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認出來了?果然是忠心的下屬。白沁心擡手比了個贊:“好眼力!”
“玉姬參見尊上!”三字一出,李玉姬當即給跪了,擡眸看了白沁心一眼,想起寒冰他們透露的消息,想必這位就是王后了吧,馬上恭敬問安,“王后萬福金安!”
真會來事。白沁心如是想,而百里言對這聲問安很滿意,攬着白沁心的腰說:“起來吧。”
“謝尊上。”李玉姬起身,神態自如看了二人一眼,動了動脣似乎想問什麼卻又不好開口。
“說。”百里言單字一語,稍顯不悅,似乎在說你玉姬何時變得這麼婆媽了?
“尊上,您……您真是百里家的人?”明知故問也不過是爲了自己心裡的那點小僥倖,充滿期待的雙眼明擺着希望聽到否定的答案。
“本尊以何種身份現身重要嗎?”
“呃……”不重要,但是多少有些膈應吧?李玉姬一臉菜色,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吶吶問道,“尊上的意思是?”
“本尊一直以爲你是個聰明的,怎麼如今變蠢了呢?”
白沁心暗自擰了百里言一把,人家能在第一時間把你給認出來夠聰明的了,誰誠想你會是百里家的人呢?你都不告訴人家你的經歷還怪人家蠢?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該死的四大護法,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訴她。李玉姬嘴角一扁,忽而想到百里言和百里家之間那絲格格不入的微妙感,眉頭一展,“尊上屈尊百里家也只是一時的造化弄人,您終歸是魔界之主。”
尊上如今看着**凡胎,想必當年那場仙魔大戰受損而不得已投於凡間,投身百里家純屬意料之外,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麼?李玉姬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再一看二人的關係,尊上怕是爲了王后才暫且留在這裡吧。不然那什麼百里家,在尊上眼裡算個屁啊,何苦被那幫老匹夫呼來喝去?
一句話便點出了百里言成人的因由,果真是個伶俐人。白沁心暗自點頭,揚眉笑看百里言,你這女下屬當真不俗。
“百里家的事,本尊自有主張。如今玄派大會在此舉行,又剛逢和百里家一戰,這當口你不便再現身,先留在這吧。待日後出去收斂了魔氣和寒冰他們會合,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是,玉姬遵命。”
“等一下。”白沁心美目一轉,忽然有了主意,拽了百里言的手臂問,“可否將玉姬借我一用?”
“又想到什麼了?”百里言寵溺一笑,朝玉姬使了個眼色。
“但憑王后吩咐。”玉姬極有眼力便應了。
“吩咐談不上,我希望你能幫着我訓練我的夥伴。”白沁心說着將白熙秋一衆人等從自己的空間裡放了出來。
“白丫頭。”
“白小姐!”
再一次見到百里言,算起來也有些時日,見百里言霸道攬着白沁心的腰身宣示主權,白熙秋微微撇嘴,小氣!隨即暗自輕笑一聲,換做自個,對於覬覦自己女人的男人又哪裡大度得起來呢?
“他們都是我朋友,這位是白熙秋……”白沁心簡單爲李玉姬做了介紹,又說,“他們在我的空間裡修行,你如今也不好出現在外界,不如幫我個忙,好好指點一下他們,勢必事半功倍。”
“王后言重了,能爲王后辦事是玉姬的福分。”李玉姬本就對白沁心有着好奇,如今一見,不驕不躁,不因王后的身份恃寵而驕,反倒是拜託的口吻和自己說話,當即就起了親近和敬意之心。
“三爺,這下你們可得仔細咯。玉姬可是高手哦!”白沁心呵呵一笑,隨即賊兮兮拉過玉姬,“兵都是操出來的,你只管往死裡操,玉不琢不成器嘛,哦呵呵呵呵!”
