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北京國際機場，秦渭陽的電話已經追蹤而至：“未晞，到北京了嗎？我手裡還有點事情走不開，你和子歌先回家吧？”
白未晞體諒他的忙碌：“沒關係的，子歌也說要去我家呢！”
“好，代我向子歌問好。”秦渭陽匆匆掛斷了電話，聽起來電話那頭真有些人聲鼎沸，似乎還有兩個語聲很激烈。
“不是吧？向老妹問聲好都要請你代勞，他現在的架子可真夠大的。”秦子歌不滿地嘀咕，不過看臉色，卻沒有什麼怨怒。
“好像他那裡真的有事。”白未晞辯白。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也不至於你到北京，也不來接機。”秦子歌冷哼。
白未晞失笑：“我是回家，又不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接什麼機？巴士和地鐵都很方便，再說還有計程車呢！”
“我們的行李太多……”秦子歌終於發現沒有人接機的難題了，“僱個人送回去吧，我們兩個人怎麼拿得了？”
“誰讓你這麼貪心呢？”白未晞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明明已經買了一箱子的東西，還要再買一箱，現在知道煩惱了吧？”
“哼，如果我願意的話，打個電話就有免費的車伕供我選擇。”秦子歌不屑地說，“只不過懶得找他們，所以還是叫輛計程車，讓司機幫忙吧！”
饒是計程車司機見多識過，看到了她們這樣的陣仗，也不免歎爲觀止。兩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行李居然是五個大箱子！
“這些……都是你們的行李？”他吃吃地問。
“嗯，麻煩師傅幫我們把箱子拿上車，辛苦您了。”白未晞點着頭過去幫手，卻被司機連連阻止。
“女孩子的力氣小。手又嬌嫩，不用你們，我一個人搬兩三趟就行了。”
秦子歌笑眯眯地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這是搬運東西的酬勞。車費按里程計，到時候再另給。”
司機的臉，笑得更加燦爛：“行啊，放心吧，一個箱子都不會少的。”
白未晞想過去幫忙搬一個，卻被秦子歌阻止了：“別去了，我們在這裡看着行李就行。能出錢買到的勞動。就不用親自去做。我們的手，是用來畫設計圖，用來拉小提琴的。”
“哪有這麼嬌貴！”白未晞說了一句，卻沒有再動。秦子歌說的也是，付出金錢。而獲得他人的勞動，天經地義。恐怕司機師傅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很堅決地阻止了她搭把手的動機。
司機果然只搬了兩次，就把五個大箱子都搬到了車上。當然，尾廂和後座上都塞得很滿，只有副駕駛上還空着。
白未晞苦笑：“看來，裝了行李就裝不上人了。子歌，要不你先回去，我坐地鐵。”
“再打一輛車嘛！”秦子歌不以爲然地說。“地鐵太擠了，而且還慢。”
“也行。”白未晞點頭，另外攔了一輛出租車。行李多到連人都塞不下，真不知道算不算是頭一份。
白明看到了兩人的行李，也吃驚地把嘴張得可以吞進一隻鵝蛋。
“你們兩個確定不是想做批發？”
“白爺爺，您也太低估我和未晞的品味了吧？要知道。我們一個是玩音樂的，一個是玩畫筆的，都可以勉強算是藝術家！”
“但是這些行李……”
“只是給您和朋友們買了一些禮物，很多嗎？”
“這不叫多，那什麼才叫多？”白明哭笑不得地看着辣氣壯的秦子歌，“未晞的行李不多吧？”
“她有兩個箱子，我三個。”秦子歌指了指兩個較小的箱子說，“她這人懶得很，都不太願意拿行李，喜歡了也寧可不買。其實我們可以直接寄航空，然後去海關取。”
“太麻煩了。”白未晞搖頭，“再說，有些東西買回來也未必有用。喜歡它們，並不需要擁有，養養眼福就已經很不錯。”
“真像個老師，說話老氣橫秋，偏偏還一道一道的。”秦子歌皺了皺鼻子，然後又笑了，“白爺爺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還沒有你會說教呢！白爺爺，您都不知道，這次在澳大利亞啊，她都不止教育了我一回，說是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白明頭一次背叛秦子歌，站在了孫女的這邊：“未晞說的沒錯啊？”
秦子歌委屈地說：“可是我不知道節約了幹什麼呀？如果做慈善吧，如果不事事親力親爲，恐怕捐出來的錢和物，都不知道到了哪裡。”
有錢人的煩惱，真讓人想抽啊！白未晞想着，搖頭苦笑，然後走到一邊拆禮物。
給白明的那一份，當然是最豐厚的。秦子歌拿出來的東西，比正牌孫女還要多得多，擺了滿滿一桌子：“白爺爺，這是我在市集上買的，不算太貴，但新奇有趣。知道白爺爺就喜歡這些古樸的東西，算是秦渭陽原住民的風格。”
