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投錯胎了這話一出,任誰都聽得出話裡的諷刺,換作以往,白沁心肯定要爭辯幾句,可今兒這場景,那幾個白家人着實不識趣,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一副當家人的模樣,也不瞧瞧在座各位都是什麼身份,沒點眼力價瞎鬧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這人,就是愛開玩笑,投胎還有得選嗎?”白沁心掩嘴一笑,這一句明白人也聽出了其間意味,以爲她稀罕做白家的種啊?那老兩口當即垮了臉,可不等開口說話,白沁心一把摟住華芳,親暱地蹭了幾蹭,“我可是媽媽的心肝寶貝,下輩子還投在媽媽的肚子裡,做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心肝寶貝。”
所以,不論她姓什麼,和什麼白家黑家有什麼關係?她只是媽媽的女兒。
“乖!”華芳輕輕擁了擁女兒,未免事態不受控制,笑說,“都來齊了,咱們吃飯吧,來,各位就坐。”
本來兩桌也就夠了,因爲白家那幾位不速之客,華芳又添了張桌子,大黑牛和魏風作爲白沁心的私人保鏢,搬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喬遷新居自然也到堂。白沁心也說了,平時自己沒什麼通告的時候二人就跟着華芳,還特意在大宅裡給二人留了兩個房間,只管把這當自己的家。
大黑牛是個直腸子,私底下又喚白沁心爲師傅,早將白沁心看做自己人,對於這種安排欣然接受。而魏風也是個實誠人,做保鏢以來還從沒遇見過像白沁心這麼好的人,外加那強身丹吃了受益匪淺,又每天跟着白沁心練功,心悅誠服之餘也自然而然定了心。
不論白家那老兩口做派挺讓人看不上眼,可到底是白沁心至親,來都來了哪還真的開趕?那說出去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嗎?華芳恭敬地將二老請上了主桌和沐老爺子一家同坐。
華芳本想和白智靈這小姑子坐一起,被黃珊珊一把拉到了主桌上:“妹子,你可是一家之主,自當坐主位。”
很顯然,黃珊珊此舉也是給華芳撐腰,可看到那老兩口面色不善剛想說點什麼,沐老爺子發話了:“女兒,坐爸身邊。”
華芳眼底一熱,沐家待她們娘倆真是自家親人般疼愛,也就沒了後話,依言坐了下來。於是剩下的白家人和大黑牛二人坐到了一起,白智靈一家三口沒什麼異議,說到底也是一家人,這安排挺好。而白智傑一家三口本就過門是客,自然客隨主便,而且那一桌都是他們不熟的,還是自家人一起自在。倒是白薇,很是眼熱白沁心坐的那一桌,那幾個男人一個個器宇軒昂,而且顏值那麼高,便是當下受人追捧的男明星都比不上他們半分。一邊含羞掃去幾眼,一邊心生妒忌暗瞪白沁心,她這個堂姐,命真好!
冥皇在那一桌自然坐到了主位,白熙秋和沐梓夜微微側目,白丫頭好像對這男人有些不同,不過對於誰坐主位倒沒什麼意見,都是年輕人,而且各自相熟,也就沒什麼計較。
察覺到白薇時不時掃射過來的眼神,冥皇輕諷一聲:“小魚兒,那小丫頭年紀輕輕竟已開始想男人了麼?”
“咳咳……”趙唯一一個沒忍住就噴了,連連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嗆着了。”
趙唯一說着回頭看了白薇一眼,哎喲喲,瞧那直勾勾的眼神也太放肆了,不過你這大男人說話也太下人臉子了,那丫頭要是聽到了還不得鑽地洞?
白沁心嘴角一抽:“哪個少女不含春?”
誰讓你生得一副招蜂引蝶的臉?說起來白薇也有十七了,見到好看的男人多看幾眼也是人之常情,少女情懷總是詩嘛。
冥皇眉梢一挑,看了在座的幾個男人一眼,擡手就點了點白沁心的腦門:“那你這丫頭怎麼就不知道開竅?”
幾個男人一聽,暗自點頭,是啊,你都已經成年了,而且已到了法定能結婚的年紀,怎麼對於感情就是差根弦呢?
“能別戳我腦門嗎?”白沁心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小嘴一噘,“有我什麼事啊?”
