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再無人能傷她

之前何當歸派小遊去給老太太報信,就說是聶淳突然出現在花園,打跑了面具人救回了自己,而後聶淳又再次離去。老太太聽後大念“阿彌陀佛”,殿上衆人,尤其是段曉樓都是大鬆了一口氣。段曉樓那個發自內心的欣喜表情落在了關筠眼中,不免在不悅之餘產生了幾多疑惑,曉樓哥哥爲何對那個何小姐如此着緊?

而彭漸一聽三妹妹受到驚嚇,現在回去休息了,想到之前她還沒吃飽飯,於是將他剛纔匯聚的那一碗“精華菜餚”連同幾樣點心裝進食盒,要去探三妹妹一探。彭時阻攔弟弟不成,只好跟着一起來了,一來監視弟弟,不讓他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和言辭,二來自己也很好奇,剛剛被那一個殺意濃烈的刺客捉去了多時的丫頭,真的是毫髮無損嗎?她真的是被那個“突然出現”又“再次離去”的聶淳所救嗎?

不過彭家兄弟和小遊一起到了桃夭院後,發現何當歸還沒有回來,彭漸又向小遊確認了一次,三妹妹是否真的獲救,真的安然無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就安心等待。另一邊,蟬衣和槐花接過食盒打開,發現了蟹黃包之後,歡呼一聲就很不客氣地開始吃了,一會兒工夫就幹掉了兩盤,因對方是女孩子,彭漸也不好出聲阻攔說“那是我帶給三妹妹的,你們少吃點兒!”

而彭時則是大感疑惑,那位三妹妹究竟是怎麼教下人的,送來的東西主子連見都沒見過,就先讓丫鬟吃掉了一半兒。之前,這個叫小遊的操着山東口音的小廝去報信的時候,居然管三妹妹叫“姐姐”,聽得老太君也大感奇怪地追問了一句,可那小遊只說“是姐姐讓俺叫她姐姐的”。於是湯嬤嬤對老太君說,“反正如今沒人受傷比什麼都強,這樣的小事改天再去問三小姐好了”,老太君也信服地點點頭,再呼兩聲“阿彌陀佛”。

如今三妹妹回到了桃夭院,看見一食盒東西被兩個小丫鬟吃的七七八八,不止不生氣,還笑眯眯地拿起帕子給那個圓臉小丫鬟擦嘴,真是不可思議。彭時心中納罕不已,這三妹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桃夭院裡難道沒有主僕之分麼?

何當歸先給小遊安排了住處,讓他下去休息,然後扭頭問蟬衣:“大門口溼淋淋的一片是什麼,剛纔回來嚇了我一大跳!”

蟬衣樂呵呵地告訴她:“咱們院子裡不是新來了好多菊花麼,我就先去給花澆了水,然後又在院裡院外灑了好多水,小姐你不懂,這菊花聞的就是個冷香味兒,清涼涼的有水汽兒纔好聞嘛!”

何當歸翻了個白眼,爲了這點子“水汽”差點嚇掉了她的半條魂兒!想了想她又問:“你見沒見過我房裡的那張臉譜?在兔兒鎮上買的那張?”

蟬衣掩口道:“小姐莫非你能掐會算麼,還沒回房就知道你的臉譜沒了!”

“怎麼沒的?”何當歸的這個疑問已經憋了一晚上了。

蟬衣戳着細細的手指,不好意思地道歉道:“之前我給你打掃房間,你的屋裡有一隻蚊子我就去打蚊子,可是一不小心剛好打在了你的臉譜上,臉譜被弄髒了我就去洗臉譜,洗完發現太溼了我就拿去晾乾,突然風來了就吹走了。”

“風吹走了?”何當歸挑眉。

“是啊,”蟬衣繼續說,“我瞧見那臉譜被吹出了院牆,還聽見了‘當’的一聲落地聲,可是追出去看時,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何當歸暗自流一滴冷汗,幸好是“什麼都沒有”,估計那個撿到面具的刺客和蟬衣是擦肩而過了,如果蟬衣早出去片刻,大概就要跟那個刺客撞上了!瞧着蟬衣轉頭又去悄悄捏點心吃的快樂樣子,何當歸讚歎道,這丫頭真是個有福氣的人,竟然兩次遭遇那個吸食人血的高手都安然無恙,而且每次的情況都是差一點就走入懸崖,卻在走入懸崖的前一刻收住了腳步——看來老天也是長眼睛的,懂得什麼樣的人不應該死。

