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還似喜似憂,卻是爲宋青書能夠有這麼多尋常可遇不可求的珍貴的輔助突破之物,增加突破的機率而歡喜,再有便是有得便有失,尤其是千毒破障丹,服用之後,更是危險叢叢,想想那些單個便能夠讓人致命的毒藥,混合在一起,服用之下,那危險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宋青書不但是他們最親近的晚輩,還是武當三代首徒,武當派的衣鉢傳人,俞岱巖自然也放心不下。
雖然俞岱巖沒有說出口,但宋青書對他所思所想卻也是瞭如指掌,於是點了點,鄭重的回答道,“不錯,青書正有此意。”
不待俞岱巖等人問話,宋青書便開口解釋道,“我之所以決定如此行事,卻有三苦衷和三信心。”
“哦,此話怎講?”雖然擔心宋青書,但是聽到他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衆人的好奇心,連張翠山也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
“這三苦衷嘛,第一便是太師傅舉霞飛昇,而海公公在旁虎視眈眈,大敵當前,我武當要是沒有一個能夠制約他的絕頂高手,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其他門派和高手可能只要投降,朝廷可能還憐惜人才,網開一面,唯獨我武當絕對沒有這個機會。”宋青書面色肅穆,卻又不疾不徐的緩緩道來。
宋遠橋等人聞言,盡皆暗自點頭,不說其他。單是宋青書大鬧大都,劫持皇帝,武當與朝廷便沒有和解的餘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至於說交出宋青書,這個衆人想也沒有想,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便是最後武當被滅門,衆人也幹不出交出宋青書而苟且偷生的事情。
“第二便是我雖然這些年功力精進很快,說句自傲的話。便是老一輩的高手,能夠比肩我的已經是屈指可數了。”宋青書自信的說道。“而年輕一輩除了張無忌師弟,能夠望我項背的都少之又少。”
宋青書此話,雖然說得有些好像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卻也是實話。不說其他,便是武當七俠中武功最爲深厚的宋遠橋,張翠山兩人都不敢說勝過宋青書,衆人自然沒有反駁。
“但是。”宋青書話鋒一轉,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屢次精進的前提,便是九死一生,身體上似乎看不出什麼,但是暗傷卻是比比皆是。這些暗傷平時沒有什麼,一旦到了突破的時候,便是一道堅硬的屏障。”
“尤其是這一次。不但經脈盡斷,丹田更是被破,雖然我劍走偏鋒,破而後立,但是畢竟傷了根本,要是不能夠儘早突破。彌補本源,恐怕年紀越大。突破的機會越渺茫。”宋青書無奈的說道,“想要像太師傅那種厚積薄發,在百年之際突破,更是癡心妄想。”
聽了宋青書的述說,衆人都沉默不語了,這些年大家看到的都是宋青書功力大進,威震江湖,支撐起武當的門戶,讓武當後繼有人,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了他的艱辛,正如有一首詩寫的,成功的花,人們只驚羨她現時的明豔!然而當初她的芽兒,浸透了奮鬥的淚泉,灑遍了犧牲的血雨。此刻聽到宋青書緩緩道來,宋遠橋等作爲長輩的自然心生愧疚。
沒有理會宋遠橋等人的複雜心情,宋青書說出了第三點苦衷,“最後一點便是,首先,金堅果更適合煉體之人服用,而諸位長輩都沒有煉體,難以完全發揮藥效,再有便是千毒破障丹的毒性實在是太強了,以我愚見,諸位長輩恐怕希望不多,而便是我失敗了,但是隻要你們七人還在,便還有真武七截陣可以對付海公公,便有保全武當的希望,所以我們不能夠冒險。”
對於最後一點,衆人雖然很想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也說不出口,宋青書說得很對,不然先前宋青書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就不會有放棄尋找的打算,一個人只要還沒有達到千人斬,萬人敵之前,在大事上是無關緊要的。而宋青書先前無疑便是這個不能夠左右大局的人,回來也增加不了勝算,在外可能還能夠保全一脈武當,所以宋遠橋等人才有放棄尋找的打算。
說了三個不得不突破的苦衷之後,宋青書開始陳述三個突破的信心。
“首先我煉有密宗無上護教神功龍象般若功,此乃是煉體無上絕技,比之什麼金剛不壞身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能夠將金堅果的藥效發揮到最大。”
“其次我以前吃的蛇膽,練的先天功本來便讓我有些百毒不侵的體質,現在轉修北冥神功,海納百川,對於毒性的抵抗可以說冠絕武當。”
“最後,生死之間自有大恐怖,我幾經生死,感悟良多,同時太師傅當年也傳授了我突破的經驗,而我自己更是和海公公征戰一時,可以說我對於突破絕頂高手的經驗已經成熟。”
說完三點之後,宋青書環視了一下還在猶豫的武當七俠,正色道,“大敵當前,我身爲武當掌門弟子,當仁不讓。”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衆人都知道現在的情況,雖然覺得又將如此壓力全部放在宋青書身上有些於心不忍,可是想到他說的話,又不由得點了點頭,宋青書作爲武當三代衣鉢弟子,至此危機時刻,的確應該迎難而上,當仁不讓。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好好準備吧。”宋遠橋深深的看了宋青書一眼,最後一咬牙,收起了作爲父親的慈愛,硬起了心腸,畢竟他不但是宋青書的爹,同樣是武當的掌門。
“對了,我看這裡還有不少療傷解毒的聖藥,青書我等下全部給你挑出來。”這時候莫聲谷抱着先前的包裹對宋青書有些猶豫的說道,“如果,如果......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就立刻停下來,服用這些解毒療傷藥。”
看着擔心的莫聲谷,宋青書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轉身離開了。
望着太陽下宋青書漸漸拉長的身影,武當七俠各自懷着複雜的心情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