“你不急有人急。”冥皇說着意味深長掃了幾個男人一眼,隨即哥倆好般將白沁心攬到了自己懷裡,“來,瞧瞧,看上誰了和本尊說說,本尊給你做主!”
“噗——”這一回換沐梓夜噴了,本尊?忽而想到什麼,哈哈大笑,“哈哈,原來你就是那妖豔賤貨啊,本尊正在批閱奏摺,啊哈哈哈哈……”
冥皇一個冷眼掃去:“你有意見?”
“有性格,我喜歡。”沐梓夜說着端起茶杯,“兄弟,我敬你一杯。”
冥皇冷哼一聲,誰是你兄弟?放開了白沁心:“本尊的酒呢?拿來。”
你大爺的!發號施令慣了吧?擡頭望天,不過您還真是尊大佛,撇了撇嘴正要起身,百里言輕輕按住白沁心的手:“我來。”
“嗯,是個伶俐人。”見百里言起身去拿酒,正是自己帶來的那兩壇瓊漿玉液,的確有眼力,囑咐道,“一罈男人喝的,一罈是女人們喝的果酒,別拿錯了。”
百里言將兩壇酒都拿了過來,一罈放在了冥皇面前,一罈交給了白沁心。
冥皇斜睨一眼,還真沒拿錯,兀自開了酒罈,霎時酒香四溢。
“好酒!”白熙秋也不免叫好。
冥皇得意一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酒。當即給自己倒了一杯,擡眸努了努嘴:“不是要敬本尊麼?難道還讓本尊親自動手不成?”
沐梓夜也沒將對方那股子拽勁放在心裡,單憑白沁心對他的態度便知此人身份非凡,那麼如此姿態自然有他的資本所在。從善如流給在座的幾位男士倒了酒,隨即端起酒杯,既然對方喜歡COSPLAY,他也不妨隨個意,笑道:“這一杯,敬尊上!”
一句尊上很合冥皇心意,理所當然飲下杯中酒,算是受了沐梓夜的意:“你這二哥倒也認得不差,挺會來事。”
白沁心暗自翻了個白眼,給幾位女生倒了些果酒:“嚐嚐,閻先生親自釀的,世間獨此一家,你們今兒算是來着了。”
顏如玉到底在白沁心身邊久了,人蔘果也吃過,現聽這話就知這酒絕對的好東西,當即一口給悶了。雖不會品酒不知好賴,可這果酒入口甘醇,香氣撲鼻,帶着甜甜的果香,一下子就愛上了。
“好喝!我還要。”顏如玉說着笑看冥皇一眼,眼裡帶着顯而易見的諂媚,“謝尊上大人賜酒。”
白沁心回頭看了冥皇一眼,以眼神詢問這酒有後勁不?
冥皇倒是真喜歡顏如玉這不做作的性子,難得染了幾分笑意:“無妨,今兒管夠。”
白沁心看了眼手裡的小酒罈,確定管夠?
冥皇輕笑一聲:“這還要你操心?”
不多時,門鈴聲起,又有人來?衆人面面相覷,大黑牛離門近,起身就去開門。什麼情況?
門外站了兩人,一黑一白,黑色着裝的男人手裡拎着幾個紅色酒罈,白色着裝的男人手裡拎着幾個綠色的酒罈。
“二位是?”
“我等特來給小……白小姐送酒,恭賀喬遷之喜。”
黑白無常?白沁心瞟了冥皇一眼,您可真會使喚人。剛要起身,耳邊傳來冥皇一語:“你迎什麼?坐好!”
冥皇說着大手一揮:“進來吧。”
黑白無常恭敬地將酒罈一一分發,隨即對着冥皇和白沁心彎了彎身:“屬下告退。”
冥皇淺應一聲,隨意揮了揮手,黑白無常便退了下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叫一衆不明所以的人摸不着頭腦,這就走了?話說這個閻棽到底是什麼人啊?談笑間上位者的姿態顯露無疑,彷彿骨子裡自帶的高貴,讓人打心底裡就莫名帶了些敬意。
白沁心扶額,幸好那二人這回走的是正門,不然可就好玩了。
顏如玉一口酒哽在喉間,黑白無常她見過,連黑白無常都要點頭哈腰的人……擡眸偷偷看了眼冥皇,媽呀,這位該不會是……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壓壓驚、壓壓驚,淡定、淡定,見慣不怪,阿彌陀佛!