白熙秋等人眉頭一抖,齊齊看向玉姬,這女人看着深不可測,完了。在裡面被那些獸“虐”,如今又來了個不知深淺的女人,這日子……水深火熱呀。
白熙秋等人打量李玉姬的時候,李玉姬也在看他們,尤其是那個白熙秋。嘖嘖,這男人看王后的眼光有些不一樣啊。悄悄在三人間掃了幾眼,當瞧見自家尊上那防賊般的眼神時瞬間明瞭,哦,情敵啊。
“白熙秋?”李玉姬走到白熙秋面前,上下看了幾眼,好筋骨啊。擡手捏住白熙秋的肩頭,暗自一個使力,“巧笑顏兮”開口,“放心,我會好好招呼你們的。”
操,可勁操!敢和他們家尊上搶女人?哼哼,小心你一身的皮!
白熙秋忍痛,肩頭一抖,腳步輕移錯身而過:“如此,就有勞了。”
喲呵,還有點本事呢。李玉姬頓時來了興致,笑着看去一眼:“好說、好說。”
四目相對,一個滿眼興奮,閃爍着“算計”之光。一個幾不可查眉頭抖了一下,這女人和自己有仇?怎麼一副不懷好意的目光針對自己?
百里言垂眸,已然看出了二人之間的“花火”,輕笑着勾脣。玉姬啊玉姬,本尊果然沒白養你!給本尊好好操!
白沁心只笑眯眯看向無聲交流的二人,絲毫沒注意到那幾人暗中的心思,笑說:“既然說好了,那就一起去我空間吧。”
“尊王后之命。”
揮手間,衆人置身於另一個場景。白熙秋等人已然熟悉了這個環境,很是自在地盤腿坐在了草地上。
李玉姬卻是嘴角一抽,哎喲我去!這是開了個靈獸動物園?
“喝!給老子帶吃的了沒?”一聲吼,一個龐然大物落到了李玉姬面前,地面一抖,靈池裡的水花濺了老高。伸出舌頭舔了一圈,低頭湊近李玉姬,“咦?好重的魔氣。這個好,老子得消化不少時日……”
這話一出,衆人扭頭悶笑,敢情饕餮將這女人當做了口糧?
饕餮?李玉姬訝然,這裡竟然還有饕餮?王后能入尊上的眼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眼下一看,這麼多神物在此,王后果然不一般,配得起他們尊上。然而在聽到饕餮那大言不慚的話語時怒了,沒聽錯的話它說要吃了自己吧?
李玉姬冷笑着捏了捏指骨,看似語態悠閒,可白熙秋一聽便知她咬牙切齒:“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喲呵,你這女人,敢和老子這麼說話?”饕餮登時來了脾氣,頭顱一揚,“不就是隻魘嗎?老子還怕你不成?”
說話間一口濁氣自嘴裡噴出,險些薰暈李玉姬。
“你個不知死活又髒不拉幾的吃貨,看老孃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說話間人影一躍而起,隨手黑氣形成一條黑色的長鞭,對着饕餮狠狠一抽。
“靠!你個臭娘們敢對老子動手?老子整不死你!”
所謂的一言不合便開打,一人一獸當真就動氣手來。
“三爺,您看這……”
“好好看着。”白熙秋眼都不眨盯着二人的打鬥,忽而問了一句,“你們有自信能在她手裡過幾招?”
“呃……”
“沒自信就認真學,別忘了白小姐讓她來幹什麼的。”
“是,三爺。”
這一頭空間裡熱鬧非凡,那一邊白沁心剛想出百里言的意識空間便被百里言一把給擁在了懷裡。
“幹嘛?”
“良辰美景豈可辜負?”百里言雙手忒不老實,在白沁心身上游走,手指一勾便剝去了一件外衣。
“你……你這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想你。”百里言動作不停,出口的話更是毫無遮攔,還帶了幾分委屈和無賴,“這都好些日子沒碰你了,爲夫忍得辛苦,你就讓我吃上一口嘛。”
白沁心瞬間扶額,雙手抵住百里言的胸膛,面紅耳赤:“話說這些你都哪學來的?沒臉沒皮。”
“這裡風景不夠美?”
