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維。”白未曦把艾亞維叫到茶餐廳裡，要了個小包。
“不用破費吧？雖然《徵道》現在反響不錯，但還沒有到回收成本的時候呢！”艾亞維笑着說，“我還是第一回坐包廂，以前只偶爾在大廳裡喝過茶。”
“我也喜歡大廳，不過包廂裡要清靜一些。”白未曦要了一壺茉莉龍珠，一壺菊花茶，“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艾亞維好笑地說，“雖然我專業課的成績不錯，但還是比不上你。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明明不太用心，可還是學得比別人好。”
“我在語言上有一點天賦吧？”白未曦謙虛地說。
她的英語成績一向很好，但真正表現出天賦，還是重生以後的事。她發現在語言方面，幾乎不用花什麼時間，就能學得很好。也許，這是重生附帶的福利吧？
“你的天賦可不是一點點而已！”艾亞維感慨，“你知道我和陳一直每天要花多少時間在圖館嗎？就是這樣，也只是混了個二等獎學金和三等獎學金。”
“也只是差了一點點而已。”白未曦笑了，“我可沒有什麼學習經驗可傳授，只是覺得學語言……不管是英語還是法語，都很輕鬆。”
“真是羨慕嫉妒恨啊！”艾亞維嘆息，然後問，“我能幫你什麼？”
“我想請你替我找到傳授流言的人，幫我盯着沈歆兒，我覺得應該是她傳出去的。”白未曦冷着臉說。
“我和曉曉她們分析過了。就算不是她，也一定是幫兇。”艾亞維認真地說。“因爲有很多事，只有我們宿舍裡的人知道。而陳一真性格豪爽，不會出賣朋友。更何況，她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
白未曦點了點頭：“不僅在學校裡有我的傳言，在秦渭陽的工作室裡，也有不利於我的傳言。你和陳一真都不可能把流言傳到那裡，所以……”
“那就一定是她了！”艾亞維低呼一聲，“未曦，沈歆兒和我們不一樣。說通俗一點。我們是草根一族。雖然你現在有服飾店，還有科技公司。但不是世家。”
“現在我還沒有發起來呢！”白未曦自嘲，“所以，我還是名副其實的草根。對了，你怎麼看出來沈歆兒出身和我們不一樣？”
艾亞維耐心地解釋：“雖然我不知道她的家境，但是她有很多生活的細節，都和我們不一樣。比如說，她對咖啡的品種耳熟能詳，當然你也一樣。但你是因爲在咖啡店打工過。而她沒有打工的經歷。吃飯的時候也很講究。她用的一些小飾品，也完全不像是路邊的小店裡買的，精緻得很。”
“果然是偵探迷。就是不一樣，我就沒你觀察得那麼仔細。不過，我看麼她用的包袋，都是路易?威登，首飾全是名家設計。而且，她和秦老師認識，很坦然地說他們是世家。秦家在北京是首屈一指的商業世家，可見沈家也不錯。”
“那就更有理由懷疑她了。”艾亞維靜靜地說，“她和秦渭陽是舊識，所以工作室那裡，有可能是她散佈的謠言。不過，我聽美麗說，你還有一個師兄，你和他的關係一定不會太好吧？你的存在，對他而言，是個威脅。我覺得有可能不是沈歆兒一個人的功勞，也許還有你那個師兄在從中作粳。”
白未曦若有所思地點頭：“老師也提醒過我兩次，樑勝棋對我有敵意。”
“那就幾乎能夠肯定是沈歆兒了，只有她能在工作室和學校裡都說得上話。而且，她爲人大方，和我們系裡的同學相處得都不錯。況且，也總是喜歡扮天真，有很多男生追她呢！如果她說出去的話，一般人都會相信。連一真都覺得她天真善良，更何況其他人呢？”
“是啊……”白未曦皺眉，“我能夠理解她在工作室裡詆譭我，可是在學校裡，有必要嗎？秦渭陽又不會到我們學校來！”
“她對秦渭陽有意，這是一個方面的原因。我覺得另一個原因是，她想和你爭奪系花的寶座。”
白未曦好笑：“那也算是寶座嗎？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沒有興趣，並不代表她沒有興趣。”艾亞維認真地解釋，“未曦，現在除了你，我們現在的系花林可欣也流方纏身。不過，她比較高傲，對男生不假辭色，所以容易被人嫉恨。”
“她既然隱瞞家境，爲什麼又對系花這麼看重？”白未曦不理解，“如果知道她家裡的條件，我相信男生們會前赴後繼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表露自己的家世，是想嘗試和我們打成一片。而想要系花，則是虛榮心作祟了。”
“你的心理剖析很有道理。”白未曦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我看過不下百部偵探小說，多少對犯罪心理有一定的把握。”艾亞維洋洋得意。
白未曦失笑：“她這種行爲還夠不上犯罪呢！”