“太破費了！”白明果然很喜歡，只是看了一遍以後，還是忍不住埋怨，“子歌，這些東西只是賞玩，不用特意買回家。”
“我看別墅裡有點空，這些裝點一下也好嘛！”秦子歌笑嘻嘻地說，“白爺爺，知道我們今天回來，有沒有讓阿姨替我曬被子？”
“當然，你和未晞的被子都曬過了，房間裡也有陽光的味道。”白明笑呵呵地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這麼快就從澳大利亞回來。”
“還不是未晞有事嗎？要不然，我還打算帶她去大堡玩潛水呢！還有周邊一帶，至少要玩十天半個月才勉強過癮。”
“哦，未晞的錢都要靠自己雙手賺出來，當然會忙一點。”白明看着孫女嘆了口氣，“如果她父母還在的話，也不至於什麼事都要她考慮。”
“我有爺爺，就是上天對我的仁慈了。”白未晞軟軟地一笑，“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上天把爺爺留給了我。”
白明失笑：“這孩子，總是對生活抱着感恩的心。”
白未晞想，她是真正地感恩。
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別墅裡總是笑聲不斷。白明欣慰地想，只有這時候，整幢房子纔算有點人氣了。
“子歌，你總是不回去，真的沒有關係嗎？”他更擔心秦子歌和家裡人的關係。雖然他也喜歡有這個年輕女孩子相陪，讓老年人的生活，又多了幾分活力。
“當然沒有關係，除了哥哥，我不喜歡其他人。”秦子歌很爽快地說，“我知道白爺爺又要勸我了，不過您真的不知道，我曾經在這些家裡人身上所受到的傷害。”
話說到這份上，白明也只能無奈地嘆息，眼裡滿是憐惜。在他看來，擁有一個大家族的秦子歌，不見得就比白未晞更快樂。
“白爺爺，讓未晞做我的嫂子，好不好？”秦子歌突如其來的話，讓白未晞的心跳，差點連漏兩拍。
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和祖父開口呢，秦子歌石破天驚的話，不知道老人對此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嫂子？”白明卻笑了，“傻丫頭，你哥哥是未晞的老師，他們兩個差了一個輩份呢！我說丫頭，鴛鴦譜可不是用來這樣亂點的！”
“現在誰還講究輩份？”秦子歌不以爲然地說，“白爺爺，您可是被這個時代OUT啦，師生戀是流行中的流行。”
“咱們家未晞可不趕這個流行。”白明比她更不以爲然。
白未晞的心微微涼了一涼，她一向只擔心在秦家那裡過不了關，卻沒有想到白明也持反對態度，而且根本就沒有往這裡想的苗頭。
秦子歌也怔了怔，然後故作嬌嗔地替自家老哥鳴不平：“我說白爺爺，我哥可是最閃亮的鑽石單身漢，別說才差八歲，就算差十八歲，小女生都趕着倒貼給他呢！說真的，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
“我知道，可是跟未晞不合適。”白明寬容地看着秦子歌說，“我也知道秦老師是個很好的老師，未晞跟從他學設計，也得益良多。但是作爲伴侶，那可不是說誰閃亮，誰就是最合適的。未晞性子綿軟，還是找個平常人更合適，不至於被人欺負。”
“綿然是表象。”秦子歌哼哼，“好吧，白爺爺的眼裡，什麼樣的男人才適合未晞呢？”
“年齡差不多、學歷層次差不多，爲人忠厚老實，知道疼愛未晞，那就夠了。至少家世，我倒希望平常一些的更好。”
秦子歌失望：“這麼說，我哥至少有兩條犯了禁：年事已高，學歷更高。”
白明失笑：“你哥哥這樣的著名人物，也不會喜歡未晞這樣青澀的小女孩兒。可不許在你哥面前說這種瘋話，免得讓人想歪了。”
白未晞低着頭不說話，似乎是因爲提到自己的事而難爲情，其實是心裡十分爲難。她希望能夠與白明好好地坦白，卻不想秦子歌的試探，慘遭全面敗北。
滿腔的熱情，頓時像被冰澆鑄了一樣，透心的涼。她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咬着脣思量對策。
她不希望因爲自己的愛情，而失去祖父的慈祥，那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可是，她更不願意失去秦渭陽的愛情，那是她重生以後獲得的最好饋贈。
PS：繼續加班，開夜工似乎成了家常便飯……天哪，小豬不僅有工作，還有讀者呀……嗚呼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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