這話題轉得……白沁心還是順着話看了一圈:“青天白日……”
“又沒外人。”原來是害羞了啊,百里言笑着啄了白沁心一口,伸手打了個響指,天色立刻暗了下來,晚風習習,不冷不熱,溫度適宜,夜空中繁星點點,一眼看去璀璨星空一望無際,陡生浪漫。百里言問道,“現在呢?”
白沁心嗔笑一聲,這傢伙還挺有情調的嘛,戳了戳百里言胸口:“倒是學會製造浪漫了。”
“夫人喜歡就好。”百里言鳳眸染上笑意,又打了個響指,腳邊便多了一處溫泉,升騰的霧氣中手一揮便去了二人那礙事的衣衫,抱着白沁心入了溫泉之中,“勞累一天,好生泡泡。”
舒服靠在百里言胸前,白沁心眯眼:“平日裡你都如此享受的?”
“往常不覺,如今有你纔是真正的享受。”說話間手中多了一壺酒,百里言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頭一低便覆上了那抹亮眼的柔軟。
靠!竟來這招?
白沁心面色駝紅,嚥下百里言以脣送來的瓊漿玉液,酒入喉,清甜甘醇,還夾帶着滿滿的男性之氣,酒不醉人人自醉,身子一軟便勾住了百里言的頸項。
溫香軟玉在懷,醉人的酒香合着女子的吐氣如蘭,百里言心都醉了,一邊吻着白沁心,鳳眸微微睜開了一道縫,待瞧見那媚眼如絲的模樣,心下一陣盪漾。一把抱起白沁心,抵在了水池內壁之上:“夫人,準備好了沒?”
白沁心嚶嚀一聲,瞪了百里言一眼,問個毛線。
一聲勾人的嚶嚀,一眼瞪,分外嬌俏、柔媚,看得百里言心口彷彿貓抓,喉頭溢出低沉的笑意:“夫人便是沒準備好,爲夫也等不及了……”
春風玉露一相逢,一時間空氣溢滿了甜甜的因子,說不出的柔情蜜意、你儂我儂。顛鸞倒鳳、水乳相交的二人渾然忘我,便連那天上的日月都一同隱於了雲層。
這一頭**正濃,事故當場卻是人聲鼎沸,周遭的居民早在警車響起那刻就紛紛圍了過來,現場立刻變得水泄不通。聞訊而來的吳家二老下了車,撥開圍觀的羣衆疾奔而來。待看到那被擔架擡出已然蓋上白布的人,李淑蘭腳下一軟,眼淚就滑了下來。
溫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險些跌倒的李淑蘭,沉聲道:“您請節哀。”
“知蒙、是知蒙嗎?”李淑蘭淚眼迷濛,抓住老伴的手,問向溫鈺。
溫鈺點了點頭:“嗯,酒後駕駛。”
吳禹炯聞言深深嘆了口氣,又是酒後駕駛,這和當初自己的女兒走時一模一樣啊。撩開白布看了眼了無氣息的吳知蒙,老眼跟着落下一行淚來:“傻孩子,你這是何苦……”
很顯然,二老將吳知蒙的死當做他爲女兒的殉情了。
溫鈺眉梢微揚,掃了死去的吳知蒙一眼,如此還真算死得其所,二老再是傷心也感懷不已。
殉情多好聽、多癡情啊。反正你之前不是也故意做了場戲麼?如今不過是全了那場戲而已。
吳知行此時走了過來,左右扶着二老泣不成聲:“叔叔阿姨,我哥、我哥他……”
直到這個時候,吳知行才放聲痛哭,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說什麼?說嫂嫂帶走了哥哥?說哥哥纔是害死嫂嫂的元兇?