“誰說構不成犯罪？這是毀謗！不過，夠不上量刑就是了。”
“有什麼辦法不再讓流言擴散呢？”白未曦問。
艾亞維疑惑：“未曦，我覺得你不會在乎這些的，以前你的表現可是雲淡風輕得很啊！”
白未曦嘆了口氣：“我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可是這個星期回去，臨到中午，祖父還沒有吃早餐，就是爲了我的事憂心呢！傳得沒邊沒沿了，然說我從事那種職業。我現在有必要嗎？”
“那你想怎麼辦呢？”艾亞維撓了撓頭，“我能分析出幕後的黑手，可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消除流言。除非……我們有事實，證明在背後說你的人，本身私生活不檢點，有問題。”
“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白未曦肅容，“她不是在我身上潑髒水嗎？我也要往她身上潑，而且要潑得更髒！”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艾亞維愁眉苦臉地想，“最近她和你一起去工作室，回來得很很晚，確實能在這上面做文章。”
白未曦心中一動，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可是要想捉摸，卻又捉摸不透。
“那我們先從這方面入手，亞維，我希望你能幫我。”白未曦誠懇地請求。
“我只能出出主意，不過有意識地說出內情，效果不是很大。但是，我會去做的，不僅故意詆譭你本人，而且禍延家人，作爲一個旁觀者，我也覺得憤怒。父母長輩爲了我們，已經付出很多，沒有理由再繼續爲我們付出。我們已經滿十八週歲，如果按外國人的慣例，現在已經可以自立門戶了。”
白未曦欣然：“謝謝你，亞維，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
“說這個話就沒勁了啊！平常你幫我們搭配衣服，可都是免費的。再說，我們是同一個宿舍的，四年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是種緣分。”艾亞維抗議。
“好，關於報酬的事不說了，我心裡有數。”白未曦感激地點頭。
“不過，見效可能有點慢，你要有心理準備。一真就不要告訴她了，雖然心腸不錯，可是藏不住事，恐怕她會叫沈歆兒當面問個明白。可是我敢保證，沈歆兒一定會找出一百個理由來證明自己的無辜。我們最大的劣勢就在於，找不出證據。雖然根據推測，除了她，應該不可能有別人。”
“所以我們只能用同樣的方法……”白未曦莞爾。
“我真想看看，她聽到了關於自己的流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艾亞維目光閃亮，“未曦，我從小就把自己想像成正義的化身，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你很有正義感。”白未曦由衷地說。
“正義感倒說不上，但是我最討厭這些表裡不一的人！”艾亞維莞爾，“而且，對着舍友下手，最沒勁了。其實大家像剛開學那會兒，和和氣氣的多好。”
“還是你和一真走得近。”白未曦嘆息。
“那是因爲你有自己的追求，以前我們不也常在圖館碰到嗎？如果換我有你這樣的機遇，得到秦渭陽的賞識，我也會跟你一樣兩頭跑的。甚至放棄法語系的學業，也不可惜。”
“那就不好回去跟爺爺交代了，我考上北大，他老人家不知有多高興。”白未曦吐了吐舌頭，“我失去了父母，只有祖父一個親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傷心。”
“幸好老天待你不薄，讓你遇到了秦渭陽。”艾亞維安慰。
“我知道，所以我不怨天尤人。”白未曦笑了，“你也不用太刻意去做，我們畢竟還是學生，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回學校，剛到門口，就聽到有人悄聲議論：
“你們知道嗎？我們系的那個叫沈歆兒的，還說別人晚歸呢，其實她回來得也不早！說不定啊，就是在我們面前裝純情，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白未曦和艾亞維面面相覷，她們只是制訂了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呢，怎麼關於沈歆兒的流言，就已飛出來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