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殿下……”藍珠被寒天運緊緊摟着的時候,也不忘提醒他,寒曜還在這裡。她被送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平熄寒天運的怒火,解寒曜之困。
寒天運這纔想起了寒曜還在這裡,他摟着藍珠的力道並沒有減輕,頭也不回,沉冷地對寒曜說道:“你先出去,以後做什麼事,三思而後行。”都二十幾歲了,還成了親,做事還是不能讓他滿意,這個兒子,看來還是不適合繼承他的千秋大業。
“兒臣告退。”寒曜向寒天運行了一禮後,又看了藍珠一眼,眼眸深處有一抹錯綜複雜,隨即,他轉身,挺着腰肢大步地走出了御書房。
面對着和儀長公主一模一樣的藍珠,寒天運無法壓抑自己心底的愛意,明知道藍珠和儀長公主並不是同一個人,更知道藍珠是太極宮安排來的,極有可能會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可他還是往下跳了。
“憶顏……”他不停地低喃着。
“皇上,奴婢叫藍珠。”藍珠在他的懷裡仰起了頭,絕美的容顏在他的眼皮底下表露無遺,那兩潭如同秋水一般明亮的大眼,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惶恐不安。
在她被收留進陳侯府,被當成小姐一般教導,調養,她就知道有什麼陰謀等着她。她一介孤女,孤苦無依的,只求吃飽穿暖,如今願望達成了,她也不求其他的了,只要不再回到過去的生活,就算有天大的陰謀要她去完成,她也心甘情願。
“不,你是憶顏,朕的憶顏。”寒天運低啞地說着,一彎腰便把藍珠抱了起來,往偏殿走去。
藍珠的臉色白了一分,也紅了一分。
她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麼。
當寒天運已到中年卻不失健壯的身軀覆上她的時候,她全身輕輕地顫了一下,眼前看到的似乎是那個她才見過一次,不知道爲什麼卻忘不掉的寒曜。
當寒天運輕柔而霸道地吻着她的時候,她一想到自己年紀輕輕的就被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親吻着,就想吐了。可她不能吐,因爲對方是皇上。
於是,她合上了雙眸,在腦裡幻想着,此刻熱烈地親吻着自己的人是太子,那位其實本性善良的太子。乞討了十幾年,看盡了人情的冷暖,她的眼睛雪亮得很,僅一眼,她就看出太子本性純良,和其他皇子們不相同。
太子會和雅王爭權奪位,都是被逼的。
在她暗中打聽到這些事情時,她的心就揪痛起來,爲了太子而痛。
“憶顏……”爬在她身上的寒天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的衣服脫了個精光,還不時低喃着儀長公主的名字。
空氣中的冷意襲擊着她白嫩的肌膚,她縮了縮,微微地睜開了眼,看到寒天運滿臉深情,她的心又扯了扯。一個帝皇,竟然也能對一個女人那般的深情。
她很想說,她不叫憶顏,可她開口了,竟然是嬌羞的吟哦。
偏殿的氣溫越升越高。
福公公早在寒天運彎腰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就退出了御書房。
沒過多久,一陣痛意襲來,藍珠緊閉着的眼角悄然滑出了兩行清淚,一個被當作替身,被當作棋子的委屈的淚水。
而她新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
春季裡,雨水也多。
午後,本來就不明朗的天空開始變得陰暗起來,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春雨便瀝瀝地下了起來。
春天的雨不算大,不像夏天那樣,一下雨,就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的,它是細細的,濛濛的,隨着春風無聲地滲入大地,無聲地撫摸着萬物。
村民們看到下雨了,都很開心,春耕將近,他們就盼着下雨,讓乾旱的田地變得溼潤起來,有利於農作物的生長。
因爲窮,也不是每家每戶都還留有春耕的谷種,有些人家看到下雨了,想到自家的谷種都沒有了,便不顧雨水的冰涼,冒着雨挨家挨戶地去種穀種,可是大家都不富裕,哪有人家的谷種是多的?
玲瓏等人租住的房屋是村裡最富裕的那家人的,位於村中最高處,站在屋門前都可以把整條村子裡的面貌盡收眼底。
此刻,她撐着一把油傘,站在屋前,凝看着眼前冒雨借春耕谷種的人們。
當然沒有任何的例外,冒着雨爲了春耕而奔波的都是這條村子裡的女人們。
晴天,男人們都不願意幫着做事,下雨天更加不願意動一下,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個兒的家裡睡着覺。
南宮玲瓏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這般冷的,而且還是一條村的男人都這麼懶。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責任心嗎?看着那些女人來回奔波,南宮玲瓏覺得嫁到這裡來的女人,都是倒黴的。
她該想什麼辦法來解救她們?