“好孩子,哭吧、哭吧,別壓抑自己,這些時你忍太久了,哭出來,哭出來會舒服些。”李淑蘭溫柔將吳知行抱在懷裡,眼中泛着熱淚,不停拍着他的後背安慰。
“哎——”吳禹炯長嘆一聲,轉身抹淚。隨即回頭擁住老伴,順道也將吳知行護在身側,“你哥是個好的,事已至此,就讓他們夫妻倆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吧。”
吳知行抿了抿脣,自嘲一笑,直到此刻,夫妻二人還當自家哥哥是個好人。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哥哥已然爲自己的所做付出了代價。只要自己不說,二老的美好幻象尤在,也算不得自欺欺人。
餘生,就由自己來守護他們吧。
隨後圓覺大師匆匆趕到,一來便看了眼那串手鍊。眸光一閃,終究沒躲過嗎?本還想說點什麼,一看那二老和吳知行的模樣便打消了多嘴的念頭。
“阿彌陀佛,施主請節哀。”最終一聲節哀,算是爲此時畫上了句點。只是在看到溫鈺時頓了頓,終究沒忍住,上前一步問道,“聽聞是溫小友報的警?”
“哦,這不湊巧遇上了麼,可惜救不了他啊。”溫鈺輕嘆一聲,發揮了自身的演技。
“小友可曾見到什麼不尋常的景象?”
“圓覺大師,請借一步說話。”溫鈺拉着圓覺大師來到一旁,也不隱瞞,當然話也不會說全,虛虛實實說了句,“我到的時候依稀瞧見一絲鬼氣和……”
“和什麼?”
“此處地獄之門曾開過,我只瞧了個尾。勾魂鬼差勾了他魂魄進了黃泉,身邊還有……吳佳凡。”
“小友的意思是……”冤魂索命?而那冤魂是吳佳凡?
“大師,你且看看那三人。”溫鈺掃了那抱頭痛哭的三人一眼,“至今,二老心中依舊存着以往的美好,吳知行也是一片赤子之心,這樣不好嗎?”
這話一出,圓覺大師哪會不知內裡的深意?深深看了溫鈺一眼,最終慈眉善目道了聲:“阿彌陀佛,小友宅心仁厚,福也。”
“不敢不敢,大師纔是真正的宅心仁厚!”
送走了圓覺大師,溫鈺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下總算是圓滿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無語望天:“師傅,師公,你倆要去這麼久嗎?”
“阿嚏——”白沁心莫名打了個噴嚏,眉頭一皺,“誰罵我?”
“可是着涼了?”百里言手下一緊,將人又擁緊幾分,勾起一抹邪笑,“不若再運動運動?便是着涼,出身汗也好了。”
“你還食髓知味、沒完沒了了?”白沁心擰了百里言一把,起身穿衣,垂眸一掃,咬牙切齒,“手再動?剁了!”
“夫人!”
“滾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起來起來。再不起來天亮了,這事還沒完呢……”
“小溫子不善後麼?你還信不過他?”
“我是他師傅。”是信不過你好嗎?
“徒弟大了,該放手了。”
“再動一個試試?真剁手了啊!”白沁心擡手便是一巴掌卻拍了個空,美目一眯,“還敢躲?”
百里言嬉笑着起身,兩手一攤:“吶,夫人剁吧!”
入眼便是一隻“大鳥”,便是那手都遮不住,簡直沒法看。白沁心白眼一翻,手指一勾,一件衣服罩上了百里言的身子:“流氓!”
百里言低頭一瞧,愉悅笑了幾聲,兩手平攤:“有勞夫人。”
要她更衣?白沁心眉梢一挑,食指挑上百里言的下顎:“喲,尊上這是端架子了?”
“那爲夫爲夫人效勞吧。”
“撕拉——”
“我都……”
說得沒百里言動作快,白沁心登時黑了臉:“效勞?你這到底是脫衣服還是穿衣服?而且……撕爛了,又被你撕爛了。你個敗家的玩意!你怎麼就老和我的衣服過不去?自個兒說,撕爛我多少衣服了?”
“夫人息怒,當真是手誤。”原想着說不脫怎麼給你穿的,誰料白沁心一躲,結果就悲劇了。
“你,轉過身去。”
百里言乖乖轉身。
白沁心對着那翹臀便是一腳,將百里言給踹入了溫泉裡。
“夫人……”
“不許說話,好好在溫泉裡面壁思過,等水涼了再起來。”
“……”百里言眨了眨眼,這是溫泉,你確定要等水涼?
