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只把你砍傷,沒有趁機要你的命,證明對方還是有些理智的。君天磊也低沉地說着,兩國交戰,主帥要是出了事情,必定影響軍心,以交戰不利。那個傷了寒煜的人心還是有着國家的,纔會僅傷寒煜一臂,這樣能完成他上頭的命令,也不會影響軍心,如果能查那個人是誰,好好地拐一拐,說不定能拐到寒煜的這一邊來。
寒煜看一眼冷天嘯,低低地吩咐着:“天嘯,你替我調查此事,先把跟過榮親王爺的所有將領名單給我。”
冷天嘯低沉地答應了。
寒煜便讓他退出去,也吩咐君天磊出去。
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等到兩個好友都退出去了,他才淡沉地看着自己受傷的手臂,看着白色的紗布把手臂包紮起來,有些許的痛意傳來,君天磊幫他上了他特製的止痛藥,減輕了他的痛楚。
靠着太師椅的椅背,靜靜地看着屋頂。
腦裡掠過的是南宮玲瓏那張俏麗的臉。
分離也有兩個多月了吧,不知道她現在可好?她一離京,他的暗衛就不知道她的近況了,自然地,他也不知道了。他不可能讓自己的暗衛時刻跟在她身後的,他的暗衛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太子寒曜曾經密訪聞人初,也不知道兩個人達到了什麼陰謀。
父皇最近沉迷酒色,不理政事,還服用丹藥,這是歷代帝皇走向衰敗的症狀,聽說那個儀嬪和皇姑長得一模一樣,又是東宮送去的,這一切估計都是太子的陰謀了。
父皇把他召回了京,執意地把他立爲主帥,讓他將功贖罪,帶兵出征,怕是用另一種方式保存他了。太子要是陰謀奪位,第一個肯定要除掉他的。他要是不爲主帥的話,還是一個欽犯,太子想殺他,就容易了很多。就算太子的人不容易動得到他,聞人初呢?那個人身上老是藏着很多毒藥,以前他怎麼不知道那廝是個用毒的高手?聞人初這麼多年來,輕易就把太極宮和雅王府擺弄得團團轉,讓兩黨的人都對他又愛又恨,就證明他的能力非凡,說不定暗藏最大勢力的人就他。
聞人初年紀輕輕的,他要是也心生奪位,父皇的安全更危險了。
寒煜越想,俊臉越黑。
可此刻戰事緊張,他是不可能回京的。
一回京,他就會被打進大牢,主帥未經宣詔,擅自離營,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太子寒曜深知這一點,是否故意讓京中的政變逼着他走上那一步?他要是回京救駕,就是死罪,不回京,皇上就要落入陰謀中。
什麼時候起,他那位皇兄的心思如此的歹毒了?
是因爲瓏兒吧?
想到這裡,寒煜的心裡閃過了一絲絲的自責。是他故意把瓏兒捲進這奪嫡之爭的。
瓏兒還能給他機會,真是老天爺對他的眷戀了。
京城,相府。
書房裡,聞人初好心情地正在練習着丹青。
他畫的也是南宮玲瓏的畫像。
他的丹青倒是比拓跋昊好太多了,至少他筆下的南宮玲瓏畫得像栩栩如生,神韻都畫出來了。
他其實是極少畫畫的。
今天是心情太好了,才忍不住練練丹青,他對畫花畫草沒興趣,自然就畫他心愛的人兒了。
那丫頭太無良了,他纔不使陰招對付她的信記了,她竟然就跑了。
明知道他是衝着她纔會變成好人的,她竟然也不前來道一聲謝,不聲不響就跑了,害他連吻別都沒有討到。
還好,她跑到哪裡,他都能知曉。
“主子。”夜梟出現了。
聞人初剛好收筆,他一邊把畫筆放下,一邊拿起了南宮玲瓏的畫像,細細地看着,對於自己的丹青滿意至極。“怎麼了?宮裡行動了嗎?”
寒曜上次找來,威逼利誘地讓他站到了太極宮那一邊去,還和他商量了奪位大計,他也給了兩瓶藥寒曜了,可是寒曜回宮後久久都沒有行動,讓他對寒曜的看法還是有點失望。
“昨天晚上太子和儀嬪偷偷地見面了。”夜梟恭恭敬敬地答着。
“哦?太子總算有行動了。”聞人初拿着畫像繞出了書桌,走到一邊的牆上,就把南宮玲瓏的畫像往牆上一放,扭頭問着夜梟:“畫得像嗎?”那個位置是他懸掛母妃的位置,不懸掛時,是空的。此刻他卻把南宮玲瓏的畫像往那位置上放去,說明在他的心裡,南宮玲瓏的重要性如同他的母妃一般。
“太子身邊那位貼身侍衛也從太子手裡拿走了軟骨散,主子的計劃已經在前進了。”夜梟應着,看到南宮玲瓏的畫像時,淺淺地笑了笑,贊着:“主子的丹青不錯。”他們組織裡不泛有丹青高手,聞人初是他們逼練出來的萬能高手,丹青自然在拓跋昊之上。
“很好。”
聞人初把南宮玲瓏的畫像捲了起來,遞給夜梟,吩咐着:“讓管家幫我處理一下,我要掛在那位置上。”
夜梟連忙接過了畫,答應了。
“她現在怎樣了?”
