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心深處,她也不排斥尹哲浩的接近。正是爲此,這些日子以來,她纔沒有避開尹哲浩的親近,雖然也很難避開:尹哲浩隔三四天就來一次,每次對她調笑晏晏,動手動腳,經常又啃又咬,無所不爲,奇怪的是他只佔便宜,卻從來沒有越過最後那一道關。雖然有時方楚雁明明察覺到他忍耐得很辛苦,到最後他也只是抱着方楚雁靜靜入眠。
這又是爲什麼?
哥哥的遺召內容,她記得一清二楚。如果她和尹哲浩生下皇子,這個孩子就會是南月國的正式繼承人。這樣對尹哲浩很有利的不是嗎,照道理他應該很想和自己生下皇子纔對,爲何又留着自己的完璧之身?
方楚雁不明白。現在她也懶得去想了,手指被咬的麻麻癢癢,連帶全身都起了輕顫,“陛下是皇帝啊,注意點形象好嗎?”
尹哲浩俊面笑的更壞,“那我們到不用注意形象的地方去。”他抱着她站起來,大步走向內房……
第二日,林玉瑤慘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的貴族和權臣圈子。
如同方楚雁所料,皇帝一上朝,薛家一派的官員就呈上了彈劾林海的奏章,參他縱女不教,以致林玉瑤竟然跳崖抗婚,這是抗旨大罪,理應抄家滅族。早有準備的林派官員,也遞上了參劾雷揚的奏摺:雷揚身爲護衛和親隊伍的將領,沒有盡到保護職責,致使林玉瑤被歹徒擄走推下懸崖。這樣嚴重的失職,雷揚理應被削職斬首。
眼看兩派又要開始吵得天翻地覆,尹哲浩金口一開就制止了他們,“和榮公主慘死一事,朕早已知曉,昨日亦已經指派大理寺追蹤查探。蔣正秀,你說。”
大理寺卿蔣正秀出列,恭恭敬敬向着尹哲浩低首彎腰作禮,“是,陛下。據微臣查證,和榮公主乃是半夜被一夥流寇擄劫所殺。這夥流寇,半年來不時出沒在琅邪山一帶,已有很多百姓受害。”
他一邊說,一邊心想大概皇帝會滿意自己的表現吧,自己可是完全按照他吩咐的那樣說。
臺階下的雷揚大呼冤枉,說自己根本沒見過任何賊人蹤跡。
尹哲浩睥睨他一眼,冷笑着,“你還好意思說!和榮公主就在你眼皮底下被擄走,你都沒發現。你是沒發現賊人蹤跡,那是因爲你無能,連賊人進了你的營地都不知道!來人,把雷揚拖出去斬首!”
立馬就有兩個侍衛上來,拖着猶自掙扎喊冤的雷揚往外走。
兩派大臣們目瞪口呆的看着,繼而面面相覷,他們連準備好的後續說辭都沒來得及使用,就被皇帝一錘定音了。
而且皇帝說殺人就殺人,一點不含糊,比之以前,更覺雷厲風行。
這還沒完,就在大臣們驚疑不定的時候,月雉國長駐北齊京都的使臣上殿了。
這位使臣一上來先對皇帝行了大禮,繼而慢悠悠的說道:“啓稟北齊皇帝陛下,和榮公主之事,臣昨日已經聽聞。因爲事關重大,臣不敢怠慢,即時用飛鴿傳書報告了我月雉國太子殿下。今日一早,臣收到太子殿下的回覆,命臣向皇帝陛下啓奏:和榮公主慘死,太子殿下爲其哀慼不幸。但聯姻實乃維繫兩國邦誼的不二之舉,太子殿下不敢再勞煩陛下費心爲其抽籤擇人,就請以此前曾備選的鄭尚書千金爲和親人即可,還望皇帝陛下成全,感激不盡。”說着又施了一禮。
尹哲浩一聽,心想,這使臣來的這麼及時,看來林家吃了一個大虧之後,倒是學乖了,動作夠快的。不知道那小丫頭有沒給林家出主意。
皇帝算是猜的八九不離十。按着方楚雁的指點,林海連夜重金買通了這位月雉國使臣,使得他傳書向月雉國太子進言,大大的誇張了一通鄭婷茹的美貌和家世,令到那位一向喜好美人的太子大爲心動,馬上就飛速回復要求娶鄭婷茹。
想什麼就來什麼,此事正中皇帝下懷。
尹哲浩高坐龍椅之上,金黃色龍袍裹身,俊眉星目,威儀萬千。他微微笑着說:“衆位愛卿都聽見了嗎?月雉國太子求娶鄭尚書千金。此次和親人選,本來就是在和榮公主和鄭家小姐之間選擇,現下和榮公主不幸殞命,理所當然,應該是鄭小姐頂上了。”
鄭婷茹的父親,工部尚書鄭鈞,亦即是宰相薛華妻妹的丈夫。此刻他額頭冒出冷汗,心道幸好早留有一手。他出列向皇帝施禮道:“啓稟陛下,和親是國之大事,小女蒙陛下和月雉國太子厚愛,原本不敢推辭。但此前和親人選定下和榮公主之後,小女已於日前許配與應安侯之子馬廣晉。一女不能二嫁,微臣有愧,實在是有負陛下所託。還請陛下和太子另擇良選。”
早知林玉瑤死後,和親的人選就多半落在自家女兒身上,這鄭鈞也是在和薛華制定追殺林玉瑤的計劃後,就火速搭上了應安侯爺,兩家許婚。
誰知尹哲浩一臉詫異的看了看他,伸手在面前那一大堆奏摺中翻出一本來,攤開仔細看着,隨後面色古怪起來,“這是今日一早送來的奏章,應安侯上折爲其子馬廣晉請求朕下旨賜婚,賜婚對象是戶部員外郎洪海平家的小姐洪雅。朕想他們郎才女貌門戶相當,已經硃筆批准了。方纔鄭愛卿你說鄭小姐已經許配與馬廣晉?這算是怎麼回事?應安侯,難道你兒子要同時迎娶鄭洪兩家小姐?本朝不同前朝,可沒有平妻這一說。”
鄭鈞一聽大驚:這怎麼可能!應安侯不是說好了娶自家女兒做兒媳婦嗎?!他心知不妙,疑惑的看向正走出侯爺隊列的應安侯。
人羣中,戶部員外郎洪海平怒目瞪視着應安侯,一點沒有即將結爲親家的好感。而另一邊靜靜看戲的林海,溫文儒雅的臉上看不出喜悲,他心裡卻是無比的快意,在場衆人也只有他知道整個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