“不準動用法術!好好泡着。”白沁心哼了一聲,看了眼身上被扯爛的衣服,幸好自己有空間。
等換好了衣服,白沁心居高臨下看着泡在溫泉裡分外老實的百里言哼哼兩聲:“我先走了,你——乖乖等水涼哦!”
下一秒,身形頓消。
百里言輕嘆一聲,低頭看了眼還在冒熱氣的溫泉,脣角一勾,通身迸發出一股冷氣,剎那間池水變得一片冰涼。悠然起身,慢條斯理穿好了衣衫,身影一晃到了現世。
這一頭白沁心剛來到車禍現場,早被清理乾淨,人羣也都散了個乾淨,便是那吳家二老和吳知行都已經回了家。唯獨溫鈺正百無聊賴坐在一邊似在等人,見到白沁心時立刻就迎了上來:“師傅,你可算來了。師公呢?回去了?”
“都完事了?”師什麼公?別提他,然而下一秒腰身便被人給摟了過去。
“夫人!”
“我靠!這麼快?”白沁心回頭,果然,不是百里言又是誰?美目一瞪,“說好的不動用法術呢?咦,身上怎麼這麼涼?”
話剛一問出,嘴角一抽,臥槽!竟然來這招?
“本尊體質特殊,夫人應該明瞭。爲夫當真一切都聽夫人的,不敢作弊哦。”
“你——”算你厲害!看着那得了便宜的笑臉,白沁心哼唧一聲忽然起了壞心,“我答應了吳佳凡,要她託夢給她父母。你,隨我走一趟吧。”
“夫人請。”
去,自然是去的地府,冥皇的宮殿。只是這一回……
白沁心剛踏上黃泉,一衆鬼差紛紛伏地:“恭迎公主殿下。”
百里言眉梢一挑,公主殿下?
“嗯,起來吧。”當着百里言的面,白沁心故意端起了公主的架子,問道,“我哥在內殿吧?”
“回稟公主殿下,冥皇在殿內……”
話沒說完,一道花花綠綠的身影從殿內衝出:“哎喲,好妹妹,快,來瞧瞧這日子可好?還有這菜色,可還合口味?”
“哥哥親自挑選,自然是最好的,哥哥最好啦。麼麼噠!”白沁心笑着比心“獻吻”。
“難得啊難得,得小魚兒一吻不易呀。”冥皇誇張地捂着胸口,彷彿自己當真被人給親到一般,衝着白沁心擠眉弄眼,也比了個心過去,“小魚兒妹妹,麼麼噠!”
百里言眼角一跳,哥哥妹妹?什麼時候的事?這倆人到底演哪出?
“夫人?”
“喲,我當是誰呢。”冥皇打斷百里言的話,閒閒看去一眼,“那邊那個誰,見到大舅子也不喊一聲嗎?果真是老糊塗了沒點眼力價!也忒沒禮貌了,妹子你說是吧?”
大舅子?百里言眼角一是一跳:“老不修你做夢呢?”
“小魚兒,你看他,爲老不尊,還欺負你哥哥。”冥皇作勢將白沁心拉到自己身側,嘴裡說着委屈的話,可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欠扁。
看着百里言那爆着青筋的額頭,冥皇樂不可支,白沁心也忍俊不禁,笑眯眯道:“還是我來介紹一下吧。喏,這是我哥哥,地獄最高掌權者——冥皇。”
“哥哥?”百里言皮笑肉不笑擠出二字。
“怎麼你有意見?”冥皇得意挑眉,隨即當不認識似地問道,“妹紙,這男人是誰呀?本尊看他忒不順眼了。”
“哦,這個呀,百里言,您未來的妹婿。”
“哦,原來是本尊的妹夫啊。”冥皇刻意拉長了語調,隨即驚訝地大呼,“什麼?妹夫?就這樣的老不死也想做我妹夫?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拽得二五八萬什麼鬼?妹子呀,我和你說,女怕嫁錯郎,你這眼,可得放亮些。別看着人家好看就一頭栽進去了,這男人呀,光好看不頂用。而且說到好看,本尊也是天下無雙不是?這人吶,還是得看人品。千萬別像之前那個什麼姓吳的,人面獸心,哎喲,要是碰上那樣的男人,嘖嘖……不若哥哥給你長長眼?”