經過了這一場虛驚,何當歸覺得自己身體更加虛脫了,此時,風言風語還賴在桃夭院不肯走,不過他們見何小姐就是堅決不肯發下誓言,也不太愛搭理他們了,於是他們就走“丫鬟政策”。見何小姐看上去很疼蟬衣那小丫頭,於是他們就將蟬衣拉到一旁嘀嘀咕咕,想求她幫忙,勸她家小姐不要把他們的秘密講出去。

此時,彭漸看上去也沒有要告辭的意思,東拉西扯地說個不停,彷彿是心裡憋着什麼想說的話但一時開不了口,所以要先扯去一通閒篇。不管他是什麼心思,何當歸都已經沒心思亦沒力氣去猜了,她很需要睡覺,對槐花說了句“你替我招呼客人”,她就逃一般地躲進自己的房間,緊緊地掩上了門。

終於只剩她一個人了,終於可以休息了,終於可以一個人舔舐傷口了。

“喂,你快幫我解毒,”黑漆漆的房間裡有一雙清亮的眼睛,彷彿雪夜中的兩盞燈火,“我中了你的毒了。”

“你,中毒了?”何當歸謹慎地打量着坐在陰影中的孟瑄,問,“嚴重嗎?”

孟瑄輕點了一下頭:“還好,就是腿走不了路了。”

何當歸歪了下腦袋:“腿走不了路了?那你怎麼跑到桃夭院來的?”

“費了點兒事。”孟瑄隱晦地答道。事實上他費的勁兒實在不小,先設法說通了父親讓自己在羅府留宿,又等欣榮殿的衆人走光了之後,悄悄地跟在彭漸他們幾人的後面……倒立着用雙手“走”過來的。

何當歸致歉道:“瑄公子,我不知你也有內力,因此把‘茶露’直接加在了茶壺中,實在抱歉。其實你中的這種‘茶露’不是毒藥,而是一種專門用在習武之人身上的麻醉藥,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解,只能等藥性自己褪去,勞煩你將就個兩三天吧。”其實不獨他一人,當時大殿之上所有聞過香味的人都中了這種麻醉藥,不過只有茶案旁邊,碰過茶水的四人藥性被催化開了而已。

彼時,她用銀針封了自己的中府,沒有吸入那道香;而老太太沒有內力,不受影響;麻醉藥瞄準的目標人物,那個面具刺客,業已經嚐到了苦頭,動用了緊急保命之法才暫時擺脫了藥性;可自己倒是小看了這個孟瑄,沒想到他的內力也深厚到了會被安息草所牽制的地步。

因爲她記得書上曾說,只有功力在一甲子以上的習武者,吸入安息草之後纔會有麻痹症狀,症狀的表現情況因人而異,有全身麻痹者亦有半身麻痹者。事實上,何當歸覺得自己的功力也肯定到不了一個甲子,不會受安息草的影響,用銀針給自己封穴只是以防萬一。

“將就?”孟瑄劍眉一掀,“你的意思是,我未來的三天裡都不能走路了?”

何當歸點了下頭,只覺得頭暈得緊,腰間的帶脈穴被一道道的真氣堵塞得非常難受,唉,沒想到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還是不能安靜地休息……天大地大,難道不能有一個讓自己默默治癒傷口的角落嗎?她賭氣地看了對方一眼,反正是個小孩子,管他的呢,於是在對方略驚詫的目光中解去披風,又脫下外裙丟在地上,像一個患了腰痛症的老太太一樣艱難地爬上了牀,扯過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太好了,她有了繭了,躲在這裡面,再沒有人能傷害她。

孟瑄敏銳地察覺到,這丫頭不像晚上宴會時那樣輕快自在了,這纔是真實的她嗎?還是被那個人擄去的時候受了傷,所以身體難受到不耐煩應付自己?沉默了片刻,孟瑄問:“那人傷到你了嗎?我略懂……用內力爲別人療傷的方法,我可以幫你治內傷。”

何當歸悶在被子裡不想說話,不管是外傷、內傷還是心傷都隨它去吧,時間久了總會好的,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靜而不受打擾的角落。自己的逐客令這樣明顯,那傢伙看不出來麼?

