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小荷才露尖尖角
季建平臉色陰鶩的走出老師的辦公室，此時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是真正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他甚至可以預想到，何佳柔的這件事會成爲他人生的一個污點，而何佳柔的未來只怕也毀了，一個沒有未來的女兒，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需要繼續投下精力。
何佳柔跟着季建平走出學校，此時她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剛纔班主任說了，讓她暫時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算是避嫌，等到這個風頭過了，她再回學校上學就可以了。
何佳柔現在心裡並不關心上學的事情，事實上，在發生這樣的醜事曝光以後，她也不想上學了，她心裡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裡，她想要回去，她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一覺醒來，什麼都沒發生過。
然而，這世界，不是人人都有重生的資格，重生也未必是老天爺對你的恩賜，有時候是另一種等價交換。
季建平推出自行車，看着何佳柔的臉色不善，“上車！”
何佳柔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輛破自行車，扭頭就走，固執而偏激的不肯上車，因爲她覺得，那樣的自行車，只會降低她的割掉，侮辱她的身份。
“我說上車！”季建平此時完全沒有耐心。
何佳柔不理會季建平，拼命的朝前奔跑着，季建平也怒了，不想再管何佳柔，便是騎着自行車跟在她後面，道路上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面，女兒在前面拼命奔跑，父親在後面騎着自行車悠哉的跟着。
何佳柔一回到家裡，便是跑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門反鎖，任由季建平在客廳發火踹門也不理，她將窗簾拉上，整個人都躲進了被窩裡，現在的她猶如一隻驚弓之鳥躲進了自己的龜殼裡，不肯去面對外面的世界。
季建平最終還是用鑰匙打開了門，蘇美芬也在這時候回來了，夫妻兩人因爲這件事一肚子火，卻在開門後，看到何佳柔蜷縮在被窩裡哭泣，頓時又心軟了。
季建平覺得，何佳柔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即便那些照片是真的，只能原諒她的年少無知纔會被人利用，畢竟這個女兒始終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
接下來的日子何佳柔沒有去學校，卻每天都會買一份報紙回來，然後就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看報紙，她是在等待，等待一個人，想從青市日報上看到陸厚則什麼時候來青市的消息。
何佳柔不想出門，因爲只要一邁出家門，她就會面對鄰居的那些有色眼光已經他們在背後戳戳點點的，她這一次是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夜，錢文倩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跟着趙鐵根來到了和朱廣茂約見的地方，心裡有些緊張忐忑，雖然季蘇菲已經安排了人專門教她一些東西，但是真的要面對這樣的大場面，她還是難免打顫，即便她現在只是趙鐵根的一個助手。
朱廣茂很囂張放肆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到趙鐵根和錢文倩來了，眼珠子在錢文倩的身上滴流提溜的轉悠着，“喲，趙老闆，這是你的……新歡？”
趙鐵根一看朱廣茂那眼神，就知道這老東西在想什麼心思，笑眯眯道：“我的助理！”
“助理？哦……”朱廣茂猥瑣的笑着，“你們這些人就喜歡扯那些冠冕堂皇的頭銜，就好像現在那些大老闆身邊喜歡配秘書，其實就是個情人，大家心知肚明！”
錢文倩看了一眼趙鐵根，直到朱廣茂還是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他怎麼想都無所謂了，他們根本不需要解釋什麼，她今天來是跟着見見世面的，還沒有輪到她說話的時候。
趙鐵根看着朱廣茂，冷聲道：“現在風聲這麼緊，朱老大怎麼一點兒都不收斂？誰不知道，現在hv病毒流行嚴重，你就不怕你的場子裡出事麼？”
“這年頭，可不就是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我們沒有找老闆你財大氣粗，一點小病毒就嚇得你關了夜宴，這一天得損失多少錢啊？我想着都心疼……嘖嘖……”
朱廣茂分明就是在奚落嘲諷趙鐵根膽小怕事，趙鐵根也不生氣，只是繼續說道：“我今天來找朱老大你，沒有別的事，我的夜宴暫時停止營業，恐怕對朱老大你也是殃及池魚，我知道朱老大的人一直偷偷帶人到我夜宴搶生意，可這事兒……不厚道啊，何況現在，誰都知道這種事歸寒社管，朱老大，咱們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這樣難混啊！”