“哥哥說得是。”
百里言眸光一沉,說得是?就連冥皇都愣了一下,喲,這是怎麼的呢?小兩口吵架了?難怪今兒一來這兩人這麼反常。哦呵呵呵呵,吵得好,可算讓我給逮着機會好好治治你了。
“夫人,剛纔的話再說一遍?”百里言微微一笑,看似風淡雲情的臉卻暗藏着不爽。
“哥哥……”
“別怕,有哥在。”一時間冥皇忽而就升起了護短的心理,擋在白沁心身前,斜睨一眼,“你敢欺負我妹妹?”
百里言冷哼一聲:“怎麼,扮上癮了?”
“扮?”冥皇聽了這話可不樂意了,自個兒好不容易得個妹妹竟被人當做了扮?你丫的是見不得他好吧?當即垮臉,“老不死的,今兒我把話放在這裡。她,莫小魚,就是本尊正兒八經的妹妹,全地府的人都知道,只等着擇日舉行認親大會。我告訴你,她是我冥皇最寶貝的妹妹,也是地府裡最尊貴的公主。不管是誰,想要欺負我的寶貝妹妹,哼哼……”
冥皇冷哼一聲,隨手打出一道勁氣:“本尊讓他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喲,這還是動真格的了?雖然冥皇這話一點不客氣,百里言卻相當滿意,自己這位老友是真心實意將白沁心放在了心尖上啊。微微側身,躲了那一擊:“日子選好了?”
“選好了。”艾瑪,他怎麼就答了呢?不該呀,那老不死的怎麼就是這麼個反應呢?冥皇頓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點趣味全無,“喂,老傢伙,你幾個意思?怎麼突然就慫了?”
百里言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還使激將法?懶得理你。
“夫人面前認慫才乃真男人也!”腳下輕移,從冥皇身後拉過了白沁心,緊緊摟在懷裡,“小心眼。”
冥皇頓時啞然,抽了抽嘴角,彷彿第一次認識這位相交多年的舊識。乖乖,當真轉性了?
“哼!”白沁心偏頭,撅着小嘴兒看向冥皇,“哥,你看他……”
“我們夫妻倆耍花腔,沒你的事。”
“叫大舅子。”得,你倆撒狗糧都撒到地府來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天上地下你倆最牛逼。不過大舅子這身份你必須得認!
百里言斜掃一眼,美得你!低頭彈了彈白沁心腦門:“說好的來辦正事呢?”
“叫大舅子。”冥皇幽魂般晃到二人面前。
百里言嘴角一抽,擡手抵住冥皇腦門,就手一推:“滾一邊去。”
下一秒冥皇不依不饒又溜到了二人面前,幽怨一語,萬般執着:“叫大舅子!”
“確定這是你要認的哥哥?”
“呃……”
“你個老不死的,你敢挑撥我們兄妹關係?”冥皇登時怒了,“讓你叫聲大舅子這麼難?”
“吳佳凡呢?”
“叫大舅子,否則吳佳凡休想。”
“你威脅本尊?”
“那你叫是不叫?”
“你能多塊肉?”
“本尊心裡爽快,快叫!”
“日子定的哪天?”
“下月初八……”
“好,屆時我夫妻二人同來,本尊親自爲你倆行認親之禮。”語落,百里言眉梢一挑,“還愣着幹什麼?吳佳凡帶來。”
冥皇就手打了個響指,吳佳凡霎時現身。
百里言二話不說,手一揮,兩人一魂頓時消失於大殿之上。
冥皇眨了眨眼,這就走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啊,撓了撓頭,到底是什麼呢?忽而想起百里言剛說的那句話,這時纔會過味來,頓時臉色一黑指着空氣大罵:“靠!你個老不死的又佔老子的便宜!”