“小顏子,你怎麼猛灌酒?有那麼好喝嗎?”元清靈斜睨一眼,話說不要錢也不能這麼牛飲吧?
顏如玉訕笑一聲,抓起元清靈面前的酒杯塞了過去:“噓,別亂說話,當然好喝,好東西必須貪杯哈!你們也喝,快喝!”
“莫名其妙!”二人互看一眼搖了搖頭,這丫頭喝傻了吧。
反觀百里言,與一衆各有心思、暗自揣度的人相比,就淡然得多了。彷彿沒瞧見剛纔黑白無常送酒那一幕,依舊優雅吃飯、優雅品酒,卻不忘給白沁心佈菜。
冥皇擡眸掃了一眼,到底是那老不死的分身,波瀾不驚,優雅淡然,比之常人的確高出一截,這姿態倒是比那老不死的更爲順眼。
白沁心看着那一罈罈的美酒,還特意做了顏色區分,微微一笑,拿起一瓶綠色的小酒罈:“紅男綠女?”
“嗯哼,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冥皇說着端起酒杯,“去那桌瞧瞧?”
“你要幹嘛?”這貨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本來不想幹嘛,可有人讓本尊不順眼了,壞了本尊的心情,難道不該給人添點堵?”冥皇說着一把拉起白沁心,“走,隨着本尊搞事情去!”
二人一齊來到那桌,冥皇手一擡對着華芳說:“白夫人辛苦了,多謝白夫人的熱情款待,閻某先乾爲敬。”
華芳連忙起身,舉杯同飲:“不敢當、不敢當,閻先生喜歡就好。”
“您坐。”冥皇說着隻手一請,隨即給自己將酒杯滿上,“我家小魚兒得沐老爺子一家悉心照拂,有勞了。請!”
沐家人跟着起身,冥皇見沐梓薰大腹便便多有不便,倒極具紳士地出言阻了她的動作:“沐小姐且坐。”
沐老爺子見狀心下微動,這男人好氣度,笑呵呵道:“閻先生客氣了,白丫頭可是我沐家的心肝寶貝,哪有不疼自家寶貝的道理?”
這話說得白家二老老臉一紅,這不是明晃晃指責他們的不是嗎?可人家也沒指名道姓,這口氣只能先忍了。
“嗯,咱家小魚兒確實是個寶貝,也只有眼睛瞎了的纔會把絕世之寶當成草……”
“說誰瞎了?”魏菊英一個沒忍住將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摔,大着嗓門理論。
“放肆!”冥皇涼涼一語,聲音不大,那股子威嚴卻無人敢忽視,“本少說話,哪有你這老虔婆插嘴的餘地?”
“你你你……”魏菊英氣得與不成調,可一瞧見那冷峭的眼神,渾身一僵,一股子寒氣竄上脊背,心驚之餘掩了後話,大氣不敢出低了頭。
“犯賤!”冥皇嘴上一點不饒人,白沁心連連扶額,輕聲道,“你一冥皇和凡人較什麼真?”
“本尊還不都爲了你!”
“是是是,那多喝點?”白沁心說着又給冥皇添了口酒。
沐老爺子忙打了個圓場:“果然好酒,閻先生若是不嫌棄,不妨和老頭子我多喝幾杯?”
“老爺子果真識貨,那就再喝幾杯?”冥皇笑着坐了下來。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歸於平息,沐梓薰聞着那果香味有些嘴饞,對着自家老公說:“就讓我喝一口唄,一小口,我就嚐嚐味道。”
“不行,果酒也是酒。”風嘉晟一口拒絕,說着一手摸了摸老婆的大肚子,“要真喜歡我給你留一罈,等孩子生下來了讓你喝個夠。”
冥皇微微一笑:“不打緊,這酒白小姐倒是可以小酌幾杯,無害。”
“聽聽,閻先生說了不要緊,一杯,就一杯好不好?”
“真的可以喝?”
這時倒是白沁心接了話:“姐夫,讓姐姐喝吧,沒事的。”
“本少在此倒要恭賀衆位,此子乃文曲星下凡,福澤深厚,日後成就非凡,可喜可賀!”
不管人家這話是否只是討個吉利,可吉祥話誰不愛聽?又見冥皇和白丫頭交好,而白丫頭的能耐他們是見識過,沒準這也是個能人呢?
