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聞九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樹林裡究竟走了多久,所謂的陣眼就算是師兄給他解釋了一邊他也認真的看過周圍了,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點兒類似於陣眼的東西。

只是他真的不想告訴單秦,其實他一點兒都不想找到那個傳說中的陣眼。

因爲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單秦居然一直牽着他沒放手,沒!放!手!

單秦不放手,聞九自然不會犯賤去提醒他,兩人就保持着這種貌似兩人都忘了但其實手一直牽着完全沒一點兒要鬆開意思的狀態,一直在周圍繞圈。

應該是因爲這種無聊的繞圈還找不到陣眼實在是無聊的要死,單秦走了一會兒之後淡淡的開口道:“師弟你知道嗎,在陣法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或許是有所不同的。”

“嗯?”聞九應了一聲,其實對於他這種非土著而言,除了當初看小說裡面作者所寫的之外,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他不知,單秦繼續道:“陣法分爲很多種,殺陣,困陣,現在這裡我們亂轉了這麼久也沒出現什麼攻擊我們的東西,就說明這裡應該不會是殺陣。如果是困陣的話……”

單秦說着,頓了頓,用一種有些擔憂的語氣道:“傳說當初有一個人進了困陣,不過十分鐘之後就被人從外面破了陣,但是裡面的人卻因爲許多天沒吃飯餓死了。你明白嗎?”

“就和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一個意思?”聞九問道,他覺得自己的理解力還是沒什麼太大問題的。

單秦微微點頭,繼續道:“所以可以的話,必須要抓緊時間出去。說不定我們繞了這麼久,在師父那邊兒看來我們也不過就是剛剛離開,完全沒達到需要來找我們的程度。”

聞九一愣,動了動嘴脣,最後卻閉嘴什麼都沒說。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這時候跟師兄說如果能和他一起死自己覺得這輩子也值了的話,師兄會不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需要吃藥了。

他沒回話,單秦作爲一個交流障礙能找到的話題也算是盡力了。於是兩人又恢復了之前那種閉嘴牽手壓馬路,不對,該說是壓草地纔對的狀態。

其實如果不是被困在陣裡的話,聞九還真覺得這個地方風景還挺不錯的。此時正好是春天,綠草如茵百花齊放,雖說能叫出來名字的沒幾個,但是光是呼吸着那種帶着淡淡泥土清香的空氣和看着這滿眼的綠色都會讓人覺得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只是如果同樣的風景來回看來回看,也總是會看膩的。

聞九確實很不捨那種和師兄牽着手的感覺,但是在轉了十幾圈將近二十圈之後,肚子裡傳來的胃的抗議和視覺疲勞告訴他,如果再在這一片轉下去,他說不定就真的要吐了。

在又一次路過那棵標誌性的大樹時,聞九一手撫着樹幹,一邊衝單秦問道:“除了找到陣眼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能破陣了嗎?”

“殺了建陣的人,或者讓他主動解除陣法。”單秦說着,卻見聞九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鬆開了那隻一直牽着他的爪子,由單手改爲雙手放在那棵樹上撫着。

“師弟你……”

單秦開口,見聞九雙眼微微閉着彷彿在用心感受什麼似的,只說了三個字便閉口不再說話。

師弟好像在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作爲師兄如果這時候只知道打擾他幫倒忙的話,那絕對是不應該的。

他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觀察着聞九的動作,結果發現聞九身上微微泛起了一圈光暈。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又有點兒陌生。

單秦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在幾年前第一次見到劉離的時候,師弟也是這樣這樣點着它,然後身上泛光。這到底是什麼招數,他沒問過,聞九也沒說過。

過了一會兒,聞九猛的睜開眼睛,周身那種淡淡的柔和的光線也突然消失了。

他快速向後退了一步,雙眼緊緊盯着那棵樹。單秦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句怎麼了,就見聞九猛的瞪大眼睛,突然噴出一口血來,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雙眼瞪得大大的盯着那棵樹。

“師弟。”見他吐血,單秦原本那種淡定的表情立刻繃不住了,一貫沒啥表情的面上寫滿了“我很擔心”的神色。

他兩步走到聞九面前一手扶着他,一手想伸過去幫他把脈。聞九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兒,然後扶着單秦的肩膀讓自己站穩站直了,纔開口,滿嘴的血腥味在呼吸間都有種讓人想吐的衝動,他努力的讓自己忽略這種感覺,開口道:“師兄,你之前說只要結陣的人死了陣就會破,那有沒有可能,結陣的根本就不是人?”

