人跪地的姿勢立刻平趴了下去,後背一疼,便被人給踩了個正着,任其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其實也不過一兩秒的功夫,那兩個還沒會過意來便覺得腦後一疼。但只見白沁心左手揪了一個人的頭髮,又手又揪了一個人的頭髮,腳下還踩着一人。

“我看你倆的頭髮也夠長了,不如也修理修理?”白沁心左右各抓一人,笑着揚脣,隨即兩手一動,二人便腦門對腦門撞了個眼冒金星。

白沁心也只是以教訓爲主,並不會真的下狠手,二人撞了個滿懷後便就手一推,將人給推了出去,而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了牀前,雙臂環胸,擡眸問道:“還打嗎?”

腳下的人剛要說話,白沁心稍稍使力踩得她無法動彈,眉眼不擡:“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

腳下之人吃痛,當即就不敢亂動了。

看到這裡,躺在牀上的寸板頭女人豁然起身。也不說話,跳起那刻便掄起拳頭向白沁心砸了過來。

喲,果然是個狠角色。這一拳的威力可不是剛纔那三人的花拳繡腿可比擬,勁風迎面而來。

白沁心微微偏頭便躲了這一拳,那女人一招落空並沒表現出任何不悅,反倒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而且興味十足。

“反應不錯。”女人一擊不成,一記勾拳跟着來到。

白沁心穩如泰山而坐,早已知曉了女人下一步的招數,只微微擡手便抓住了對方的拳頭。女人吃了一驚,竟被她輕易給接住了?眉頭微皺想要甩手,然而對方那明明柔嫩的手就跟個老虎鉗子似的死抓着自己不放,擡眸對上白沁心的笑眼,頓時翻了個白眼。

“笑毛線!”女人反手又是一拳,似乎想要打掉那令人礙眼的笑。

白沁心擡手一擋,就手一翻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至此對方兩隻手都在自己的手裡。輕笑一聲左手鬆開,右手往前一推,寸頭女人便被推了出去。白沁心跟着手又一收,那女人又被拉了回來。起身,手一揚,那女人便在自己揚起的胳膊下轉了個圈。

三個還在地上的女人,包括那個腫了腳踝的女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打架?這明明是跳了場交誼舞啊。哎喲,別說,明姐這麼一瞧身姿還挺柔軟的嘛。

明姐,也就是那個寸頭女人來回這麼一折騰,外加轉了個圈,當即就紅了臉。又羞又氣,這女人竟然敢這樣戲耍自己?

“你——”

白沁心脣角一勾,竟是將對方帶到了自己的懷裡,帶着幾分調戲“噓”了一聲,在對方發怒前有將人給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踏出一步。然而另一隻腳依舊踩着趴在地上的女人。隨着這一踩,“哎喲”一聲,女人剛想借機起身的身體又貼在了地上。

臥槽!這特麼還起不來了呢。女人狠狠捶了地上一把,不帶這麼玩的。

白沁心笑着宛如跳舞般將明姐給帶了幾圈,似舞似武的打鬥看得幾人眼花繚亂又嘖嘖稱奇,明姐更是有力無處使,卻偏偏拿對方沒轍,最終還被人給扭住了雙手。

白沁心一手抵着明姐,一腳踩着女人,再次開口:“還打嗎?”

“算你牛逼。”明姐扭頭,雖有不甘,卻是服氣。

“早這樣不就好了?識時務者爲俊傑嘛。”白沁心鬆手一推,旋身又坐回了窗沿,腳終於從那女人身上給放了下來。

那女人得了自由,麻溜起身,卻在看到明姐晦暗不明的目光時以眼神詢問:明姐,怎麼弄?我和她拼了?

明姐輕輕搖了搖頭,手一揮:“一邊去。”

“是。”女人老實便退到了一邊。

明姐這時也坐了下來,一雙精明的眼睛帶着謹慎審視着白沁心,問道:“混哪條道的?”

白沁心微微擡眸:“你又是混哪條道的?”