沐老爺子當即舉杯:“承閻先生吉言。”
一聲嘀咕傳來:“切!裝模作樣我當是誰,原來是個神棍。”
顯然這話又是出自魏菊英之口,桌上幾人臉色一沉,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冥皇眉眼不擡,把玩着手裡的酒杯輕輕勾脣:“嗯,有的人時日無多,享不了兒孫福,自然酸得很。”
沐梓夜在隔壁桌一早就豎起了耳朵聽動靜,聽得這話悶笑出聲:“老白,這人的嘴比我還毒,我甘拜下風。”
這下白江宇也有些坐不住了,這不是咒他們死嗎?剛想發作,冥皇又說了:“所以做人吶,多積點德,不爲自己也爲了子孫後代不是?免得死後還要背罵名。”
沐家人連連點頭,可不就是這個理嗎?誰料冥皇還沒說完,語不驚人死不休說了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當然了,趁着能吃的時候多吃點,到了下面可沒這麼好的招待!”
白沁心深深嘆了口氣,暗暗掐了冥皇一把,見好就收懂不懂?
冥皇笑嘻嘻給白沁心夾了筷菜:“咱小魚兒是個有福的,自然長命百歲,所以,好好享受人生。來,吃菜吃菜,白夫人手藝超羣,可別浪費了。”
“是吧,閻先生也覺得我家閨女手藝好吧,那千萬別客氣,多吃點多吃點。”佟清梅接過話茬,氣氛再次活躍開來。
一頓飯,有人歡喜有人食不知味,對着一桌子美食如同嚼蠟,這一趟還真是來得不值當。可儘管如此,白家那幾位飯後卻是沒走,反倒有模有樣開始參觀起白沁心的這棟別墅來。
“老頭子,我說什麼來着?女心向外啊,到底不是養在身邊,全然沒將我們這做長輩的放在眼裡。買了這麼大房子也沒知會一聲,人心不古啊!”魏菊英一邊說着戳心話,一邊摸着那看起來就特別高大上的傢俱。本以爲自家也是不錯,可這一比,得,這個是鳳凰窩,他們那就是雞窩了。
白江宇看着偌大的房子、精美的傢俱,眼底一暗,悶聲不響。如果當初……現在這裡是不是也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白智睿夫婦也是吶吶無言,眼裡卻是藏不住的羨慕,這才叫真正的房子啊,他們家那叫啥啊?不過也就是能住而已。果然人比人得氣死!
白薇早想好好看看這房子了,眼下這裡瞧瞧、那裡摸摸,好似那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滿眼的稀奇。
冥皇輕諷一句:“這就是白家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還生意人?真逗!”
眼角一掃,看到白薇對那夜明珠伸手,冥皇眉頭一皺,那也是你能摸的?當即心生不喜,語調也跟着冷了:“別碰!非禮勿動不懂嗎?”
白薇登時被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委屈低頭,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要是被長輩念幾句也就算了,不過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她看着就喜歡的男人,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兇?她不就是好奇想看看嗎?
冥皇這一聲喝,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來說興許過於嚴苛了,見白薇紅了眼,白家幾人這下真心疼了。剛纔那沒處發的無名火現在似乎找到了發泄口,白江宇沉聲道:“閻先生,看你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可無端和一個小丫頭動怒,未免也太掉價了。”
通情達理?那也得看人不是?冥皇譏笑一聲靠坐在了沙發上,雙腿交疊睥睨對方,無聲的壓力盡顯,隨即輕笑一聲:“小魚兒,這老傢伙是在指責本少的不是嗎?”
是!有眼睛的都瞧出來了,問她幹嘛?
“小魚兒啊小魚兒,你就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負到家門口還忍氣吞聲?本少可見不得你這受委屈的模樣。”
“年輕人,老頭子我吃的鹽比你吃得飯還多,不要自視甚高!”
白沁心聞言抽了抽嘴,同情看去一眼,明皇面前還充什麼老大?
“不請自來屬你臉大?”冥皇悠閒喝了口茶,眉梢一擡,“倚老賣老、爲老不尊便是你們白家的家教?如此,本少倒是得刮目相看了。”
“白丫頭,這就是你的朋友?”白智睿也有些看不過眼,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說他們的不是?當即反脣相譏,“我說好好一個白丫頭,怎麼就變得目無尊長了,原來是交友不慎。白丫頭啊,不是二叔說你,近墨者黑,可別跟着人學壞了。”
怎麼着?這是把所有人都罵進去了?沐梓夜在一旁拍手“喝彩”:“大家都見識到了?這就是白家的家風!”