單秦一愣,隨即驚訝道:“你是說……”

他的眼睛順着聞九看的方向看過去,那棵他們不斷路過的大樹直立在原地,之前怎麼看都沒發現,其實這棵樹所在的位置,好像一點兒都不符合周圍樹木的排布順序規律之類的。

如此突兀的存在居然一直沒有被發覺,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因爲這樹存在感太低,讓人看了根本記不住,第二則是因爲……

爲了防止破陣的幻術。

單秦確實是沒有在書裡看到過普通的大樹可以結陣之類聽着就覺得玄幻的先例,不過這也只是說如果是普通樹木的話。萬一是樹妖……

單秦突然上前一步,讓自己擋在那棵大樹和聞九之間。然後對聞九道:“師弟去找個安全的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等一會兒,師兄來處理它就好。”

聞九眨眨眼,也不矯情了,直接“嗯”了一聲作爲迴應以後便跑到一邊遠離那棵樹的地方直接坐在了地上。

剛剛那口血噴的太過酸爽,讓他有種自己要失血過多昏迷了的感覺。

簡直更理解不了爲什麼女人每個月大出血那麼多天還能堅強依舊的活着了。

不對想的略微有點兒多,聞九努力把自己已經飛奔出去的思緒拉扯了回來,現在看師兄大戰樹妖纔是最關鍵的。

從聞九過去動那棵樹到他負傷去一邊休息,那棵樹一直都保持着紋絲不動的狀態,甚至讓單秦覺得,如果剛剛聞九沒有噴出來血,他一定會認爲這樹沒有一點兒問題二師弟又出現幻覺了纔對。

只是沒有如果,而且能把聞九傷成那樣,這樹也定不會是什麼善茬纔是。

單秦想着,雙眼緊盯着樹,手在身旁慢慢的打開了一直綁在腰間的乾坤袋,一手伸進去,從裡面掏出來了一把前段純白手柄暗紫色的拂塵。

本着先禮後兵的原則,就算是把武器掏出來了,單秦也還是先衝着那棵樹拱了拱手道:“這位道友,我和我師弟二人不小心進了你的陣法,如果可以的話,能行個方便……”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一根手臂粗的枝條就猛的朝他揮了過來。那個力度和速度無疑是在用行動告訴單秦,談判破解了。

差點兒被那根枝條直接打中,單秦輕聲“嘖”了一聲,快速跳起來才避免了被直接掃出去的結果。

在站穩之後他沒來得及管那棵樹,反倒是立馬扭頭朝聞九的那個方向看過去,掃了一眼確定聞九好好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之後,他才扭過頭來重新面對那棵樹。

“師弟自己小心啊。”單秦高聲喊道。

他這一聲提醒卻像是下達了一個開始的口令一樣,那棵大樹突然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揮舞着渾身的枝條朝單秦砸了過來。

只是單純的這種蠻力式攻擊,單秦倒也不怎麼害怕,手中的拂塵上下翻飛,順着他的動作,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從拂塵裡發出來打向那些源源不斷一般衝他襲來的枝條。

單秦按理說應該只是個奶媽一樣的存在纔是,只是他的攻擊也從來不會讓人覺得低就是了。

聞九站在戰圈外看着師兄靈活躲避枝條隨手反擊的動作,突然在想如果師兄活在現代的話,就憑藉這一身好身手,也足夠讓他在奧運會體操項目裡面爲國爭光了。

而且再看看師兄旁邊地上散了一地的那些被單秦打斷的樹枝,突然覺得單秦就算是不能當體操運動員,當個伐木工人好像也不錯。這種我家師兄就算是不當仙人了也總有事兒能幹不會讓自己餓死的迷之感動讓聞九整個人都給自己龐大的腦洞跪下了。

不知道是因爲單秦躲閃技術太好讓那棵樹有些走火入魔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總之再打了一陣兒之後枝條突然就像是喝了興奮劑一樣更快更用力的朝着單秦抽了過來。

只是對於樹妖的這種加入狀態,單秦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除了一隻手拿着拂塵不斷阻擋着衝自己抽過來的枝幹以外,另一隻手乘着攻擊的間隙把手伸進乾坤袋裡取出以前配置好隨時留着用的一瓶瓶毒液開始輪流的往那棵樹樹根的方向撒過去。

聞九在一旁用一種看4d電影的心態看着單秦基本上單方面壓制性的虐那棵大樹。不出三分鐘,原本快速揮舞着的枝幹就變得越來越少速度也越來越慢了,又過了幾分鐘之後。

單秦站在樹前,低頭看着已經被毒液浸泡的發給的書幹,開口道:“師弟,沒事兒了。”

果然,在那棵樹死了之後,他們重新選擇一個方向走出去,再也沒出現過聞九口中鬼打牆之類的事情了。

“師弟究竟是怎麼發現那棵樹有問題的?”

在打算回去找俐羅他們匯合的路上,單秦還是沒忍住,不解的向聞九問道。

“怎麼看出來的?”聞九笑,他說:“師兄你相信只要我願意,我就能看到世間萬事萬物的靈魂嗎?”

“這……”單秦語塞,這能力有些太過厲害了。

聞九說:“那棵樹的靈是血紅色的,我覺得不對勁兒看了看,結果發現它不但沒有溝通的意思還想吞了我的魂,所以我才覺得他一定有問題的。師兄我是不是很棒!”

單秦看他一副求表揚的神態,微微笑了笑,點頭道:“師弟越來越厲害了,不過以後還是要安全第一,莫要在師兄面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