“肯定和你不是一條道的,明人不說暗話,犯什麼事進來的?”明姐有些摸不清白沁心的來路,說柔出手偏偏厲害着,說狠吧好像並沒有對她們下狠手。而且交手來看,這女人細皮嫩肉,可不想是她們這些混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莫小魚,不知你如何稱呼?”白沁心不答反問,自報家門。

“這裡都叫我明姐。”

“原來是明姐,失敬失敬。”

明姐嘴角一抽,失敬?剛打人的時候不挺牛麼?

“到這裡來的大都是犯了事的,而且有的罪名不小。看你斯斯文文和我們不一樣,你到底犯了什麼事?”

“聽說這裡近來發生了一些‘趣事’?”白沁心也不答話,開門見山。

明姐眯眼,仔細打量了白沁心幾眼:“你是條子,爲那臥底來的?”

臥底?怎麼又扯出一個臥底來了?既然對方這麼猜測,不放順了她的話說:“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來了也沒用,那臥底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連囚犯都知道對方是臥底,獄警不可能不知道風聲啊?怎麼會讓人這麼死了?都幹什麼吃的?監獄長又怎麼想的?

“我們這些混江湖的最恨臥底了,既然來了我們的地盤能讓人好過嗎?當然被羣毆了。”

“活活被打死的?”這個可能性不大,除非有黑警,不然不可能沒什麼響動。

“那倒不至於,就看着嚴重,其實大都皮外傷。而且獄警眼皮子底下能亂來嗎?”

“剛不也挺亂來的嗎?”這難道不是獄警眼皮子底下?虧得她會武,不然明擺着要遭罪啊。

“那是你不懂規矩……”明姐撇了撇嘴,隨即說道,“況且我們有分寸的,無冤無仇的還能把你給弄死了不成?”

“那那臥底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道呀,去醫務室的時候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沒了,鬼知道發生了什麼。”明姐抖了抖腳,無悲無喜,似乎見多不怪了。

“是啊,就是鬼知道。不是說咱這鬧鬼嗎?要我說就是鬼乾的……”

“什麼鬼什麼鬼?大白天的還說鬼?你有完沒完?”明姐眉頭一皺,一巴掌就呼上了對方的腦門。

“明姐,鬧鬼在咱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了,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那醫務室不是鬧得最兇嗎?話說我上次……”

“呸!你還說?我打不死你!”

“別打別打,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嗎?”女人抱着腦袋委屈認錯,“知道您怕鬼,以後我再也不提鬼了……”

“臥槽!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特麼找死吧!”

聽了這話,白沁心險些笑出聲來,敢情這明姐怕鬼?醫務室鬧得兇是嗎?真想間,走廊處瞄到幾道黑影,果真有鬼!

其中一個黑影忽然轉頭,也就一團影子,沒什麼實體,黑乎乎一團,倒是露出了兩個眼睛,二人就這麼對上了眼。

像這樣對上眼純屬偶然,白沁心自然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看得見它。沒有立即轉移視線,而是很自然地撩了撩頭髮,纔將視線掃到了別處。

那黑影“咦”了一聲,這女人看見自己了?這麼一想竟然對着白沁心飄了過來。

喲,這鬼東西還挺敏銳嘛。白沁心只當不知,微微垂眸,起身撣了撣牀鋪。那鬼影見狀並未放下警戒心,反而突然往白沁心面前一橫。如果一個有着陰陽眼的人被人突然這麼一嚇多少也會有所反應。

白沁心幾不可查眼角一跳,這鬼東西還真有些心機,虧得自己見得多了。淡定地當做視而不見,拿起被子抖了抖。

“真是我多心了?”黑影喃喃自語,在白沁心面前又晃了幾圈。

白沁心坦然地繼續自己清理牀鋪的動作,順道還問了明姐他們幾個在這該注意的問題。

“原來真是我多心了啊,沒勁。”黑影撇了撇嘴角,隨即又說,“看不到也好,省的像那臥底一樣被嚇死,話說我可不是什麼惡鬼,不似那東西害人。”

白沁心手微微一頓,那臥底是被嚇死的?臥底有陰陽眼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這鬼影嘴裡說的那東西又是什麼?

