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會給,但不是現在!”季蘇菲的眼中掠過一一抹幽光。
顧齊禹默了,他還是通緝犯,逃獄出來的通緝犯,“你剛纔不是說,會給我我想要的嗎?”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適合出現在他們面前嗎?”
“後天任務結束後,我可以……回老家看看嗎?”
“嗯,至於你的住所,我會單獨爲你安排一處,我想你也不喜歡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吧!”
“後天?”顧齊禹沒想到任務來的這麼快。
季聽到了滿意的答覆,點頭道:“這支槍就是你的了,以後會有更好的,後天……用它去殺一個人!”
顧齊禹吞了一口口水,“我可以替你做事,不過……僱傭兵的事,我未必能幫得上忙,不過……我盡力!”
“過去一分鐘了,考慮的如何?”季蘇菲淡淡的問道。
顧齊禹緩緩的擡起頭,僵硬的側臉看着季蘇菲淡然的表情,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見證了奇蹟還是遇到了魔鬼,這個少女,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就在顧齊禹吐出一口濁氣的時候,一顆子彈從耳邊飛過,身後的季蘇菲已經開槍了,顧齊禹震驚的看到,驚飛的小鳥直接被殘忍血腥的打爆了頭,身體如飄零的落葉墜落下去。
一槍射出去後,小燈泡被打破了,驚飛了小鳥,顧齊禹低聲咒罵了一句,有些懊惱自己的水準,卻又覺得,這個距離明顯超過了之前他破的記錄一千五百米,能打到這麼一個小燈泡已經很不容易了。
顧齊禹熟練的架起槍,瞄準那隻小鳥,不得不承認,這個距離,還是那麼小一個點的目標,的確有難度,不過雖然他有一段時間沒有摸到槍了,不表示,他就安全生疏了。
“開始吧!你先!”季蘇菲不給顧齊禹質疑的機會。
“我們?”顧齊禹疑惑的看着季蘇菲手裡的狙擊槍,說實話,他有些不相信季蘇菲的實力,更擔心她沒打到小鳥,反而傷到人,打草驚蛇了。
“我們的目標就是那隻小鳥!”季蘇菲終於下了任務。
顧齊禹一愣,他是沒有看到什麼小鳥,沒想到季蘇菲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得這麼透徹,立刻低頭使用狙擊槍上的瞄準鏡,果然看到了燈泡上站着一隻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小鳥。
“那燈泡上有一隻小鳥!”季蘇菲繼續說道。
“你要測試我?”顧齊禹覺得有些冒險,這樣在城市裡貿然使用狙擊槍很容易被發現。
兩個人走到了露天台上,顧齊禹才發現,季蘇菲的手裡也多了一把m24的狙擊槍,“看到前面那個燈了嗎?”季蘇菲指了指遙遠的天邊,那裡依稀可以看到一盞亮光,那只是“夜宴”夜總會頂樓天台上的一個小小的照明燈。
白羽揚即便是好奇,也不會跟上去,季蘇菲身上有太多秘密,都不是自己有命去窺覷的。
很明顯,絕對不可能,那就是一把真的狙擊槍!
白羽揚在看到顧齊禹手中抱着的狙擊槍時,先是一愣,下意識的認爲那只是玩具,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男人被囚禁起來,難道就只是一個玩玩具槍的傻子嗎?
顧齊禹的眼神一暗,隨即抱着狙擊槍跟在季蘇菲後面,這是他第一次走出這個別墅的地下室,看清楚整個別墅的裝潢,在客廳裡,他又見到了那個少年,白羽揚。
“跟我過來!”
顧齊禹不明白季蘇菲這話是什麼意思,卻看到季蘇菲已經起身要離開房間了,“你要去哪兒?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顧齊禹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那把狙擊槍,卻聽到季蘇菲鬼魅的聲音傳到耳邊:“我只是需要你幫我做事,而我也會付給你相應的報酬,但是……狙擊槍這東西,我不是非要依賴你不可,雖然你很厲害!”
“你可以試試!”季蘇菲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總讓人不寒而慄。
“你不怕我殺了你?”顧齊禹疑惑的問道,他剛纔看過了,這狙擊槍裡子彈上了膛。
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顧齊禹一直沒發現櫃子裡有槍!
顧齊禹接過槍,小心的擦拭摸索着,片刻後再看季蘇菲,她依舊是很淡漠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擔心被自己手中的槍殺死。
“m24!”顧齊禹看着季蘇菲手中的狙擊槍,整個人都有了精神,他沒想到,自己還有摸到狙擊槍的機會。
季蘇菲轉身打開一閃櫃子的門,從裡面取出一步帥氣的狙擊槍,顧齊禹在看到那隻狙擊槍後,頓時眼睛一亮,他是個愛槍的人,可以說勝過自己的生命,對一個狙擊手來說,丟了槍就等於丟了命。
季蘇菲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波瀾,卻讓顧齊禹的靈魂顫抖了。
“這些你不用問,我只需要你爲我做事,就這麼簡單而已,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回把你送回監獄,我會把你送到地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顧齊禹越發覺得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範圍。
“我知道,不只是在警校待過,也曾去部隊待過一段時間,我想你應該認識不少人,而我,恰好需要一些僱傭兵,你懂我的意思!”
今生,季蘇菲比組織先一步帶走了顧齊禹,她要給他彌補前世的遺憾,不過前提是要他將靈魂賣給她。
顧齊禹如一個行屍走肉活在組織裡,成了一個只會舉着狙擊槍殺人的工具,整天除了酗酒,似乎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
前世,組織雖然救了他,卻不容許他和過去的任何事扯上關係,無論是仇恨還是親情,他只是一個死人,沒有活人的權力。
季蘇菲看着這個男人,前世他也曾是自己的老師,如今……
“你不是說,我可以替你殺人嗎?”顧齊禹盯着季蘇菲的眼睛,希望能抓住最後一次機會。
“我說了,我能給你你想要的,那麼你呢?那麼你呢?你能給我什麼?”季蘇菲的手指拂過顧齊禹的臉頰,指尖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便是從顧齊禹臉頰的肌膚中滲透出來。
“這些……你真的能給我嗎?”
