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滕青龍還是走了,但是扔下了狠話:“三萬,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下次我直接殺到你家裡去!”
路明香當着所有同學的面答應了,面目無光,但還是留下來聚餐。白未晞感慨,某些人難怪好意思不斷地從她手裡榨取錢財,原來早就練就了厚臉皮。路明志還知道分手的時候,把以前花費的錢還給她,路明香半點反應都沒有。
當然,白未晞重生得太早,還沒有來得及等她把錢還給自己。但是,從路明香一貫的表現來看,白未晞有理由相信,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真是精彩。”劉美麗意猶未盡地說,惹來旁邊女生的一記白眼。不過,很快,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走吧,老師們已經去了餐廳。”楊晨風大聲說,“二樓,桌位不另行安排,自由搭配,有空位就坐!”
白未晞和劉美麗挽着手走出去,看到路明香跟在楊晨風他們的身後,低着頭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她確實受了點氣,但這氣似乎是她自找的。左頰上,五個指頭印被粉底遮得只剩下淡淡的印記,只是人人看向她的目光,都顯得古怪。
“如果換了是我,早就不好意思地提前離場了。”身後有一個女生咕噥,“臉皮真厚!”
“那是人家修練有功,這年頭,就是要把臉皮長厚一點纔有活路。”劉美麗不留情面地冷嘲熱諷。
白未晞失笑:“也別這麼說,人家是集體主義觀念比較強,在這種情況下還留下。試問我們中間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什麼集體主義?她還不是想巴着楊晨風他們?也不想想,出了這種醜事。誰願意沾她?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女生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起尖酸刻薄話來,誰都有點天賦。
而路明香的人緣,估計都結在男生那裡去了。
白未晞沒有落井下石,逞口舌之利。她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沒有想到的是,路明香居然能夠忍一時之辱,仍然試圖修補與楊晨風的關係。看來,最近有得她忙了!而掙下這樣名聲路明香。再說什麼,估計都沒有人會相信。
白未晞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因爲楊晨風正在開玩笑,笑話有點冷,不過大家都很捧場,不管聽沒聽懂。
“好了,同學們,我們請老師坐主桌,其他人隨意了。”楊晨風揚聲叫。
“行,我們自由組合。男女生各佔一半啊。不能全擠一桌上去”有同學大聲建議,立刻得到了鬨然的響應。
作爲昔日的班長,楊晨風當然要當好老師們的陪客。還有當年的學生會幹部,都互相推讓地坐上主桌。楊晨風皺了皺眉,對坐在角落裡的白未晞喊:“我們的高考狀元坐過來。”
白未晞笑着說:“我看你們那桌座位都不夠,我還是坐在這裡吧!”
“沒關係,我跟你換。”有人連忙站起來。
其實,白未晞對同學聚會的回憶並不美好,所以根本不想去湊熱鬧。當年她沒有考上大學,聚會的時候,老師們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她。
“不用了吧?換來換去多麻煩。”白未晞笑着搖頭,“我和美麗聊得來。”
“大家都想和你聊呢,快去吧,一會兒楊班頭就要親自來請了。”同學們笑嘻嘻地慫恿,當然不無羨慕和嫉妒。
“好吧,那我過去。”白未晞無奈地點頭。“美麗,一會兒泡溫泉的時候,叫上田玲,和她說說咱們的情況。”
“知道了,你快去出風頭吧!”劉美麗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低聲交代了一句,“你的左手還沒有完全好,別喝酒。”
“嗯,明白。”白未晞笑嘻嘻地點頭,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溫泉她倒是泡還是不泡?
不過,她不能讓老師們久等,只能把這個問題暫時放了一放。臉上含着溫柔的笑容,從班主任開始,挨個兒把所有的任課老師都招呼了一個遍。
“快坐下,我們附中可是有三年沒出過高考狀元了。”班主任笑呵呵地說。
白未晞髮現自己的座位與楊晨風相鄰,只能又和他招呼了一聲。轉過頭,看到路明香坐在旁邊的一桌,目光不住地瞟向自己這邊,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看楊晨風。
“是啊,未晞在最後階段的進步非常大,以前只能算是中上,後來就跟一匹千里馬似的,一發力就跑到前面去了。”數學老師崔放也笑得很慈祥。
“我以前還能穩壓未稀一頭,誰知道到最後,我們班裡的黑馬,竟然是她!”楊晨風唉聲嘆氣。
“大班長考上清華,也是得償所願,別得隴望蜀了吧?”白未晞笑嘻嘻地說,“老師,我們這一屆學生,還算爭氣吧?”