就是這一頓,被黑影給瞧見了。喲,這丫的剛擱那裝呢。她看得見自己,而起還聽到自己說什麼了。哎呀,有意思有意思,這回有得玩了。得,你要裝是吧?咱就一起來演戲,看你能忍到幾時。

黑影嘿嘿一笑,轉身便飛了出去。

白沁心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脣角一勾,好個伶俐的小鬼,就因爲自己的一頓便知道自己故意裝作看不見它的樣子。嘖嘖,有點意思啊。

醫務室是嗎?當即美目一轉,起身扯了自己的頭髮,跟着又抓了幾把。隨即將自個兒身上的衣服也扯破了幾個口子,貼着地抹了把灰往自己臉上一擦。

“怎麼樣?”

明姐打人的動作一挺,幾人眼角直跳,什麼怎麼樣?這女人莫名其妙地在幹嘛?

“像不像被打了?”

“還差了點……”你這只是髒和亂,要真被打哪能沒點傷?

白沁心低頭看了自個兒一眼,對哦,不弄點傷出來也不像樣子不是?轉身揹人處掏出一個化妝盒說道:“你們,打一架。”

“哈?”

“我不管你們怎麼打,反正弄出一些打人的響動就好,記住,循序漸進,別一開始就被獄警發現了。開始吧!”

“……”這特麼叫什麼事?衆人面面相覷。

“明姐,確定要聽她的嗎?”

“你打得過她嗎?”

“打不過。”衆人搖頭。

“那就聽她的,在這裡,誰的拳頭厲害誰就是老大。”

說話間幾人“扭打”成一團。

白沁心輕笑一聲,開始給自己上妝,不多時便給自己化了個“頭破血流”的受傷妝,然後往地上一躺:“可以了,過來做個樣子,然後喊大聲點。”

幾人依言過來,一瞧見白沁心的樣子無不白眼大翻,哎喲我去!什麼鬼?這臉上的傷哪來的?

“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我我我、我乾死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娘們……”

“打、打死你,敢在我們明姐面前耀武揚威,你特麼當自己是哪根蔥啊?”

白沁心擡手點贊:“幹得好。”

隨即頭一歪,裝死!

與此同時,對面也起了不大不小的動靜,馬如蘭如白沁心所言,將幾個想給自己立威的女囚給打趴在地,拍了拍手仰頭,哼!白姐姐說得果然沒錯,人善被人欺。

很快這裡的動靜驚動了獄警,“啪啪啪”警棍敲鐵柵欄的聲音起,門一開進來幾人。

“幹什麼幹什麼?老實點一邊蹲着。”

明姐五人立刻抱頭蹲在了一邊。

一見有傷員,而且看起來傷得還有點重,獄警趕忙找了擔架過來將白沁心給擡了出去。

“你們幾個,一會有好果子吃!”

明姐幾人欲哭無淚,真不關她們的事啊,咱能不罰嗎?

擔架被擡出去的時候,馬如蘭扒在了欄杆口看情況,一見是白沁心當即就有些坐不住了。怎麼會是白姐姐?不可能啊,自己都能將這些人給弄趴了,她沒道理對付不了幾個囚犯吧?到底什麼情況啊?

白沁心瞅準獄警關門的空檔睜眼,對着馬如蘭眨了眨眼,以嘴型比劃:“我沒事。”

馬如蘭嘴角一抽,所以,這到底是鬧哪出?然後在納悶中眼睜睜看着白沁心被擡了出去。

白沁心這頭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百里言耳裡,醫務室?他的女人怎麼可能無端被送入醫務室呢?被打?她不把人打死就不錯了,莫不是這麼快就發現了什麼?這麼一想巡視了一半的步履一頓,轉身趕往醫務室。

百里言腳程快,在白沁心還沒到醫務室的時候就已經等在了門口,等看到那一臉的“傷”時忍不住抖了抖眼角,居然把自個兒弄成這副鬼樣子了?

“怎麼回事?”

