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月兒捂住了臉,淚水不住地流了出來。
“還不趕緊滾!”
月兒倔強的仰起頭,站在房間門口擋住那唯一的出路:“我說了小姐不見客,就是不見客。”
柳玉拿着手絹在空中揮了揮,對身邊的嬤嬤說:“陳媽媽,遇見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奴婢知道。”
陳媽媽挽起手臂上的衣服,伸手就朝她的臉上打去,月兒捂住頭,也不知道躲閃就那樣趴在門上任憑她打來打去。
柳玉背對着她們,手絹在嘴邊掩着,洋腔怪調的說:“每一次讓陳媽媽打人,我的心裡就如同刀割了一樣,你要是能聽點話我也不會讓她動手打人,誰知道你這般的不識好歹,你倒是說說你這麼激動的不讓我見你家主子,莫不是你家主子死在屋子裡了,你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還沒有死,你就來鬧,我若是死了,只怕我這院子裡的房頂都讓你給掀了!”
身後突兀的話讓柳玉一驚,轉過身子就看到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柳月,冷冷的看着她。
看到柳月下意識的有些害怕,柳玉朝後退了幾步,那陳媽媽手裡還掐着月兒,月兒的臉上更是紅腫交加,看的柳月心裡分外的心疼,強忍着眩暈,走上前,一腳向陳媽媽踢去。
老太婆沒想到這三小姐能打她,躲也沒來得及躲就被踢下了臺階,趴在地上疼的亂叫喚。
柳玉氣得指着柳月:“你敢打我的嬤嬤,柳月你別太過分。”
“過分?你跑來我的地方,打罵我的丫鬟你就不過分?我踢她是給你面子,你要是在這樣鬧下去,我踢的就不是她,只怕是你。”
柳玉伸出去的手指,有些顫抖,她怕柳月,雖然此時的柳月臉色蒼白,臉頰上時而浮現的緋紅和臉色的汗水能看出來她還在病態中但是剛剛那重重的一腳,依然能證明出她的殺傷力,被她打過的柳玉,心裡怎能不害怕。
柳月懶得去管她在想什麼,走上前把坐在地上的月兒扶起來,小丫頭的臉上青腫一片,被那老太婆打的髮梢凌亂,手腕發青,柳月心疼的看着她身上的傷痕,再次轉過身子看着
柳玉。
柳玉被這樣的眼神嚇得後退幾步,以往的柳月縱然性情剛烈,又何時有過這樣的神色,似是要把人吃了一般的凜冽,眼眸發紅如血,看的柳玉只想臨陣逃走。
那趴在地上的嬤嬤更是急切的想要站起來,誰料雙手剛剛摁在地上,一隻腳就踩了上去,疼的她再次趴在地上哀嚎,柳月踩在她的腳上,重重的摁下去:“你可記住我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的人不是讓你隨便打罵,隨便欺負的,若有下一次,我就把你這雙手給廢了,你若是不相信,完全可以試試。”
“哎呦……哎呦……三小姐,我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打你的人,奴婢真錯了,哎呦……疼……疼。”
凜冽的眼神再次望向柳玉,柳玉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弱弱的說:“不……不是我。”
“柳玉,你記住,你不管怎麼做都是你的事,若是你再來我的院子裡胡鬧,我就讓你走着進來,躺着出去,不信,你也一樣可以試試。”
“我……你……”柳玉結巴的說不出話,索性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連同趴在地上的老太婆也爬起來,小跑着跟出去。
院子裡的人看着站在那裡的三小姐,紛紛的想要往後退,柳月笑了起來,轉過身子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眼神所到之處,如同利刀般刺破了他們的警戒,手中的東西紛紛掉在地上,衆人跪下急切的叫着:“小姐,我們知錯了,知錯了。”
柳月只覺得疲憊不堪,月兒趕緊上前攙扶住她就要往屋子裡去,柳月依靠在她的懷裡走了幾步,停下來說:“若是誰想走,完全可以走,只是待我病好了,你們這些走出去的人就別在想着回來了。”
房門緊關,站在院子裡的人面面相覷,這是第一次覺得三小姐變了,變得不再如從前那般的軟弱,變得似乎不再是她了。
人羣中有人輕輕的說:“小姐都這麼厲害,還走什麼走,幹活去。”
衆人拿起地上的東西又擺放回原位,向後院走去,人羣紛紛散開。
柳月靠在牀上,看着鼻青臉腫的月兒心疼不已,伸出手叫她:“你去把櫃子裡的藥拿出來,我給你上藥。”
月兒笑着安慰她說:“沒事的,這點傷不打緊,小姐您別擔心了。”
柳月埋怨的看着她:“你還說,你是跟她犟什麼脾氣,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今天是我醒了,如若哪天我不在,吃虧的不還是你自己啊。”
月兒嘟着小嘴可憐的說:“小姐,我就是看不慣她那樣說您,您都生病了,她還來說風涼話,我看不下去啊。”
“有什麼看不下去的,她無非就是想貪些口頭上的便宜,你就讓她佔去,又不會少胳膊少腿的,你看看你現在被打的都快成小花貓了。”柳月一邊拿溼毛巾擦她臉上的灰塵,一邊埋怨着說。
“她不就是想見我嘛,你就讓她見,跟她吵來吵去的,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知道了嗎?”
見月兒裝死不說話,柳月就加重了手勁,疼的她直抽氣,不樂意的說:“知道了,我都記下了。”
見她聽話的應下,柳月才放下心來,只是,今日柳玉的這一鬧,着實不再她的意料之中,看來病情要儘快的恢復,如若不然連月兒都要跟着自己遭殃。
第二日,二小姐去三小姐的院子裡大鬧不成反被欺壓的消息在府裡的下人之間傳來傳去,南院本是心心念念想要逃出去的人,反倒安安生生的留了下來,甚至比以前更勤勞。
月兒熬好藥端進來,對靠在牀上的柳月說:“小姐。看來這人真是不能太善良了,您以前對他們百依百順的,他們都不領情,如今您看一個個的就是不給他們發工錢,還都搶着要幹呢。”
柳月笑了笑卻什麼都沒說,面對這樣一個人心淡薄的地方她能拿什麼語言去評判呢,唯有沉默來應對。
或許是心態變了,柳月只覺得這苦澀的藥物也變得有效了,臉上的灼熱也慢慢的消散了,直到吃藥的第二天,清晨起牀,身上在無有那種精疲力盡,渾身無力的感覺了,就連月兒都笑着說她有精神了。
身體好了自然而然心情也會好起來,卻不然這柳府什麼都不快,唯有流言蜚語傳的最快,那柳玉自從柳月這裡離開以後,就時刻派人關注着南院,這些天見到月兒端着藥物進出,就知道她的病多半是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