“這種事,不是你需要擔心的,我既然救你出來,自然有我全套的計劃,你如今想要的,無非就是能爲你的父母頤養天年,可以得到自由,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不是嗎?”
“你憑什麼認爲我要幫你做事?就因爲你救了我?事實上,這樣只會讓我成爲一個永遠不能見光的通緝犯,你覺得我會高興?”
“我知道,你是一個神槍手,還在警校的時候,這個稱號就很出名了,你擅長的狙擊槍據說曾破過一千五百米以上的距離,這在世界上是很少有的!”
“你要我幫你殺人?”顧齊禹終於明白了季蘇菲的意思。
季蘇菲很直接的放了一沓鈔票在桌子上,“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不過……你要拿起你的槍,爲我效勞!”
“什麼意思?”
“把你的靈魂賣給我,替我做事,我可以接收你的怨恨!”季蘇菲漫不經心的說道。
平靜了許久,顧齊禹再次擡眸打量着眼前這個毫無任何情緒的女孩,“說吧,你把我從監獄裡帶出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一直覺得,做了警察就能聲張正義,真他媽的天真,警察……警察根本什麼都靠不住,比那些所謂的罪犯還要陰險,至少那些看起來窮兇極惡的人,還有兄弟義氣……”
他原本該有大好前程等着自己,他原本應該擁有一份自己滿意的工作、心愛的妻子,將爲自己操勞了一輩子的父母接過來頤養天年,可是這一切,全都被打破了。
他恨……他如何不恨?
顧齊禹的眼中全是仇恨和怨怒,他不知道季蘇菲是通過什麼渠道對自己瞭解的這麼清楚,但是無疑的,在監獄裡死灰的心在這一刻被季蘇菲點燃了。
季蘇菲平靜的講述了顧齊禹之所以會坐牢的故事,“而你最心愛的女人,卻在這時候,嫁給了那個污衊的你同伴,你的同伴如今可是升遷做了特警部隊的指揮官。這一切原本都應該屬於你的,可惜……你什麼都沒有了!”
“完成了任務就意味着你歸回警隊會升遷,自然的也就威脅到某些人的利益,一次執行任務中,你誤殺了人質,這個人質也是你的同事之一,這原本並不是你的錯,可你的同伴卻在這時候落井下石,污衊你公報私仇,你之所以會誤殺是因爲你與那個同事有糾紛,就在去年年末,你被判刑,終身監禁!”
“你回國後,做了特警,你的第一個任務是做臥底,這個臥底一做就是三年,成功完成任務後,你就可以回到警隊堂堂正正的做一個警察,因爲在做臥底的那三年裡面,你愛上了一個女人,可是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儘快完成任務,這樣才能讓那個女人的家人接受你。”
“二十一歲那年,因爲成績優秀的你得到了豐厚的獎學金和一個去香港皇家警校學習的機會,二十三歲,你順利畢業,你原本有機會留在香港做警察,只是可惜,當時只有一個名額,這個名額並不曾落在你的頭上。”
“顧齊禹,28歲,璋省徽州人,十八歲考上璋省警校,成績一直都是a,強項是射擊,最擅長的武器是狙擊槍。”
季蘇菲的臉上幾乎看不到多餘的表情,似乎永遠都是那麼淡漠,又如鬼魅一般,讓人詭異的狠,若非是這明亮的屋子裡,顧齊禹真懷疑這個女孩根本就不是人。
明明是劫獄,被兩人這種語調說起來,彷彿就是很尋常的一件事。
“我……叫顧齊禹!”顧齊禹有些尷尬的自我介紹,因爲不知道如何迴應季蘇菲,“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顧齊禹是這麼認爲的!
一個會這麼溫柔平靜的介紹自己的孩子,應該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
“我叫季蘇菲!”季蘇菲簡單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是這麼一句話,卻是莫名的安撫了顧齊禹不安的情緒。
“把我從監獄裡拉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顧齊禹咬着牙問道,想到自己之前是被這女孩子拖出來的狼狽樣子,心裡就冒火。
“你到底是什麼人?”燈光下,顧齊禹總算是可以很清楚看到對方的面孔,一個很漂亮清雅的女孩子,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如同一個瓷娃娃,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會殺人的人。
前世季蘇菲是經過日日夜夜的各種特別訓練,是組織最出色的特工,而她的槍法,恰好就是顧齊禹教的。
前世在組織,顧齊禹除了槍法精湛意外,身手不是十分出色,他也不是個積極上進的人,或許他自從進入組織後,就變得頹廢了。
被戳穿僞裝的那一刻,顧齊禹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要去擒住季蘇菲,卻再次被季蘇菲壓制住了,“你不必掙扎,你的每一個動作,我都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
片刻後,清冷的聲音傳來:“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季蘇菲推開房間的門,一步一步走到牀前,低頭看着“沉睡”的顧齊禹。
顧齊禹躺在牀上緊閉雙眼裝睡,全身卻如刺蝟一樣緊繃着,對外界完全的防備起來。
顧齊禹覺得不是,因爲這腳步聲要比那個少年的腳步聲輕太多的,卻又不是那種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就如貓兒一樣,天生就是這般優雅輕盈的腳步。
即便這腳步聲十分的輕,顧齊禹還是聽到有人來了,是那個每日定時送飯來的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