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那木俊懿真的是該死!分手!貞姐,我支持你,跟那姓木的分手!這種還在耍朋友的時候就腳踏兩船,吃着碗裡,想着鍋裡的渣男,要來幹啥子?分手,堅決分手!”黎君華的講述剛一說完,王勃便一拍桌子,義憤填胸,同仇敵愾的衝董貞說。
“呵呵,勃勃,你也認爲貞姐應該真的和那姓木的一刀兩斷?”董貞看着怒不可遏的王勃,笑着問。但對方臉上的那笑,不如說是哭來得更爲準確。
“分!堅決分!”王勃毫不猶豫的說。
“華華,你看,連小勃這麼優秀,天才一般的人物,都知道一心一意,不能腳踏兩船的道理,可笑那姓木的,比小勃大了那麼多,卻不懂這最淺顯的道理,還想叫我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不知道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嗎?哈哈,可笑,真的是可笑!勃勃,姐聽你了,分!和那姓木的‘渣男’一刀兩斷,永不往來!”董貞“咯咯”的嬌笑着,泛紅的眸子卻閃耀着淚花。董貞一邊笑,一邊給自己倒酒,然後又叫王勃和黎君華也滿上,隨後端起桌前泛着白沫的啤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王勃心下惻然,同時有種羞愧。他剛纔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對董貞的安慰之語,他自己實際上是沒資格去批判董貞的男友木俊懿的。因爲要說“渣”的話,和現在已經踏了兩三條船,勾了好幾顆心的他相比,那和小護士有一腿的木俊懿哪裡算“渣”?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姐弟二人輪流對董貞的安慰和對木俊懿批判的時間。他和黎君華,一會兒勸董貞放寬心,以董貞的條件,她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木俊懿這種花心的渣男甩了就甩了,早死早超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會兒又繼續批判,鞭撻那姓木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完全是人面獸心,下流,齷蹉,人渣,就差詛咒對方斷子絕孫,生孩子沒屁眼兒了!
而董貞,聽了兩姐弟的勸說,則哭哭笑笑,以淚洗面,借酒澆愁,滿面情傷,看得王勃心頭唏噓不已,更是警惕不已,不知道樑婭在知道他和他乾姐姐曾萍的關係,和田芯那小妞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以及和姜梅這俏媳婦的關係後,將會有何感想,是否會比眼前的董貞更加的痛不欲生,更加的要死要活?
對此,王勃已然不敢多想,只能黯然神傷!
時間接近十一點,一直尚好的天氣忽然開始颳起風來。不久之後,幾道樹枝一樣的閃電在天邊一閃而過,劃破黑深深的夜空。俄頃,就聽到了幾聲“轟隆隆”的冬雷先後傳來。
要下雨了!
天公不作美,這夜啤酒自然喝不下去。王勃喊來雞飛狗跳,忙着收拾東西的老闆結賬買單。黎君華則提起董貞的手包,將已經半醉的董貞從塑料椅上攙扶起來,隨時準備走人。
此時的董貞,顯然有些醉了,對照亮夜空的閃電和“轟隆隆”的雷聲充耳不聞,直嚷着說還要喝酒。攙扶着董貞的黎君華便只好哄騙,說行行行,沒問題,回家再繼續喝就是,但現在人家老闆兒要收攤了,必須得走……這景象,看得王勃忍俊不禁的同時又無比慼慼然。
兩女是坐黃包車來的。天時已晚,加上要下雨了,黃包車,出租車什麼的都不見蹤影。已經有豆大的雨點在滴滴答答的朝下落,若是不盡快找個避雨的地方,三人怕是要當落湯雞了。王勃見自己的家就在前面不遠,於是便對站在路口等黃包車的二女說:“姐,要不先到我家裡去避避雨,到時候我開面包車送你和貞姐回家?”
“行!”黎君華想也沒想就點頭。
王勃推着自己的自行車,黎君華攙扶半醉的董貞,急匆匆的朝王勃的家中趕。走了約莫五十米不到,攙扶着董貞的黎君華便氣喘吁吁的道:“勃勃,我不行了。你來扶你貞姐,我來推自行車,我扶不動她了。”
剛開始的時候,王勃其實就想替自己的表姐攙扶董貞,來幹這個力氣活的,但是他又怕自己的表姐誤會。現在黎君華開口,他自然沒了這種顧慮,很快就和對方做了個交換,把董貞從表姐的肩膀上換到了自己的肩上。
換了過來的三人繼續前行。
這是王勃第一次攙扶一個醉酒的女生,也是他第一次和董貞這個“嬌嬌女”挨着這麼近。他一手抓着董貞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從董貞另一邊的腋下穿過,以防對方摔倒。董貞明顯醉了,步履踉蹌,嘴裡說着還要喝酒,不醉不歸的胡話。兩人的頭相聚不過十釐米,即便沿路路燈的燈光不甚明亮,如此近的距離,他也能夠看清對方那像自己的表姐一樣,沒怎麼化妝的,醉態可鞠,帶着紅暈的臉,以及臉上靠近鼻樑處的幾顆淡淡的,若隱若現,讓他一直覺得俏皮,可愛的雀斑。
“行行行,貞姐,咱回家繼續喝。家裡的酒多着呢,啤酒,白酒,紅酒,還有米酒,想喝什麼喝什麼,管夠!”像當初的黎君華,王勃哄着突然變得像小孩子一樣的董貞。對方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熱熱的,帶着些淡淡的啤酒味,混合着一種女性特有的味道,有點像桂花,又有點像梔子花,自然而清新,王勃不確定到底是來自於那被風吹拂,飄在自己臉上的髮絲還是來自於對方的身上。他倒是忍不住吸了好幾次鼻子。
因爲怕淋雨,所以三人走得甚急。董貞本就半醉半醒,帶着醉意,她完全走不快,到最後,在雨點漸漸大起來的時候,董貞的整個身體,幾乎都靠在了王勃的身上,被王勃半抱半拖的朝印刷廠小區走。
“轟隆——”
“嘩啦——”
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雷閃過,豆大的雨點終於連成一片,如瓢潑一般傾倒下來。風聲,雨聲,雷聲,加上那一陣緊似一陣的閃電,一時間,整個天地,全都陷入了大自然無情的風雨之中。
緊趕慢趕,三人終是趕在瓢潑大雨潑下之前趕到了小區的樓道口。
“哈哈——,勃勃,還是你英明。剛纔要不聽你的,咱們三肯定得當落湯雞了。你說也怪哈,這都十二月份了,還有像六月的急雨,又是打雷又是扯火閃!”慶幸三人沒淋上大雨的黎君華哈哈一樂,偏頭,將一頭烏黑亮麗,被剛纔的風雨擾亂了的頭髮拉到胸口,兩手幻化成兩把梳子,對着那頭瀑布樣的直髮梳了四五下,而後一擺頭,那頭髮便如同清風拂柳,自動的,極爲優雅的一晃,繞過肩膀,全部乖乖的回到了黎君華的背後。
“這是老天爺在憤怒,在詛咒那姓木的!連老天爺都看不慣了,那姓木的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王勃接着黎君華的話說,心神卻幾乎完全沉浸在表姐剛纔那自然優雅,帶着無限風情的梳頭動作當中。
“哈哈——”黎君華再次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說得好!這絕對是天譴!貞女,看到了吧,連老天爺都在替你鳴不平,在爲你懲罰那姓木的賤人呢!”黎君華指着外面的瓢潑大雨,對董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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