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現在哪有功夫應付風白露,“王燦,我一會還要去匯海大酒店見李菲菲。”
“兩不耽擱嘛,反正你們家婉儀知道。”王燦在電話裡笑哈哈的說道。
陸景的腰間捱了衛婉儀一記抓手。陸景苦笑更甚,看看錶,無奈的道:“行吧。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五十一分。李菲菲和我約得是四點半。估計聊半個小時吧。你給風白露說五點一刻見面。”
王燦和風白露私交不錯。這點面子他要給王燦。反正,風白露要見他,只是說傅婕的事情而已。
…
陸景坐趙姿的車到匯海大酒店時是四點二十五分。匯海大酒店的高級經理唐曼麗早早的等候在一樓大廳裡,藍色的酒店制服,婀娜動人,“陸先生,李小姐已經到了。”
陸景微微一怔,“…好的。”跟着唐曼麗一起進了總統套房的專用電梯。
他和李菲菲見面,李菲菲從來沒有準點到的習慣。所以他今天特意只提前五分鐘到,沒想到李菲菲居然提前到了。
從匯海大酒店頂層總統套房的奢華客廳望去,初冬的枯黃色鋪滿了大唐雨景的莊園,有着寂寥的感覺。穿着駝色棉衣的李菲菲喝着香茶。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陸景留在這裡的極品大紅袍,茶香濃郁,味道很好。
“叮咚--”的門鈴聲響起,打斷了李菲菲的神遊,她起身開了門。
“我來的有點晚了。”看着李菲菲清秀如玉的容顏。陸景溫聲道歉一聲。心裡泛起微瀾。這張美麗的臉龐在昔日幾番入夢,刻骨銘心。
李菲菲微微一笑。靚麗的容顏薄施粉黛,儼如天鵝般的眼眸。有着動人美麗,說道:“你這句話很容易讓我想起初中時候的你。”
提起初中時的往事,陸景自嘲的笑了笑。那時候的他瘋狂的喜歡李菲菲。
陸景的反應讓李菲菲略顯尷尬,補救道:“時間剛剛好。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分鐘。”微笑着邀請陸景進來。
一前一後的走進客廳。李菲菲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三。黑色打底褲勾勒着修長渾圓的美腿,在冬季裡顯得纖盈而優雅。陸景坐到李菲菲旁邊的高背方塊沙發上。
唐曼麗給陸景倒了一杯茶,悄然的退了出去。對陸景身邊出現的各具特色的美麗女子,她習以爲常。
“陸景,你變了很多。”李菲菲拿起青花瓷茶杯喝着清茶。輕聲說道。
她這次能夠擺脫政治聯姻,得以回國,需要感謝陸景。而對陸景的事業,她已經找王燦瞭解過。陸景完全的顛覆了她對他往日的印象。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傑出、優秀的青年。
陸景笑笑,“是我們都長大了。”
和昔日苦戀的女孩坐在一起品茶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陸景的心裡有淡淡的滿足感涌起。
李菲菲笑着點頭,清秀的五官帶着一抹清淺的笑意。謝陸景的話在電話裡說一次就夠了。等她回京城後,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找機會償還他這份人情。
聊着初中時陸景的糗事,時間過的很快。初中三年,陸景拼命的要在她心裡留下特別的印象。作爲被追的一方。她有着天生的優越感。這時回想起來,發現她和陸景的交集還真有些多,畢竟是同班同學。
李菲菲撫了撫柔順的長髮,笑問道:“陸景。要以一首歌曲來作爲昔日初中日子的總結,你會選哪一首歌?”
“這算是我們倆的關係翻過舊的一頁,揭開新的篇章嗎?”
李菲菲嘴角翹起來。很優美的笑容,宛如高貴的天鵝。“嗯。你不介意告訴我答案吧?”
她初中時對待陸景,就像是對待所有的追求者一樣:保持距離。現在對待陸景是和對待京城裡她的朋友一樣。
陸景品着茶想了想。微笑道:“李菲菲,你大學是讀藝術專業的。我可是沒有什麼藝術細胞,還真想不出來。”心裡有一首歌,但是不想告訴李菲菲。
“你現在多了些自黑的勇氣啊。這是真正的自信。”李菲菲笑了笑,看向窗外初冬的景色,帶着回憶道:“我喜歡《昨日重現》那首英文歌。那時候我們初中的校園廣播裡經常在黃昏的時候放這首歌,我聽到這首曲子,就會想起初中時快樂無邪的日子。還有夕陽中的樹林,朗朗的英語朗誦聲。”
陸景理解的點點頭,輕輕的道:“一首歌可以承載着一段美好的記憶,一個人。”
陸景的語氣讓李菲菲十分確定陸景說的“一個人”就是她,初中時候的她肯定很深刻的銘刻在陸景的記憶中,禁不住問道:“陸景,我在你心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陸景微怔,看着靚麗、清秀的李菲菲,避而不答,“我可以背誦一段紀念白求恩中的話嗎?”