“哦,被那幫女囚給羣毆了,趕緊讓醫生瞧瞧。徐醫生……”

這要被醫生瞧了還不得穿幫?暗自瞪了白沁心一眼,不管你什麼打算,就不怕在這露餡不成?幸好自己來得早,那什麼醫生此刻吃飯去了,現在裡面沒人。

“徐醫生吃飯去了,我幫她看看,先推進去吧。”

“你?”獄警瞅了百里言一眼,這人有些眼生啊,新來的?

“看什麼?救人要緊,我知道一些急救措施。”

“哦哦哦,那先進去再說。”

百里言有模似樣給白沁心做了常規的檢查,並手腳利落地給白沁心“受傷滲着血跡”的額頭包了層紗布,隨後對着那幾個獄警說:“沒什麼大礙,一些皮外傷。正是飯點,你們先出去吧,我等她醒了再問問情況。”

“這……”

“墨跡什麼?一個囚犯而已,我說沒事就沒事,還怕被人說你們瀆職不成?有我給你們做證明呢。”

“呵呵,那、那辛苦你了。”

百里言揮了揮手,打發了幾人,等人腳步走遠問道:“夫人,你這是玩的哪出啊?”

“這裡有鬼,而且還有別的東西,貌似不是一路的。”

“夫人威武,這麼會功夫就查到這麼重要的線索了?”

“巧合,有個鬼知道我能看到它了,一會兒一準要過來,你去外面守着,這裡我來。”

“還知道讓我守門,扮受傷的時候就不怕被人給戳穿了?”

“我能想出這招自然有後手,倒不想你先來了,這說明我們心有靈犀不是?”

“那是,婦唱夫隨,爲夫願意陪你一起演戲。”

“就知道你最好了,麼麼噠,去守着吧。”

“遵夫人命也!”

百里言一走,整個病房裡靜悄悄的。合着那一股子陰寒,讓人毛骨悚然。

儘管是中午,這無人的醫務室還是陰森得可怕。屋外偶爾有風吹過,樹影搖曳,映照在不怎麼幹淨的窗簾上猶如舞動的鬼影,頓現猙獰,再配合着樹葉沙沙做響聲泛起森森寒意,一點都覺不出這是溫熱的海島地帶。

“滴答——”

“滴答——”

簡陋的病房內水管滴水的聲音清晰可聞,可也就是這份清晰更憑添幾分詭異,尤其是——

飄來一衆黑影,少說有七八隻。

“死了?”

“你才死了!”

“我死了好多年你剛知道?我就是看她一動不動太久……”

“深度睡眠懂不懂?而且她是傷員,沒見着頭上紗布還滲着血跡?再說她要是真死了,咱還犯得着在這蹲點?早和我們一起狂歡了不是?”

“安靜!”透着幾絲不耐的聲音起,幾團漂浮的黑影霎時收聲。

“老大,你確定這女人看得到我們?”

“你有疑問?”

“沒……沒有。”不然他們也不會都聚在這裡等真相了。

天花板上漂浮的黑影忽然成形,說是成形,其實也就顯現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連五官都那麼不清不楚。

簡陋的小病房,忽略掉似乎帶着幾分逗趣卻又詭異的談話外加漂浮着的黑影……

如果有人看到——

鬧鬼了!

“腦袋”逼近病牀上的身影,面對面不足一尺的時候停了。

靜!本分散在天花板四方的黑影們聚到了一起,聚精會神等待。儘管黑呼呼看不到表情,可散發出的黑氣透着十足的興奮。

“腦袋”仔細瞧了眼牀上白沁心的臉龐,這女人還真背時,自己剛見她一面,前腳走後腳她就被人給打了,還打得這麼慘?哎喲,瞧瞧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嘖嘖……忽而雙目圓瞪,血紅如燈籠,嘴一張,長長的舌頭險些碰上那幾乎沒什麼血色的雙脣。

溫度瞬間低了幾度,冒出絲絲白氣,如此驚嚇,即便是個活人也被嚇醒。

“腦袋”不停放着冷氣,扭曲的五官不停“抽搐”,彷彿不將牀上的人弄醒決不罷休,全然忘記和自己面對面的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受了“重傷”的女人,也不怕真把人弄醒了嚇得一命嗚呼?

