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賭什麼?”
“總得有個賭注,這樣吧,若是我贏了,今晚上的燕窩你替我喝了。”鳳青瑤興起,想起那燕窩今日喝着總覺得有些噁心,每每喝完竟然連飯都吃不下了。
“小姐這恐怕不是打賭吧,這是要賞賜奴婢了?”
“怎麼會,你若是贏了那我便將新得一斛桃花香粉全都給你怎樣?”紫曦一聽都有些驚訝了,那一斛桃花香粉平日小姐都有些不捨得用呢,而且這賭注贏不贏自己都佔盡了便宜。
“你別拒絕,我可沒覺得你有什麼佔便宜的。”鳳青瑤說話的時候古靈精怪的。
“那好,小姐便說我們來賭些什麼?”
“就賭芸璃今日下午是開開心心的,還是略顯倦容怎麼樣?”鳳青瑤說的胸有成竹,再想想鳳懷清平日和芸璃連個人私相授受的樣子,越發覺得這事情也挺可笑的。
“我當然要選後者了,今日晨起我去叫她的時候她懶怠極了。”
“拭目以待咯。”鳳青瑤說完之後就拿起桌上的牡丹亭讀起來了,紫曦則在一旁添茶,時而還跑去小廚房那點時令蔬果來。
未時鳳青瑤總算看見了芸璃的身影了,輕喚了一聲紫曦像芸璃的方向努努嘴。
芸璃此時雖然步伐看上去沒有往日的沉穩,感覺她此時應該是有點無處施力的樣子,但是心情是頗爲愉悅。還能聽見她哼着小調,雖然手中拿着鳳青瑤洗淨的衣服,但是滿臉都是沐浴春光的氣息。
“紫曦啊,今晚的燕窩就是你來喝了。”鳳青瑤笑笑放下手中的書,走回自己的臥房了。
紫曦不明白,可是鳳青瑤又怎會不知道,看來芸璃爲了身份地位什麼名節都不要了,只巴望着能夠得到鳳懷清的垂憐。早日她原本還想着以後芸璃從她身邊走,怎的也要給她許配一個好人家。
卻不想她後來對她是如此背棄的,不過當時想着既然她願意,便也當個妾室送給鳳懷清也好,看現在這個樣子,芸璃早已經顧不得自己了,眼巴巴的將自己送到人家口中去了。
別說是妾室,就是通房丫頭恐怕都是芸璃高攀了,真是愚蠢。
芸璃卻沒想的那樣深遠,現在只要讓二少爺迷戀上她,那麼也早日可以到二少爺房中去了。以後自己就不用這樣被人使喚來去了。
也自從這日以後,芸璃跑去的更爲勤勉了,晚上勞累不說,白日裡還要早起幹活,芸璃也是時時都要對鳳懷清提上兩句,表明自己的辛勞。
鳳懷清表現的更爲憐惜,讓芸璃知曉他此時很感激她爲他做事。戀愛中的女子果然智商爲零,一點不假。
晌午剛從老夫人那邊用過午膳,回到房中休息不過一刻,就聽見芸璃哭哭嚷嚷的跑進來了。還聽見紫曦一直阻攔着她,示意讓芸璃不要吵到小姐休息。
“小姐,小姐,不好了。”芸璃不管不顧,既然紫曦攔着不讓她進,她此時也衝不進去,就站在門口大聲的吵
鬧。
引得院中的雜役的注意力都在看向這邊。
“紫曦,讓她進來吧”這樣大的聲響,鳳青瑤又怎會聽不見呢?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還帶着睡意的聲音。
芸璃一聽見讓她進去就匆匆忙忙的跑進來。
“怎麼了?”鳳青瑤側躺着看着此時跪在地上的芸璃,一隻手支着腦袋,隨着春天的午後顯得更爲慵懶了。
“小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姨娘吧。”芸璃一說到姨娘的時候鳳青瑤覺得自己的心裡一緊。
她的母親?鳳青瑤在這將軍府中最掛念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的自己無能,還沒有能力將母親從偏院救出來。
父親似乎是認定了母親私通,而這件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知情的人更是無處尋找了,想要從這件事情上面翻身更是難上加難。事情到了這裡就好像遇見了瓶頸,若是不能證明生母的清白,將軍就不會原諒她。
“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了?”鳳青瑤緊鎖着眉頭,迫切的想知道母親那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剛剛去廚房取些糯米粉,見那廚房並無幾人當值,一打聽才知道,大夫人去偏院跟姨娘鬧起來,現在大家都去那邊看熱鬧了,小姐,現在只有你能救姨娘了,聽說大夫人要打死姨娘呢!”