她自然指的是南宮玲瓏。
“遇上了拓跋昊,主子,要不要殺了拓跋昊?”
聞人初眉頭一蹙,她怎麼會遇上拓跋昊的?聽了夜梟的話,他淡笑反問着:“有她在身邊,你們能保證殺得了拓跋昊嗎?暫時觀望一下吧。雅王如何了?”
“受傷了,不過是輕傷,並無大礙,戰事對瀾月國不利。雅王看上去風度翩翩,不會打仗的樣子,上了戰場,還真有幾分主帥的天份,開戰那麼長時間了,從他到達前線後,瀾月國就沒有佔到過任何的便宜。”
聞人初轉身坐回了案臺裡,桃花眼閃過了對寒煜的讚賞,在他的眼裡,寒煜就是比寒曜好。“雅王纔是我最強的對手,他是個深不可測的樣子,就連在瓏兒的面前,他都還藏着實力。”聞人初在案臺內坐下了,向後靠進椅子裡,神情顯得有幾分的慵懶。
在提到寒煜時,他的態度和提到寒曜時就是相差了幾分。
“主子,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夜梟指的是對付寒煜。
聞人初擡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
桃花眼微彎,淡淡的笑意浮現,淡雅的話如同春風一般和煦:“不用,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這齣戲才過癮。替我盯着你們那位多事的皇后,可別被拓跋昊那妖孽佔了便宜。”
他話音一落,夜梟的臉色就忽閃起來。
“那妖孽佔了她的便宜?”夜梟的神色那能瞞得過聞人初,他的桃花眼立即染上了戾氣,陰冷地瞪着夜梟,臉上似乎還掛着笑意,但話卻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來的。
“同牀共枕。”
“殺!”聞人初臉色急劇轉變,殺氣頓現。
仇人之子成情敵,他要是再客氣,他就不是聞人初了。
夜梟心一凜,主子的霸道越來越強了。
領了殺令,夜梟趕緊溜走了,生怕自己溜遲一點,就會成爲主子下手的對象。
未來的皇后呀,你行行好吧,離主子以外的男人遠一點吧……
南宮玲瓏莫名其妙地就連打了好幾個帶着辣味的噴嚏。
她順着冷天宇留下來的暗記,一路馬不停蹄,距離越來越近了。
這兩天拓跋昊都是和她同吃同住的,拓跋昊就像一個大姐姐一般,對她照顧有加,好吃的,都給她吃,好用的,都給她用,遇到好玩的,也留着給她玩,比寒煜對她還要寵,讓她不禁懷疑拓跋昊的居心了。可是拓跋昊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女人,女人對自己能有什居心?
兩天的同牀共枕,吃住同在一起,南宮玲瓏也感受到拓跋昊對她沒有半點的傷害之心,而且兩個人似乎曾相識了似的。
此刻,她們又在一處樹林裡休息,湘鳳打來了野味讓她改善一下膳食,那位車伕已經受不了這連續的趕路,自己請辭走了,拓跋昊從今天起,都是和她一樣坐着馬的,當然了,馬是拓跋昊自己買的,南宮玲瓏想買給她,她拒絕。
拓跋昊搶走了野味最好吃的那部份,搶先遞給了南宮玲瓏。
“妹妹,來,你吃這些,這些最多肉了。”湘鳳打的野味大都是山雞,野兔之類的,野兔,南宮玲瓏捨不得吃,所以兩名侍女只打山雞了。
一隻雞,最多肉的,最好吃的就是雞腿了。
看着拓跋昊遞過來的兩隻烤好了的山雞腿,南宮玲瓏有點失笑起來,爲什麼每個人都給她吃雞腿?難道她愛吃雞腿表現得那麼明顯嗎?貌似她不曾表現過吧?
寒煜是這般,因爲他疼她,自然會給她最好吃的。聞人初也是這般,好吧,那狡猾的狐狸對她也有幾分寵,會這般疼她,不泛有想討好她的意味,那拓跋昊呢?她的用意又是什麼?她感覺得到拓跋昊對她的好,發自真心,好像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與星星都摘下來給她似的。
“月姐姐,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以前。”南宮玲瓏還是問了。
拓跋昊一笑,笑得傾倒衆生,然後答着:“妹妹怕是忘記了一年多前平城那一次的行俠仗義吧,姐姐那時家裡還好,親人還在,在平城遇到惡霸調戲,還是妹妹出手相助的。”
?
南宮玲瓏眉一攏,真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