毛選文集第二卷,初中語文課本中的精品文章——“紀念白求恩”,裡面有這麼一段話: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李菲菲噗嗤一笑,輕掩着紅脣,給人如花似玉般的美感,“那還是算了。我知道你要背誦那一段。”
陸景微微一笑,也不否認。
說笑着,李菲菲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已經過去,“陸景,我今年年後會回國。到時候我們多聯繫。現在我得走了。”
那天在鄭信明和張媛的婚宴上,陸景的小姨子衛婉瑩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善。她也知道陸景的妻子衛婉儀對陸景來見她肯定心存疑慮。這會兒到飯點了,她並不會讓陸景請她吃飯。她和陸景的關係定位是朋友。
陸景笑着點點頭,起身送李菲菲下樓,“嗯,常聯繫。”
陸景並不知道李菲菲的心中所想。其實,請李菲菲吃飯這種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實在是有心理陰影:李菲菲以前不知道拒絕過他多少回。
在感情上,他其實是一個很“識趣”、很怕被拒絕的人。以前去江南大學見婉儀,他最多隻是期望婉儀會請他喝一杯奶茶,吃飯什麼的,想都沒想過。
被拒絕的多了,他都有心理陰影。附帶着,當他遇到美麗的女孩向他表示愛慕時,如果他不討厭這個女孩的話,很難開口拒絕,只是勸女孩兒不要犯傻。他實在太瞭解被拒絕的痛苦。
冬季的太陽下山很早。六點半之時,匯海大酒店樓下已經是華燈初上。目送李菲菲坐車消失在夜幕中。陸景點了一支菸,默默的吸着,他很難用準確的語言來描繪他此時的心情。
李菲菲剛剛問他用歌曲來形容初中的回憶時,他想到的是老狼的那首《同桌的你》。他和李菲菲在初中時曾經是同桌。
不是歌詞多麼的貼切,而是因爲“同桌”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少年情懷,刻骨銘心的初戀滋味。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遺憾,到現在和李菲菲關係的和解已經消除。或許還帶着一點惆悵吧。
誰將會娶了內心豐富的你,誰看了我寫給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會給你披上嫁衣…
陸景輕輕的吸口氣,滅了煙,撥了風白露的電話。他和風白露約的是五點一刻,現在已經超過了時間。
…
匯海大酒店副樓6樓的包廂裡,陸景宴請風白露作爲超過時間的賠禮。
風白露姿容清冷嫵媚,美麗的摧枯拉巧,一等一的絕色大美女,比李菲菲更勝一籌。但陸景的情緒還沒怎麼恢復,緩緩的吃着精美的小菜,輕啜着白雲泉。
陸景略顯冷淡的樣子,讓風白露有些難堪,清冷的俏臉上帶着微紅,眼神微斂的道:“二哥,傅姨要調到第四石油新加坡公司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我以前誤會你了。對不起。”
傅婕“流放“中建七局的時候,風白露以爲陸景沒有在他哥面前求情。前一天,她才和傅婕請陸景在金頂俱樂部吃過飯。這讓她極爲惱怒,一氣之下疏遠了和陸景的關係。
但是,等到傅婕要去新加坡的消息傳出來,她疑惑之下給傅婕打了電話,這才知道緬甸油路的計劃。傅婕根本就不是被“流放”。她才知道誤會陸景了。
陸景腦子裡真想着以前追李菲菲的糗事,“啊”了一聲回過神,問道:“白露,你說什麼?”
風白露臉上尷尬的表情更甚,心裡對陸景故意“羞辱”她感到強烈的不滿。突然間,掩藏在心底的某種情緒忽而被放下。
她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陸景是有着一張狗臉的人。現在她卻是可以放下心。同時放下的還有銘刻在她腦海裡清晰的畫面:在交州汀陽酒吧裡,陸景被槍指着頭,依舊鎮定自若的男兒英姿。
她不否認她對陸景的好感,否則就不會結束交州之行之後會跟着陸景去江州。只是,陸景現在的表現,將她心裡的那份好感給抹掉了。
“陸景,我說之前因爲傅姨的事情我誤會你了,對不起。”風白露神情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