沐老爺子起身,柺杖往地上一杵:“姓白的,我沐宏欽之所以忍到現在無非是看我女兒、孫女的面子。從你們進門到現在什麼作爲,在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大好的喬遷之喜,硬是被你們幾個給攪得烏煙瘴氣!好話沒聽到半句,開口就陰陽怪氣說白丫頭的不是,你們是故意來添堵的吧?”
“以前最多隻當你們不喜白丫頭,可今日一見,呵呵,這哪裡是不喜,仇人也就這樣了。你們好意思說自己是白丫頭的至親?一大把年紀了好賴不分,還不如幾個小輩識禮,說出去丟人不丟人?我倒是覺得閻先生說得沒錯,通情達理也得看對象。像你們這樣的,還是少出門,省的丟人現眼!”沐宏欽說着走到白沁心身邊,一手拉過華芳說,“華芳就是我女兒,白丫頭也是我親孫女,你們不要,我沐家要!”
“不要以爲你們沐家家大業大,我白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那咱試試?”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老頭子,我早說了那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攀上了高枝目空一切,現在聯合外人欺負我們,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魏菊英說着連連給白江宇順氣,“不氣不氣啊,這樣的孫女我們不要也罷,你看看她身邊,男人一個接連一個,誰知道有沒有做出什麼有辱我們白家門風的醜事來?上樑不正下樑歪!掃把星還能教出好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白了臉,這是一個做奶奶該說的話?沐老爺子抄起柺棍就要打,白熙秋一把攔住,起身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一步步逼近二人,擡手直指魏菊英眉心:“老傢伙,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你嚇唬誰呢?”魏菊英有些膽寒,卻是不信白熙秋這手裡的東西是真的,反而腰桿一挺,往前湊了幾分,“來,照這打,我看你敢不敢……”
“砰”地一聲,白熙秋反手一槍,茶几上的茶盞應聲而碎,回頭對白沁心說,“丫頭,回頭賠你一套。”
這一下魏菊英才真的覺出了怕,連帶那幾個也抱做一團,真傢伙啊。看向白沁心的目光也跟着變了,她認識的都是什麼人啊!
“我白三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老傢伙一把年紀嘴裡還不乾不淨,怕是沒吃過什麼苦頭,今兒不妨學學規矩!”白熙秋通身冷氣勃發,槍口再次抵住了魏菊英的腦門,“現在,你說我敢不敢?”
“殺、殺人啦!救命啊!”也不知道這魏菊英哪來的勇氣,扯着嗓門就喊了出來。
百里言眉梢一挑,果真是禍害遺千年,被人用槍指着腦門還能喊出聲來,這也是種本事啊。
冥皇淡掃不動聲色的百里言一眼:“小子,這麼沉得住氣?姓白那小子可是給咱小魚兒撐腰呢,自古美女愛英雄哦。”
百里言輕笑一聲,也不答話。擡手掐了個指決,清越的嗓音起:“吵!”
魏菊英霎時如被人扼住了咽喉,漲紅了臉再說不出半個字來。這時電視忽然開了,衆人回頭一瞧,正播放着狗血家庭倫理大戲,講的就是公公婆婆虐待媳婦,哥哥嫂子聯合起來欺負家裡最小的兄弟一家,這劇情倒是和白家有相似之處。
百里言悠悠開口:“通常,這樣的人,死後下地獄是要受刑的。二老在世離間她母女二人,挑唆夫妻不和,而你們兩個爲人子、媳婦,不說不勸還添油加醋,是爲同罪。其間工程處中飽私囊,上下打點瞞天過海,乃二罪。你,爲人媳婦,家長裡短、以訛傳訛,此乃三罪。父母連同子女肖想他人家產,逼人就範,此乃四罪。爲商造房偷工減料、欺上瞞下,此乃五罪!十八層地獄,你們一家便佔了五層。”
百里言說着看向冥皇:“尊上,敢問五層地獄之後,又將去往何處?”
這一句尊上和其他幾人說的意思自然不同,冥皇當下明瞭百里言已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看他看了半天戲不聲不響,沒想到這一招可謂釜底抽薪,脣角一勾:“墮入畜生道,永世待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