緊閉的雙眸忽然睜開,沒有一絲熟睡後醒轉的懵懂,黑漆漆的眼眸晶亮凌厲,反倒讓那顆驚悚的頭顱嚇了一跳。

扭曲的五官霎時定格,長長的舌頭倏地收了回去,也許收得太急,不小心磕了牙。

“臥槽,人嚇鬼嚇死鬼,好疼!”

白沁心一動不動,儘管對視,可看在別人眼裡不過就是醒來後的無知,想極力瞭解現狀而瞪大了雙眼看天花板而已。

“老大,你不是說她看得見我們嗎?可你瞧瞧,這哪像能看到的模樣?真是浪費我們的大好時間啊。”

“閉嘴!”“腦袋”轉頭,血紅的雙眼滿是怒氣,敢質疑他的話不想活了嗎?

衆黑影抖了抖身子,再次噤聲,只是顯然已興趣缺缺。

再次轉回來的腦袋左右動了幾動,似是疑惑低語:“不該啊。”

不死心地再逼近幾分,舌頭又蠢蠢欲動——

“想死?”

帶着幾分冷然和調侃,白沁心似笑非笑,素手輕擡,穩穩抓住了對方整個面盤。

“咿咿呀呀……”

激烈的掙扎、含糊不清的語調,卻依然掙脫不了那隻白皙的手掌。

“真髒!”

白沁心嫌棄地甩手,“砰”地一聲,“腦袋”被狠狠地砸在了病房內的木櫃上。

“哎喲哎喲”呼疼聲和櫃門開合聲交雜,在這安靜的午後無異於是天大的響動,白沁心卻只是在牀單上閒閒擦了擦手,彷彿真摸了什麼不乾不淨的髒東西。

“吵什麼?受傷了還不消停,能讓人安靜歇一會嗎?”百里言不耐的語氣傳來,人卻是沒進來。

衆黑影從驚愕中回神,不可思議看向牀上的女人,再看看那被甩得“鼻青臉腫”的老大,想笑不敢笑,尤其在聽到人聲後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站住!”

聲音不大,乃至平淡無波,可就是有讓人臣服的魔力般讓捧着“腦袋”準備撤退的衆黑影頓在了原地。

可也就是一頓後,逃命般一窩蜂往門外躥,全然忘記自己這羣人是鬼,穿牆而過絕非難事。

傻子纔會站住。那女人能徒手抓住老大,他們這些小嘍囉不趕緊逃命不是自己找虐?

“滾回來!”

白沁心虛空畫了幾下,一道金色的符咒長眼睛般向前飛去,金光一閃,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橫在了衆黑影面前。

“砰砰砰——”

撞上屏障的黑影紛紛彈出,跌落在地哀嚎不已,只是那瘮人的哀嚎聲沒人能聽見。衆黑影抱團縮在一起,驚恐地看向已然坐直身體的女人。

“現在老實多了。”也清淨多了,白沁心滿意地看向幾團黑影和那顆呲牙咧嘴的腦袋,微微皺眉,“醜!”

衆黑影紛紛哆嗦着身子,極有眼力地現形。

八個服裝各異的男女跪成一排,忙不迭對着女人叩頭:“大、大師饒命,我們、我們沒有害你的意思,不要收我們!”

嗯,倒還有些眼力。

“你——礙眼!”白沁心手指一擡,指的正是那顆腦袋。

“老大、老大,現形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女人可不是善茬……”

“大點聲!”

“大師、大師饒命,我嘴賤嘴賤。”男鬼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欲哭無淚。

“腦袋”彷彿終於認清了現狀,從地上彈跳而起。半空中只見腦袋下慢慢延伸出身體和四肢,泛着絲絲黑氣現形成功。

“老大?”白沁心哼笑一聲,明明只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絕不會超過十五。

清秀的五官,乾淨利落的短髮,合身的休閒衫,若不是見過了那猙獰的面孔,誰能想到這個清爽的男孩竟是隻可怖的鬼呢?

