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今非昔比

卷一 004 今非昔比

“右相大人跑到這裡來,該不會是爲了接本郡主回京吧?”南宮玲瓏眨着杏眸,皮笑肉不笑地說着。她剛回來,聞人初就知道了,在這裡等候着,可見聞人初的消息靈通至極。

一路上她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多管閒事,一路往京城趕回,每到一處地方都沒有多作停留,這個男人竟然提前獲知了。

“正是,不知道郡主大人可否賞臉?”聞人初笑着,上前兩步,站到了南宮玲瓏的馬匹旁邊,略略地仰着臉看着南宮玲瓏,右手伸出至南宮玲瓏的面前,淡笑着:“郡主大人請下馬吧。”

南宮玲瓏笑,漂亮的杏眸裡閃爍着狡黠,她伸出左手至聞人初的面前,在聞人初要握上她的手時,她倏地一掌拍出,拍向了聞人初。

一年了,她刻苦學藝,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學成歸來,她最想知道的是她能否打敗聞人初了,就算不能打敗聞人初,至少也要打成平手,纔不枉她遠走漠北一年。

聞人初淡定自若,伸出的右手也改成了掌,與南宮玲瓏過掌,一掌之後,兩個人迅速變換招式,聞人初的招式變成了搶奪,意在把南宮玲瓏扯下馬來,而南宮玲瓏的招式依舊是以攻爲主。

一個坐在馬背上,紅灩的櫻脣上猶掛着迷人的笑,一招一式看似溫柔,如同別人的舞姿一般,一個站在馬的身旁,俊美的臉上也掛着溫和的笑容,多情的桃花眼灼灼中帶着笑意,一手負於身後,一手不停地變換招式,拉,勾,扯,想把馬背上倨傲的少女扯到自己的懷裡。

他是迫不及待想摟摟她,聞聞她身上的清香了。在她失蹤後,他一直都和水雲煙親密接觸,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誤以爲水雲煙是他右相大人的紅顏知己,讓水雲煙的身價暴增,可是水雲煙再美再動人,也無法取代眼前這名飄逸得如同仙子一般的少女在他心裡的位置。

有多少個夜晚,他都會站在那被他命人增高了的圍牆前,看着那道高牆,想着她。

可她,就是這般的討厭他。

每次見面,從來都不給他好臉色。

兩個人交手不知道有多少招了,最後兩個人狠狠地再對了一掌,然後兩個人都瞪着對方。

聞人初體內的真氣亂竄,他努力地把那亂竄的真氣壓下去後,才笑看着脣邊淺淺地逸出了一點血跡的南宮玲瓏,笑說:“不錯,不錯嘛,瓏兒,你可以對我上下其手了。”

“不要臉,誰要對你上下其手!”南宮玲瓏啐了他一口。

經過淺淺的交手,她發覺自己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和聞人初打成平手,看來她的內力還是稍微差一點,不過至少能和他打成平手了,今後她也不用老被他欺負得死死的了。

“少宮主,請吃了這顆藥丸。”南宮玲瓏身後的湘雨立即掏出了一顆藥丸遞給南宮玲瓏,讓南宮玲瓏服下,那是臨出宮前,水映月交到湘雨手裡的特效治療內傷的藥。

南宮玲瓏服下了那顆藥丸後,體內還在亂滾的真氣慢慢趨於平靜了。輕輕地拭去了脣邊的那點血跡,再看向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聞人初,脣邊再度揚起了笑意:“右相大人,你的馬車,我坐着不合適,我還是喜歡坐着我的馬,你的好意,謝了。”

音落,南宮玲瓏忽然躍離了馬背,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瞬間就躍過了聞人初的馬車,如鬼影一般閃到前面去了。

緊接着,南宮玲瓏再捏着兩片脣瓣,一吹口哨,她的馬立即就向前飛奔。

聞人初的手下想攔她的馬。

“讓它過去吧,主人都留不了,留下畜生有何用。”聞人初轉身,看着閃到遠處的南宮玲瓏,低淡地吩咐着手下,不用攔截南宮玲瓏的馬匹了。經過剛纔的交手,以及南宮玲瓏瞬間施展出來的輕功,他知道,這個少女已經完全蛻變成天鵝了。

