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邊說便向前走,阿祥跟在身後:“屍體早已被水泡的面目全非,是被打漁的漁夫發現的。”
連城努力的剋制住身體的顫抖,強撐着堅定向前走去,腦海裡不停的叫囂着:她不會死,她怎麼會死?
這樣的念頭充斥着他的大腦,讓他愈加的思念那每一夜與她同牀共枕的日子,懷念她倔強的面孔和自作聰明時的機靈模樣,可是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死。
他捂住拳頭冷冷的說:“柳月,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不許死!”
言語中的不捨和怒吼,讓身後的人聽着心涼,蕭孟瑤更是震驚的擡起頭看着前面的人,背影顫抖,卻步步穩妥,柳月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這樣的疑問並沒有讓她產生太久,在湖邊,看着那白布蓋着的屍體,屍臭味遠遠的都能聞到,足以可見這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
連城疾步上前就要看屍體,被一旁的東方制止:“主子,您還是別看了,這……”
一個凜冽的眼神掃去,東方立馬識趣的後退,連城無法置信的走上前,蹲下身體,那白布之下粉色的衣角,正是她平日裡愛穿的裙子,只是曾經的紅粉如今變得廖無生機。
他顫抖着雙手,輕輕的撩起頭頂的白布,以往那張燦爛的笑臉如今被水泡的發脹猙獰,只看了那麼一眼,連城就放下了白布,冷冷的說:“這不是她。”
周圍的人因這句話驚得都涌了過來,東方從人羣中走出來,手裡的箭映入連城的眼中:“這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在屍體身上發現的。”
連城再次轉回頭看着地上的屍體,許久,失落的接過箭,如同失去最大的寶物一般,呆呆地說:“把人埋了吧。”
失落的神色,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蕭孟瑤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步伐顫抖,卻緊緊的握着箭,似乎那是一個至觀重要的物品,沒有人能夠替代,更沒有人能夠去征服。
接下來的整整三天,連城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吃不喝,任憑誰去叫門,都無動生息。哪怕是蕭孟瑤站在門口整宿整宿的勸他,也是吃了閉門羹。
漠然在蕭孟
瑤的逼迫下,終究還是把柳月說了出來,從漠然間斷的言談中,蕭孟瑤從沒有想過連城還有這樣的一面,有潔癖的他竟然會願意與別的女子同牀共枕,雖然漠然一再的解釋是他爲了打消那女人的防範。
只是只有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不是那柳月在他心裡的地位不一般,他又怎麼會願意與她在一起。
或許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的蹊蹺,她愛他,可是他愛她。
就在府中的所有人都爲主子擔心不已的時候,連城從房間走出來了,在沒有幾天前的失落和難過,相反變得比以前更加的肅冷,整個面孔如同冰凍了一般,讓望着心寒。
蕭孟瑤也發現他漸漸的不來看自己了,在他鎖在房間的那些日子,自己就被漠然帶去了另外一個房間,如今不同的院子見他一面是何其的難,更何況,他每日呆在府中的時間還超不過兩個時辰。
三少的改變不僅僅是府中,在處理城中的事物中,從以前的吊兒郎當逐漸變得處事雷厲風行,城中的幾個大案子都被他拿了下來,其中的一個貪污案還與二少爺有關。
這下南宮連祿和南宮連城算是徹底的開始了鬥爭,只有大少爺依舊置之度外的享受自己的生活,對兩個弟弟的爭執無動於衷。
柳月出城比想象中順利許多,幾日的流轉讓她和月兒變得格外的消瘦,真的就應了月兒的那句話,倆人的處境就如同要飯的差不多。
在城中不能肆意的討要吃的,只有出了城,或許還能在山地裡挖些野果吃,月兒的身體還不如自己,消瘦讓她的眼窩塌陷,再加上小丫頭的體質虛弱,每走幾步就會喘息不已,這樣的她讓柳月擔心,可是又沒有任何辦法。
誰料真是瓦破偏逢連夜雨,就在倆人出了城兩天以後,月兒病倒了,身體發熱讓她清醒的時間並不多,連帶的自己也有些頭暈眼花,柳月心裡清楚是這幾日的奔波讓她吃不消,而月兒更有可能是發燒了。
她對醫學不是太瞭解,只知道在荒郊野外得了風寒可以就地取材的找藥材,其中的一味板藍根能去熱降溫,板藍根她在現代只喝過沖劑,哪裡知道長的什麼樣子,唯一的印象也只是自己
在柳府中翻看的書籍裡輕輕的一瞥,如今事情逼迫到了這種程度,自己只得出去去找。
把月兒放在樹叢的隱蔽處,爲了以防野獸的的出沒,就在月兒周邊放了許多稻草來掩護,看着昏迷不醒的月兒,柳月的心愧疚的只滴血,如果這丫頭沒有同自己出來,那麼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輕輕的摸着她泛紅的臉頰,月兒竟然在這樣的撫摸中慢慢的睜開了眼:“小姐,這是在哪兒?”
“月兒你現在在這兒等着我,我去給你找藥材。”
月兒強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柳月見此只得把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輕聲的說:“小姐,別找了,月兒可能沒救了,奴婢不想讓您去冒險。”
柳月拼命的搖頭:“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你等我,等我現在就去給你找藥。”
月兒悲涼的笑笑,那乾澀的嘴脣輕輕的抿了一下:“小姐,我是奴婢,何必爲我做那麼多,還不如現在挖個坑,把我埋了。”
月兒的話如同炸彈一樣在柳月的心中炸開了鍋,她抱緊了月兒急切的說:“傻丫頭,不許再胡說八道,等我去救你,一定要等我。”
柳月把月兒放在地上,剛剛想要站起來,就聽到不遠處的國道上竟然有馬車路過的聲音,心下一陣欣喜,推推躺在地上的月兒:“丫頭,有人過來了,你再這兒等我,我去找人來救咱們。”
月兒早已經昏迷過去,見此,柳月只得把衣服脫下,把她裹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快速度額向聲源地走去。
馬車是自西向東走去,看樣子是剛剛從南宮城走出來,柳月站在樹叢中能清晰的看到馬車的外觀,琉璃堂皇的車身刷着金黃色的油漆,異樣的圖騰似是龍又像是鳳,看這樣子,能坐這輛馬車的一定不是平常之人。
柳月倒不怕裡面做的人是連城,現在全南宮城的人都知道自己被柳府的人逼死,就連唯一知情的南宮連城也被她的計策騙取,誤以爲她已經死了,她不相信,連城會聰明到能識破她策劃周密的計劃,更何況這輛馬車從外觀到掛飾都足以看的出來,這不是南宮城的人,或許是一個異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