得不到迴音的孟瑄索性也陷入了沉默,一邊繼續嘗試運功逼出麻藥,一邊想着自己的心事。

此次揚州之行,真是一波三折險象環生,先是在兔兒鎮救下了素瀟瀟,後來又被錦衣衛的精英人物幾次三番的追殺,幸好在自己傷重失血的危急時刻,遇到了一個善心的小道姑懷弈,不只爲自己包紮了傷口,還將貼身的衣物脫給自己穿,若不是她,只怕自己又要重新投一次胎去了。

那一日她和她的同伴走了之後,自己先吃下了她餵給自己的止血草藥,又生吃了她留給自己的那幾只鳥蛋,感覺恢復了一些力氣,纔在那座山上覓到了一個安全的療傷所在,一直等錦衣衛搜山的人走了幾天後纔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那座山上唯一的道觀水商觀,打聽法名中有“弈”字的師傅,最後找到了那位小道姑懷奕。

令人難過的是,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了。細問之下他才知道,原來那一日她救完了他之後,與同伴一起回道觀的時候遇到了山中的野獸,她二人雙雙跌落懸崖。跟她一起的那個道姑當場被摔死,她雖然幸運地撿回一條命,可是卻撞到了頭部,失去了很多的記憶,包括曾經救過他的這一部分。

不過當他拿出那套救命恩人的小衣時,她立刻就認出了那是她的衣物,再加上她在道觀的藥廬做事,諳熟藥理,並且經常在這座山上採藥,與那一日救自己的那個穿道袍的女子情況都相符,所以他很肯定懷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懷奕不但救了自己性命,而且她失憶和失去摯友的事他也有責任,再加上自己曾穿過她的貼身衣物,於情於理都要對她負起責任和還報恩情。因此,他問她可願還俗,跟他一起離開道觀,重入紅塵。開始她是猶豫的,不過自己鄭重承諾了將會照顧她一輩子,於是她答應還俗並跟他回家。

後來到了揚州,他聽說那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酷吏”耿炳秀要來處理一樁知州貪污案,即將到達揚州,那等惡賊決不能放過,於是他讓家僕將還俗之後取名爲“紫霄”的懷奕先送回京城孟府。

他問過紫霄的身世,得知她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大戶之女,只因不願在親戚的家中過寄人籬下的屈辱生活,才毅然決然地上水商觀出了家。

他思忖道,自己既然將恩人接出了道觀,必然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可以在孟府過得好一些。若是讓她半主半僕的住進孟府,一日兩日裡還可以告訴衆人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日久天長下來,她沒有一個講得出口的身份,難免會被府中之人欺侮。只是她的出身過低,做不得他的夫人,因此他就讓家僕先以“姨娘”的名義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廬風園,也好讓她住得安心。

反正家裡的六個兄長都已有了妾室,母親也曾往自己房中放過三個通房丫頭,只是自己不想瞧見那三個女人成日裡爭風吃醋勾心鬥角愛慕虛榮的模樣,索性一起打發走了。如今他從外面帶回去一個妾也不算逾矩,紫霄出身於道觀,也算是身世清白,再加上她曾救過自己性命,相信母親也會對她滿意並善待她的。

而素瀟瀟是天字第一號欽犯胡惟庸的養女,不能往家裡放,可她是自己前世的朋友,實不忍看她繼續流落江湖,賣藝爲生。在他看來,女子無論是性格堅強的,還是身懷武藝的,本質上仍然是柔軟易受傷的,因此保護女子是男子的天職。

儘管素瀟瀟獲救之後,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驚豔和傾慕,儘管自己對她並無男女之情——事實上,前世十九年加上今世的十一年裡,他還從未對哪個女子動過情,大概他天生就是個無情之人吧——儘管前世一個把酒言歡、縱論古今的朋友用那樣的眼神瞧着他,未免讓他感覺極不自在,不過他還是託了陸風鏢局將她送去京城,暫且安頓在自己的別院。只希望她能儘快依着前世的軌跡,遇見那個叫“羅白及”的男子並愛上他,那樣自己就可以抽身而退,祝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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