“什麼?”鳳青瑤一聽大夫人要動手,臉上皆是擔憂和震驚的表情。現在將軍在府中,大夫人就敢這樣做事,她真是什麼都不顧忌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我回來的時候特意從偏院看一眼,生怕穿錯了話,裡面哭喊聲一片啊。”芸璃將情況說的更加緊急了。
“怎麼會這樣呢?大夫人無緣無故的爲何去母親那裡?”鳳青瑤緊盯着芸璃的眼睛。
“怕是小姐上次和大小姐起了衝突,大小姐受罰一月,她不能拿小姐怎麼辦,便將這氣都撒到姨娘身上了,也不知姨娘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上次看見姨娘的時候她那般憔悴。”芸璃說的匆促。
“紫曦,快來幫我更衣,我要去孃親哪裡看看。”鳳青瑤此時急的睏倦都沒有了。
“可是...父親不允許我去孃親的院中,這般過去了,只怕非但救不了母親,還要被數落一番,別是給母親填了麻煩,這可如何是好?”仔細去尋衣衫的時候,鳳青瑤急的在屋中踱步。
“要不我還是別去了。”鳳青瑤有些泄氣了,坐在一旁。
“小姐,此時你若猶豫不決的,那姨娘可不是更加危險了?我們悄悄的過去,不驚動他人,姨娘哪裡缺衣少食的,怕是連藥物也沒有,不如我們都帶着去看看,這時候大家都在休息,速去速回。”芸璃在一旁敲邊鼓,也打消了鳳青瑤的顧慮。
鳳青瑤只帶了紫曦和芸璃二人,穿的也不招搖,這正熱的時辰也沒連人影都顯少見,自然也沒人注意到三小姐要去看她的母親了。
快到偏院是不但看不見人羣也不曾聽見有任何聲響。
“怎的不見有吵鬧的聲音?”鳳青瑤小心翼翼的,也不聲張。
“怕是夫人已經回去了,不知道此時姨娘是什麼情況呢?”芸璃連忙出聲解釋,還在一旁攙扶着鳳青瑤快走幾步。
“糟了糟了。”剛走進偏院,就看見芸璃上下翻騰着手裡的包裹。
“怎的了?你輕聲點。”鳳青瑤蹙着眉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偏遠破敗不堪,雜草叢生,閉上她之前的院落還要破敗。
一看便知道自己的孃親這幾年過的有多苦了,鳳青瑤有點傷感,但是傷感歸傷感,總歸人還在世。前世她母親死的不明不白,臨走時她都不能一看她的屍骨。
“小姐,準備的銀兩不見了,怕是剛纔放在梳妝檯上忘記拿了。”
“紫曦,你快回去將那些銀兩取來,路上小心着點。”鳳青瑤還不忘提點紫曦注意情況。
看見紫曦從院門中走出去,芸璃低着頭,眼中卻露出了兇狠的目光。小姐我也不算對不起你了,這些年我對你畢恭畢敬的,跟着你吃了這麼多年苦頭,如今你卻偏寵着紫曦,今日算是你的報應了。
芸璃心裡想着卻沒忘了帶着鳳青瑤一起走進臥房,鳳青瑤看着牀榻上病怏怏的孃親,雖然沒有任何的傷痕,但是整個人憔悴不堪。
這屋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屋裡面的窗子上還有一個破洞,真不知這冬日的嚴寒是怎樣熬過來的。
鳳青瑤看着孃親,自己的眼眶都溼潤了。走到牀邊上,輕輕的碰碰孃親那被歲月侵蝕的面龐,看她的模樣就知道這些年來她過得多麼悽苦。
這邊蕭條那邊卻是喧鬧的聲音,大夫人房中其樂融融的一片,大夫人和將軍兩人伉儷情深。還有兒子女兒在身旁,承歡膝下,可不是人生最快活的事情了?
幾個人聊天歡快,整個房間內都是笑語春風的。
“懷清這幾年跟着將軍在軍營,到真是成熟了不少,現在還真是有男子漢氣概了,將軍這幾年辛苦了。”溫氏馬上開始誇讚自己的孩子,還不忘了吹捧一下將軍。
“夫人不必掛心,邊疆的風沙雖硬,爲夫的身子也還算硬實。”將軍說話的時候手掌還緊握着大夫人大的手。
“將軍在邊關呆的苦了些,回來這些日子還沒去各處走走呢吧?今日天氣好,不如我們一同在府裡逛逛,也好看看各位妹妹,不然又要說妾身容不下各位妹妹了。”溫氏在將軍的身旁柔聲說道。
“是啊,父親,也四處看看麼,將軍府春日的景緻也不錯呢。”鳳伊舞也在一旁敲邊鼓。
“也好,那便一起出去走走。”將軍現下也沒有什麼公務,也覺得應該放鬆一下,說完便起身拍了兩下身上的衣物準備出去走走了。這身旁的人見狀,也都附和着跟着一起站起來,打算着出去轉轉。
鳳伊舞此時笑的比外面的春色要燦爛幾分,她都能感覺到等一下將軍發威的情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