“難混？哈哈哈……我呸，老子出來混的時候，刺頭那傢伙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呢！他以前可不就是黃龍身邊的一個跟班，趙鐵根，我勸你識時務爲俊傑，這寒社遲早會被我搞到手裡！”
錢文倩不樂意了，這些日子她對寒社的內部一些情況多少也有些瞭解，便是輕蔑而尖銳的笑道：“朱老大，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先不說黃龍之前的青幫被寒社吞了，朱老大的眼裡難道看到的寒社只有區區青市嗎？還是朱老大忘了，這刑天幫也曾是寧省的第一大黑幫，如今可也歸屬寒社了！”
朱廣茂的眼底閃爍着兇光，拍着桌子，指着趙鐵根道：“姓趙的，你就是這麼管你的女人的？男人說話，也輪到一個娘們兒開口？”
趙鐵根瞪了一眼錢文倩，卻沒有責怪錢文倩，“朱老大，我記得我剛纔就介紹了，這是我的助手，我能帶她來，自然這件事上，她也有說話的權利了！”
“呵呵……趙鐵根，真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堂堂一個寒社居然讓女人來當權，男人都去吃乾飯了嗎？在老子這裡，女人那都是乖乖聽話的，不聽話，老子就訓的她聽話，女人就和那牲畜一樣，全靠你男人怎麼去調教！”
朱廣茂口中是對女人的不屑和奴役，不只是重男輕女這麼簡單了，而是一種扭曲的宗教思想。
朱廣茂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隨後便是有人拽着幾個年輕的小姑娘來了，這些女孩看起來也不是十六七歲的花季年紀，然而此刻她們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脖子上還拴着狗鏈子，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被毆打的傷，甚至是不允許穿衣服，就這麼被拉出來了。
錢文倩驚恐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因爲這幾個女孩中有她認識的，就是她們學校的女生，其中一個就是王樂樂，當初李睿的那個前女友，後來因爲李睿追求季蘇菲的事，找季蘇菲麻煩，卻被教訓了好幾次，她居然來了朱廣茂這裡。
錢文倩突然看到了這個圈子最陰暗的一面，就是倘若自己當初走錯一步，恐怕現在被赤身如狗一樣拴着，打的渾身遍體鱗傷的人就是自己了。
在認識季蘇菲之前，她和王樂樂一樣，一心想着成爲大姐大，迷戀電影《古惑仔》的情節，希望自己也能認識黑社會的人，然而她們只是學生，外面的世界不是自己可以輕易觸碰到的。
所以那時候，在青幫混的李睿就是衆人眼中的大哥大，她們都想要通過他成爲大姐大，直到後來，她見識到了季蘇菲的狠絕，她才知道，混社會不是嘴上說的那麼簡單，想象是豐滿的，那日在臺球室，她終究是沒有做到季蘇菲那般沉着冷靜，一棍子一棍子的幾乎要把刺頭活活打死，她終究如小女生一樣嚇得尖叫躲在一邊。
若不是季蘇菲給了自己機會，她完全無法想象，此時此刻，她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看着王樂樂等同校女生的遭遇。
王樂樂和幾個女孩子在看到錢文倩的時候，眼神中都閃爍着希翼的目光，“錢文倩……文倩……”
“安靜，給我閉嘴！”朱廣茂見女孩子們不安靜了，立刻拿起皮鞭子起身抽打着她們，幾個女孩子疼得蜷縮着身子，在地上哀嚎着求饒。
“哭什麼哭！”朱廣茂有個怪癖，就是喜歡折磨女孩子，從這些女孩子身上的傷看來，她們都是受害者，誤入歧途的受害者。
“你他媽還想報警，敢逃跑，老子告訴你，就算你跑了，老子一樣可以砍死你全家……”朱廣茂恐嚇威脅着。
“住手！”錢文倩到底是年輕，是個女孩子，正義感和憐憫心的作祟下，讓她沉不住氣的喊出來，她上去推開朱廣茂，朱廣茂一下子沒站穩，後退了幾步，幸好被小弟扶穩了。
趙鐵根蹙眉，覺得這丫頭到底是個孩子，太沉不住氣了，壞事了。
“他孃的，趙鐵根，你這個小女人也不懂規矩了，我可是好心給你看看怎麼調教女人，趙鐵根，女人這麼野蠻可不好！”朱廣茂眼神中閃爍着嗜血的殺戮，彷彿要把錢文倩給咬死，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容不得女人挑釁的男人，一種極度心理變態扭曲的精神病患者，只是沒有人發現而已。
“朱廣茂，他們可都是學生，我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好！”錢文倩冷笑，“這事兒我們是看見了，傳出去了，這麼多學生家長聯合起來，你覺得你能跑的掉？就算他們忍氣吞聲了，政府能放過你？逼迫未成年少女從事非法活動，如果你不懂法律，我可以安排一個律師告訴你！”
“呸，別和老子談法律，老子不吃這套。老子是什麼人，老子就是剛從裡面出來的！”
“我要帶走她們，朱廣茂，開個價吧！”錢文倩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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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