“爭氣,只有幾個人沒考上大學。”老師們都很高興,“以後你們學有所成,別忘了回來報效母校。”
白未晞失笑:“劉老師,您應該跟上師範的同學提前打打預防針。”
“我就是清華數學系的,誰說非得師範生才能教書育人?”崔放吹鬍子瞪眼睛地說。
楊晨風笑吟吟地說:“至少未晞的專業是用不上了,總不能再開個法語系吧?”
“沒關係,未晞可以教英語。”崔放的腦筋轉得很快,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
聽到老師和同學們都親切地稱呼自己爲“未晞”,白未晞的心裡免不了感慨。當年的同學聚會,她和田玲坐在一起,沒等泡溫泉就先行離開。一則是有工要打,二則是地位尷尬。
可是今天,她卻成了老師和同學們的新寵,這樣的感覺,除了讓白未晞感慨,還有淡淡的厭倦。
或者是因爲看過了他們的真正面目,所以不覺得感動,反倒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敬酒的時候,白未晞堅持喝果汁:“我以果汁代酒,前兩天出了一點小車禍,左手的傷口還沒有拆線,所以真不能喝酒。下次聚會的時候,我再好好地敬各位老師和同學一杯。”
“車禍?什麼時候的事?”楊晨風立刻關心地問,“我在交警大隊認識人,處理方面可以幫點小忙。”
白未晞搖頭:“不用了,現在已經處理好了。”
“好吧,今天我們就暫時饒了她,以後一定要補,老師們都聽到了啊?”楊晨風知着舉起了酒杯,“我敬一敬劉老師!”
中國人只要有酒,氣氛就很容易調動起來。白未晞含笑着看喝酒衆生相,發現楊晨風果然是長袖善舞,不僅哄好了老師,和同學之間的關係也很好。當年的班長不是白當的,威信還是有一點。再加上他的家世,更容易受到熱捧。
一桌桌的同學,都陸續過來敬酒,敬完老師,再敬同學。酒量大的,開始單挑,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笑聲也多了。
路明香是單獨走過來的,她規規矩矩地敬了老師。
“路明香啊,女孩子還是要知道自重,談戀愛和交往,也要選擇對象。”劉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他們沒有經歷那場鬧劇,但也有耳聞。
“是的,老師。”路明香乖巧地點頭,“我以前不懂事,被人家花言巧語一騙,就……其實他是故意在詆譭我,然後敲詐勒索一筆。我和他之間,根本沒有他說的那些關係。”
白未晞愕然。
剛纔衆目睽睽之下,她沒有提出反駁,現在居然還能夠再僞裝聖女?
以前自己被所謂的愛情蒙了眼睛,竟然根本沒有看出來,路明香假得,竟是這樣的厲害。有其妹必有其兄啊,看來路明志的強大,也不是她所能瞭解的。
老師們吃完午飯,就各自回去休息。一行人乘座大巴前往溫泉,白未晞叫上劉美麗和田玲一起選了一個清靜的池子。
“未晞,你還是在岸上吧!”劉美麗擔心地說,“如果浸到了水會發炎的。”
“沒關係,正好泡一泡,渾身舒坦一些。”白未晞搖頭,“我把左臂擱在池子邊上,小心一點,不會碰上水的。”
田玲關切地問:“未晞的手怎麼了?”
“受了一點輕傷,沒關係。”白未晞笑着搖頭,“你讓我在岸上閒晃悠?那不讓我無聊得要死?”
這個池是養生池,但是十**歲的女孩子,更注重的是美白養顏,所以這個池沒有其他人選擇過來。
“未稀,你覺得我如果去你們的那個服飾店,會不會丟你的臉?”田玲雖然下定決心去投靠同學,還是有點自卑。
北大高才生,高考第一名,而自己卻是高中畢業去了工廠。她們是同學,可是現在的差距,卻越來越大。
“怎麼會?你一定會讓大家刮目相看,哇,哪裡找來這麼一個高高手?”白未晞好心情地開了句玩笑。
田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腦子笨,所以只能埋頭幹活。”
“都說心靈手巧,我覺得這個推論相反也成立。你的手巧,腦子一定不會笨。只是你感興趣和擅長的,並不是在課堂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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