唯一能讓她們好過的便是改正那些男人們的懶惰性。
“在想什麼?”
身後傳來了寒煜溫和的聲音。
隨即一件披風披到了她的肩上,醇厚低沉帶着寵溺的聲音繼續敲着她的耳膜:“鐵皓隨我離開王府的時候,順手幫我收拾了一件披風,此刻,還算用上了。”他說着的時候,把自己手裡那把傘放在地面上,他鑽到了玲瓏的傘底下,替她整理好披風,然後伸手從玲瓏的手裡接拿過油傘,順着玲瓏的視線看着。
“我要幫她們。”
南宮玲瓏清脆的聲音帶着一抹堅定,她已經想到了整治這條村子裡那些男人的懶惰的辦法了。
“你有什麼良策?”寒煜淺笑地凝睇着她,一路風雨走到今天了,她的愛管閒事,俠義心腸還是絲毫不變。
南宮玲瓏扭頭看他一眼,淺笑着不答。
“不能讓我聽聽嗎?說不定我可以給你更好的建議。”寒煜憐愛地點了點她的鼻尖,語言間,動作間,把玲瓏當成了他最珍愛的寶貝。
“你看着就行了。”南宮玲瓏那雙杏眸忽閃忽閃的,明亮至極。
轉身,她向屋裡走去。
寒煜立即撐着傘與她並肩走着。
屋裡,躲在各個角落裡的人都不時偷看着這對年輕的少男少女,喜歡看着兩個人在一起的場景。覺得兩個人天生就是一對。
冷天宇一直坐在屋裡那張桌子前,他峻冷的臉上越發緊繃了,一絲絲的表情都不讓人捕捉到。平昌鎮的父老鄉親們對他雖然有怨有恨,但並沒有再對他怎麼樣。
不過被捉着,又一路押着的奉國將軍就倒黴透頂了,他被廢了武功,本就生不如死了,來到這裡,平昌鎮的百姓們對他又恨之入骨,總是趁玲瓏和寒煜不注意的時候,用盡虐待的辦法虐待他。每當玲瓏發現阻止的時候,奉國將軍都是臉青鼻子腫了,除了被暴打之外,他還被餓肚子,要不是玲瓏還不想他死,吩咐人每天定時給他一點吃的,否則他早就餓死了。
可他的嘴巴也很緊,哪怕被虐待得很慘,他也不肯供出自己奉誰之命半路截殺百姓們。
看到玲瓏和寒煜雙雙進屋裡來,冷天宇默默地站了起來,移站到旁邊去,把位置讓出來讓兩個人坐。他現在沒有說追隨誰,但第二次被寒煜救下,他心裡對寒煜的感激已經深了一層,已經有打算追隨寒煜了。
“雲英,湘雨,湘鳳,你們出來一下。”玲瓏一進屋裡,立即揚聲叫着。
她話音一落,那三個人就從屋裡各個角落裡閃了出來。
“少宮主。”
三個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來。”玲瓏率先走到廳的角落裡,招手示意三個人走到她的身邊去,等到三個人走到她的身邊時,她便低低地在三個人的耳邊吩咐了幾句話。
寒煜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凝視着她。
冷天宇也看着她,眼裡有幾分的疑惑。
“立即按我的吩咐去做。”
末了,南宮玲瓏沉沉地說了一句。
“是。”三女應聲而出。
雲英還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瞬間,那幾名水月宮的弟子也都閃出了屋外,一行十幾個人不顧下着雨,轉眼間就消失了。
沒過多久,雲英等人一個個都回來了,而且每個人的手裡都提着一個被點了穴位,滿臉驚惶的婦人,這些婦人都是橫瀝村的村民。
雲英等人把她們提回來後,丟在屋裡,轉身又走了。
“瓏兒,是你讓她們這樣做的?爲什麼?”原本還抱着看好戲的寒煜,看到這個情景,忍不住發問。玲瓏說要治村子裡男人們的懶性,可爲什麼要把這些女人捉來?
“看!”
玲瓏只回給寒煜一個有力的字。
寒煜低低地笑了笑,和冷天宇交換了一下眼神,認命地繼續當起了看官。
那些女人的啞穴都被點了,一個個被丟在地上,動也動不得,說也說不得。
南宮玲瓏走到她們的面前,一個一個地審視着,那審視的眼神讓這些女人害怕,不知道玲瓏葫蘆裡賣着什麼藥?她們好心地讓玲瓏等人進村,還讓他們住在這裡,雖然沒有糧食可以供給,可也不能這樣對待她們吧?把她們都捉來了,是想把她們賣掉嗎?可她們都成了親,還值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