一般都是長輩或者德高望重之人爲他人授禮,百里言說爲他行認親之禮,不是佔他便宜是什麼?
“老公。”
“嗯?”嗯,這稱呼不錯,看來得快點將人給娶進門了。
“你這麼欺負我哥真的好嗎?”冥皇這時候估摸着已經會過意來在大殿上跳腳呢吧。
“他欠收拾!”
“……”不厚道!雙手摟着百里言脖子笑道,“你倆鬥這麼多年,都誰贏?”
“這還用問?”
“不是吧?我看他其實挺厲害的呀……”
“認了哥哥胳膊肘往外拐了?本尊是你的夫君!你記住,這天底下,唯有本尊是和你永生相隨的人!”
“哎喲,霸氣的樣子都這麼好看呢!”
“再誇幾句。”
“老公最棒!”
“嗯哼。”
“老公我愛你!”
這句算是說到百里言心坎上了,低頭便是一吻:“我也愛你!”
“老公,下次別再撕衣服了哈。”
“……”還在想這個?百里言眼角一抖,“那爲夫的給你撕回來便是。”
“……”
膩歪死了,還是辦正事吧。
當晚,吳家二老和吳知行做了個夢。
二老夢裡,吳佳凡夫妻二人熱淚盈眶對着二老跪地叩頭。
“爸、媽,讓二位白髮人送黑髮人,女兒(女婿)不孝。”
“凡凡、凡凡……”
二老老淚縱橫,當即就將女兒給抱了滿懷。
吳知蒙自然不會在場,不過是白沁心做的一個幻象,給二老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爸、媽,請饒恕女婿的自私,不能侍奉二老終老。知行,知行會替我們好好照顧你們的。”
“爸、媽,知行是個好的,不如您二位收他做兒子吧,有他在我放心。”
“好好,那孩子我們看着也心疼。你們……能再見你們一面我們老兩口也心滿意足了。”
“知蒙,要好好照顧凡凡,來生,但願你們能白頭到老。”
“誒,爸、媽放心,我會的。”
吳知行那頭,當看到吳佳凡時當即就跪了下去:“嫂子,對不起……”
吳佳凡趕忙扶了一把:“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們吳家,相反,我們吳家要靠你了。以後麻煩你照顧我爸媽,你能答應嗎?”
“嫂子,你就是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我要爲我哥贖罪!”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這樣我就安心了。你哥……你不怪我吧?”
“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不過是還了你的債而已,剩下的,我來還。”
“謝謝你,知行,好好做我們吳家的兒子,我走了。”
“嫂子——”
一聲喊,吳知行猛然醒轉,眼角還殘存着淚花,閉目輕嘆一聲:“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爸媽!”
老兩口醒轉之時,各自看了一眼。
“老頭子,我夢到凡兒了。”
“你也夢見了?”
“她說讓我們收了知行做兒子。”
“啊,女兒終於託夢給我們了,蒼天有眼,天可憐見啊。”
於是吳家又辦了場喪事,這一回,前來弔唁的無不感嘆,再無一人說吳知蒙半點不是,直誇他有情有義,嘆吳佳凡可以安心瞑目,有個生死相隨的老公,自然瞑目不是?
鄧如眉等幾個情人在聽聞噩耗之時反應不一,鄧如眉悲慼之餘竟然鬆了一口氣,那男人,死了也好。
張心怡卻是哭了一天一夜,難怪、難怪那天晚上覺得不對勁,原來真是來訣別的。吳知蒙,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你老婆嗎?那自己又算什麼?