“我就說她看得見吧?信了沒信了沒?”男孩撇撇嘴掃了眼跪地的衆鬼,伸手摸了摸臉,“下手那麼重,小爺我這張俊臉啊,你們看看,破相了沒?”

化身爲男孩的小鬼痞痞出聲,絲毫沒有之前的半分威嚴,可地上的鬼卻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連聲道:“信,老大的話自然信。還有,您沒破相,依舊俊朗無雙。”

“小屁孩還俊朗無雙?”白沁心譏諷而笑,瞧這些鬼在那須溜拍馬好像還沒搞清狀況。

“小爺死的時候就這模樣,我這臉難道不好看?陰間誰看到我不誇?我要是成人了,妥妥的丰神俊朗,他們哪裡說錯了?”

“什麼時候死的?”

“這個……”小鬼嘆了口氣,雙臂環胸,搖頭晃腦故作大人成熟樣,“哎!年代太過久遠,小爺也記不清咯!”

“說人話!”小爺小爺的,真當自己大爺了?

“我本來就不是人!”小鬼白眼一翻,可看到白沁心半眯的雙眼不由縮了縮腦袋,奶奶的,今兒真是陰溝裡翻船,出師不利沒看黃曆啊。

“我耐心有限。”

“是是是,大師。”小鬼聳了聳肩,上前兩步似要套近乎,可看到白沁心冷着臉孔不由停了腳步,“我真不記得了,我連自己怎麼死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用的東西就不必留了。”

威脅,十足的威脅。可看白沁心認真的樣子,小鬼心頭一突,他可不要魂飛魄散。麻溜地往前一飄:“姐姐、姐姐。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我見證了時代的變遷,各式不同朝代的鬼我都遇見過。”

“哦?說說。”

“乾隆,對,我見過乾隆。還有崇禎皇帝……”

“證明。”白沁心心底冷笑一聲,搬出歷史上有名的皇帝想嚇唬她?誰還不知道崇禎乾隆?

“有,我真的見過,我還有乾隆帝的扳指呢,不信你看。”急於證明自己,小鬼變戲法般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玉扳指,又往前湊近了幾分,獻寶似地往白沁心面前一遞,“姐姐你看,這可是真貨。”

一枚有着裂痕的扳指,泛着青光,手感溫潤,不似假貨,內圈“弘曆”二字,可不就是乾隆的身份象徵嗎?

“哪來的?”

“那皇帝老兒許是看我可愛,又念着我比他年長,這東西也不過是他身上多餘物件,就給我玩了唄。”

“你倒是乖覺。”可愛還年長?會不會說話?

“到底是小屁孩,朝代順序都搞不清,幾百年你白呆了。”乾隆清朝,崇禎卻是明朝末年,這貨即便情急也該先說崇禎纔是,看來果然是年代久遠,連他自己都糊塗了,不過也算相信了他的說辭。

“一點也記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這個真不記得了。”小鬼不好意思一笑,撓了撓頭,現出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隨即又想到什麼說,“別看我死得早,可我真的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鬼了。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服服帖帖。”

“是是是,老大就是老大,我們這些小鬼只有提鞋的份。”衆鬼異口同聲,顯然對這孩童面貌的小鬼很是敬畏。

“那麼,老實交代,這裡發生的鬧鬼事件是不是你們的傑作?”

衆鬼聞言頓驚,果真是來收他們的?

“大師,您可別收了我們啊,我們就是無聊隨便玩玩,而且也從來沒害過人性命啊。”有膽子大一點的鬼忍不住說了聲。

“沒害過人性命?那那個臥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被你們嚇死的嗎?”白沁心淡掃一眼,卻帶着十足的脅迫,看得這些鬼紛紛低頭,生怕多看一眼會惹來萬劫不復。

“小屁孩,你說。”

“姐姐,能不叫我小屁孩嗎?好歹……”好歹他也算是鬼中老大,不帶這麼給他掉臉的,今兒已經夠沒臉了,小屁孩小屁孩的,這是讓他連裡子都沒有的節奏啊。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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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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