他想再像一年前那般隨時佔她的便宜,已經不太可能了。

那些人連忙閃到一邊去,放任南宮玲瓏的馬向她奔去,隨即,湘雨和湘鳳也追隨而去。

片刻功夫,那三道雪白的身影便在聞人初眼前消失了。

他站在寒風之中,官道中間,靜靜地看着心底深處的人兒飄然遠去,脣邊浮起了一抹淺淺的笑,似乎帶着無奈,又似乎帶着其他深意,勾魂的桃花眼深處閃過的是一抹寒意。

……

“少宮主,那人就是天運皇朝那位年輕俊美的右相大人嗎?”湘雨有點好奇地問着。

她和湘鳳是第一次離宮,跟着南宮玲瓏一路往京城趕,她對於外界是十分好奇的,相對於湘鳳的沉穩,湘雨顯得有點單純。

“狐狸大人,別看他老是笑嘻嘻的,狡猾得很,也壞得很!”南宮玲瓏應着。

“他武功很雜,招式之間變換極快,少宮主不及他。”湘鳳沉沉地開口。

南宮玲瓏不出聲,這一點,她知道。

“不過論輕功和劍法,湘鳳認爲他不如少宮主。”湘鳳繼續說着。

南宮玲瓏放慢了馬的奔跑速度扭頭看了湘鳳一眼,這兩個人只是水月宮的侍女,並非真正的門下弟子,但兩個人還是對武林中的各種武功有一定的認知。湘鳳的武功遠遠不及她,可是湘鳳有一顆沉穩冷靜的心,一雙精湛的銳利眼眸,她和聞人初交手那麼快,一般人都看不出他們是如何出招的,湘鳳卻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長處短處。

調回視線,南宮玲瓏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再次加快了奔馳的速度。

寒風凜冽,小雪紛飛,三團雪白的身影飛馳在官道上,如同雪裡白狐,瞬間就飛閃而過,只留下馬路蹄踏踏聲,在官道上回旋着。

當三人從一處樹林前面穿過的時候,數不清的暗箭從樹林裡飛出來,直向三人射去。

三個人在奔馳的時候,還是保持着警惕之心的,至少耳聽着八方,眼觀着六路,在暗箭飛出來的時候,三個人立即棄馬躍起,閃過了暗箭之後,三人立即落在地上,兵分三路,一人藉着一棵樹擋着身子,南宮玲瓏在中間,湘雨和湘鳳分別在她的左右。

樹林裡埋伏着十幾個蒙面黑衣人,都是衝着南宮玲瓏來的。

他們放出的暗箭沒有傷到三人,又看到三個人藉着樹身擋着箭,他們放棄再次放箭,握着大刀利劍從暗處躍出來,向三個人殺過來。

南宮玲瓏朝兩名侍女使了一個眼色後,立即抽出了隨身帶着的軟寶劍,一閃而出,施展無影劍法,殺進黑衣人當中。學無影劍法一年了,她還沒有機會試過無影劍法的威力呢,此刻正好讓她試試。

湘雨和湘鳳一個習慣使用飛鏢,一個習慣使用繡花針。

兩個人一個使飛鏢,一個使用梅花針,協助着南宮玲瓏殺敵。

不過很快,她們就覺得自己的協助是多餘的,因爲南宮玲瓏的無影劍法,那些人根本就無法抵擋。

只見南宮玲瓏如同一條白色的蛟龍一般,劍式優美,身法又快如閃電,劍出,鮮血飛濺,她出招又準又快。無影劍法看似柔和,實際狠辣,入門式都能打敗二流高手,更何況南宮玲瓏學會了全套,就算她未能達到最高境界人劍合一,這般快速的劍法,一流高手都要小心才能應對。

片刻間,十幾名蒙面黑衣人便倒在地上哀嚎了,他們手裡的利器全都掉在了地上,南宮玲瓏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只是挑了他們的手腕,讓他們無法再握劍。

“說,誰安排你們來暗殺我的?”南宮玲瓏一腳踏在一名看似是頭目的黑衣人胸膛上,冷冷地質問着。

黑衣人瞪着她,不說話。

“說,再不說……”

“要殺要剮隨便你,我是不會說的!”黑衣人口硬地說着。

南宮玲瓏笑,一出手,如風般拂點了黑衣人的全身穴位,然後用軟寶劍挑開了黑衣人的蒙面黑布,看到黑衣人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卻生得白白淨淨的,分明就是個宮人。

“你是太監?”南宮玲瓏斂起了笑意,臉色微沉三分,是宮中的人要取她性命。“皇后派你們來的?”

那名太監不說話,忽然他口吐黑血,兩眼瞪着南宮玲瓏,卻死了。

“少宮主,他們都死了!”湘雨和湘鳳忽然叫了起來。

南宮玲瓏急急翻看黑衣人的口腔,然後低冷地說着:“他們都在口中暗藏毒袋了,暗殺失敗,就咬爛毒袋,毒發身亡,保住他們的主子。”

那種主子,極爲心狠,對待手下的殺手,只當成殺人工具。

“少宮主,你認出他是太監,能確定身份嗎?”湘鳳走到南宮玲瓏身邊關心地問着。

南宮玲瓏細細地看着已經毒發身亡的那位太監,然後搖了搖頭,說着:“宮中太監太多了,眼前這位我從來沒有見過。”認不出他們的身份,那麼就算她懷疑是皇后安排的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皇后所爲。

“他們不想讓我回京!”

南宮玲瓏低低地自言着。

以前,她就是某些人眼中的釘,恨不得拔出來,現在,她依舊是某些人急欲除之的對象。

而,京中,各處勢力的消息已經越來越靈通了。

她,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