反觀寧姐,一個人喝酒,悲喜不見,更多的是慶幸,慶幸沒人知道當時的他和自己在一起。笑着喝了口酒,勾起了脣角,吳知蒙,這大概就是你用情不專的報應吧。
喪事自然免不了又做了場法事,請的還是那些人,唸的還是那些經,只是幾個“知情人”故作不知,唸經做法給活人一個安慰。
等辦妥了喪事,吳家二老直接將吳知行認作兒子,自此父慈子孝,事情圓滿告一段落。
之後,小島上風調雨順,再沒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奇聞異事,玄派大會也迎來了最後的比試階段。
除去之前的畢方以及吳家冤魂乃至那“魘”,外加上早前溫鈺參加的小比試,半個多月下來比試應接不暇,不過大都是些基本的功法,溫鈺作爲白沁心的唯一弟子,此後的比試也是一人獨當一面,戰績斐然,不由又讓人驚豔了一把。
當然,說到底溫鈺只是一人,修爲興許高出現場大多數人,但於百里家來說,還是有些不夠分量。這些場比試下來,讓人刮目相看之餘,還是百里家佔據了大多的贏面。
白沁心對於眼前的現狀很坦然,意料之中,如果單憑溫鈺一個人便能獨佔鰲頭,估摸着百里家要慚愧地自掛東南枝,否則有何面目去面對他們的列祖列宗?
這一日海島上風和日麗,海鷗聲聲,碧海藍天,很是愜意。
還是那座山,那塊空地。衆人悉數到場,一個個面露興奮之色,只等這最終的大比。
“師傅,今兒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溫鈺環看一圈,衆人特別精神不說,都穿起了象徵各家的正統服飾。雖然之前也大都穿得正統,但像今兒這般穿得這麼全的還真沒有,便連百里言都穿上了繡有百里家特殊標識的衣物。
“誰讓這是定乾坤的大比呢?”
“師傅,這大比應該不止今兒一天吧。”
“且看唄。”
白沁心努了努嘴,馬國華起身環看一圈,笑呵呵說:“此番終於迎來了我們玄門的大比之日,諸位辛苦了。”
“呵呵,馬家主哪裡話?只道是大夥一起修行,何來辛苦之說?應該的、應該的。”
“馬家主,您還是直奔主題吧,我看大夥可都等不及了呢。”
“呵呵,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長話短說了。”馬國華捋了捋鬍鬚,“一月之期還剩最後一週,大比有三場,分三次進行,兩日一場,今天爲大比第一場。”
“好!”
衆人拍手歡呼,兩天一場,三場就是六天,最後一天休息,這安排不錯。
“大比,和往年一樣,可門中弟子出戰,也可家主親自出戰,再說白一點,誰行誰上,能者居之。”馬國華說着一笑,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當然了,各門新秀輩出,興許都藏有了殺手鐗,只等這最後的大比亮劍。長江後浪推前浪,多給後輩機會也是理所應當。”
說到後輩,馬國華朝白沁心看了一眼,大比你可再不會藏着掖着,讓你那小徒弟上了吧?
接收到馬國華的注目禮,白沁心大大方方輕輕點頭、含笑回禮。
馬國華說着對着身後揮了揮手,兩名家徒端了塊牌匾出來。
衆人竊竊私語,眸中閃耀着興奮之光,當然也不乏那貪婪之色。
“師傅,這牌匾是?”眼瞅着大夥都虎視眈眈,溫鈺摸着下巴也起了幾分好奇。
“當然是大家都想要的。”
馬國華走近牌匾,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把掀開了牌匾上的紅綢。
“玄門泰斗”四字映入衆人眼簾。
“嘖嘖,玄門泰斗,果然好東西啊。”溫鈺嘖嘖兩聲,不着痕跡掃了在場衆人一眼,“師傅你看他們,眼冒綠光跟羣餓狼似的……”
“不覺得師傅眼裡也泛着綠光嗎?”
“呃……”溫鈺扶額,師傅,咱不帶這麼自黑的哈。
“這不單是榮譽,還是錢啊!嘿嘿……”
白沁心賊賊一笑,眼裡寫滿了錢的符號,看着那塊牌匾彷彿看到了一張張粉紅誘人的紅票票,就差沒流口水了。
“咳咳……師傅,形象、形象!”
“師傅只是不屑隱藏自己而已。”白沁心脣角一勾,慵懶靠在了椅背之上,目光灼灼盯着那塊牌匾,“等着,看師傅如何拿下這塊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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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卡文,寫得不得勁……
不過你們要的糖還是奉上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