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見落千嵐久久跪在牀邊卻沒有動作,心裡很是着急,便大聲叫嚷道:
“死丫頭,快點,你是豬嗎!把個脈居然都那麼慢,要是治不好小姐,信不信老孃馬上把你賣到窯子裡!”
何氏的聲音尖銳刺耳,落千嵐很想讓她閉嘴,可是她還沒有把她所受到的屈辱奉還,她也只能忍着。
“何嬸,小姐……小姐……她……”
落千嵐支支吾吾道,神色有些閃躲,似乎不敢說什麼似的。
“死丫頭!快說!”
何氏惡狠狠盯着她,這個死丫頭最好把她女兒的臉給治好了,不然……
何氏看着落千嵐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狠毒。
落千嵐自然看到了何氏的眼神,對此,她也只是冷冷的微微勾起脣角。
“小姐她得了絕症!”
“什麼!不可能!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敢詛咒我女兒,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皮!”
何氏張牙舞爪的想要衝上來扯落千嵐的頭髮。
落千嵐在何氏看不到的地方,把地上的一個凳子,直接踹到了何氏的腳底。
只聽何氏“哎喲!”一聲,就被這個突然冒出的凳子,絆了個狗啃泥,還是嘴巴先沾到地的那種。
何氏的口水流了一地,還和着地上的泥,落千嵐厭惡的皺眉,卻還不得不去扶起她。
佯裝關心的道:“何嬸,沒事吧,快起來,再不起來估計會讓別人以爲你在演五禽戲呢!”
“呸呸呸!滾開!”
何氏抹了一把嘴,把嘴裡的泥吐了出來,拍掉了落千嵐扶着她的手。
“好啊!小賤人!剛剛還詛咒小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何氏還沒有忘記方纔的事,惡毒的看向落千嵐,想要再次上前,把落千嵐狠狠的收拾一頓。
“何嬸,我說的是真的!敢問小姐是不是體內種了一顆珍珠?”
落千嵐目光坦誠,看着眼前的何氏。
何氏吃驚的張大嘴巴,要多蠢有多蠢。
沒錯,她是給女兒身體裡種了一顆珍珠,還是從落千嵐身上搶過來的,不過,爲什麼眼前的死丫頭怎麼知道!
“何嬸,我學過醫,自然能知道這麼一件小事。”
落千嵐解釋道,當然,這不是她憑着什麼把脈知道的。
這件事前世她就知道,何氏找人把珍珠種到曾沛的身體時,她在門外偷偷看的。
“那和什麼莫須有的絕症什麼關係?種的珍珠會讓人變得更美啊?”
何氏疑惑道,神色間滿是懷疑。
落千嵐心中嘲諷的笑,果然是蠢貨,什麼變美,盡走些偏門左道。
“何嬸,小姐近些天來是不是有些胸悶氣短,常常感到胸口有什麼東西壓着?也睡不好覺?”
何氏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小姐是不是這幾天食慾不振,有些厭食之症?”
何氏又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落千嵐看到何氏已經被自己牽着鼻子走,心中暗笑,又忽悠道:
“何嬸,小姐就是因爲幼年時身體裡種了珍珠,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珍珠不能種在任何人的身上。
小姐體質特殊,種了珍珠後會在肺腑形成一塊結石,由着珍珠爲原型,慢慢的越長越大,如同一個雪球般越滾越大。
現在就小姐的肺腑當中,如果現在治不了小姐,小姐可能真的要……”
落千嵐看到何氏的眼珠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般。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何氏哆嗦着身子道,顯然被落千嵐嚇着了。
“是的,何嬸,你也知道小姐的
身體狀況不是嗎?近日她胸悶氣短,還食慾不振,就是那塊石頭引起的。”
落千嵐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其實,她也只是從昨天看到曾沛的眼底的血絲,以及她說話時有些發虛,才推測出來這些的。
觀相便可推測出病情是她最拿手的。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那塊石頭拿掉?”
何氏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焦灼,看着落千嵐的目光也沒有了懷疑。
畢竟落千嵐那麼精準的說出了曾沛的身體狀況。
“辦法嘛,也不是沒有……”
落千嵐的的眼神狡黠,不過何氏沒有看見。
她此刻最關心的便是女兒的狀況了,沒有了女兒她的榮華富貴就沒有了!
“唔,很簡單,第一點就是要讓小姐通過排泄的方式把那塊石頭給弄出來。”
何氏一聽,心想,這還不簡單,只要把女兒叫醒,讓她往茅廁裡多跑不就行了。
“這第二點嘛,還要看何嬸……”
落千嵐賣了個關子,果然,何氏追問道:
“第二點是什麼?”
“看病需要藥引子,而這也是同樣的道理,要把那塊石頭引出來,需要至親之人的血,讓患者服下,方能治病。”
“什麼!”
何氏驚的跳了起來,不敢相信般。
“這是唯一的一個辦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如果,何嬸不想這麼做的話,小姐也可以一輩子都用這張臉的,畢竟小姐那麼美,肯定那麼多人來提親。”
落千嵐眸子發亮道,她的眼底最深處卻有着濃濃狠厲。
何氏一咬牙,心中一狠,算了!爲了女兒的這張臉,流血又何妨!
她倒不是擔心女兒如何,她只害怕自己的榮華富貴飛走了。如果一輩子都呆在這個破山溝不如殺了她!
“成!”
何氏咬牙道,雙手恨恨的握成個拳頭。
而落千嵐見目的達成,把早就準備好的小刀遞給了何氏。
“何嬸,只要用刀,在手腕上輕輕劃一道口子就可以了。”
何氏接過刀,差點沒有拿穩,手都在顫抖。
她是很想要榮華富貴,可這真的要拿刀來取自己的血時,她還是不敢。
落千嵐深深看了一眼何氏糾結着皺着眉頭的樣子,冷笑着看向牀上豬頭臉的曾沛。
你的娘這麼想要榮華富貴呢!但願你能爭氣。
“何嬸,快點把小姐叫起來吧,如果晚了,說不定這臉好不了,命也不久矣。”
落千嵐突然出聲道,把皺着眉頭糾結的何氏嚇得不輕,小刀掉落在地。
“嗯?好好。”
何氏愣了一會兒,趕忙去搖着牀上沒有醒過來的曾沛。
在她的心裡,只要女兒的“絕症”可以治好,臉也就自然能夠好了。
不過她忘了,曾沛的臉是那隻狗給毀的,不是什麼“絕症”
曾沛被這麼一搖,醒了過來,她以爲眼前的人是落千嵐,便破口大罵:
“小賤人!都是你配的藥,不然本小姐至於現在這麼無力嗎!”
雖是罵人,可還是中氣不足,虛弱無力的樣子。
“死丫頭!罵誰呢!有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
何氏皺眉訓斥道,曾沛瞬間就蔫了。
聽到她說藥,落千嵐解釋道:
“那藥就是讓小姐排泄的好東西,我特意兌在‘美人媚’裡的。
小姐今天這樣是正常的,不僅可以治病,還可以令人貌美如花……”
落千嵐一頓恭維,聽得曾沛輕飄飄的,何氏也高興
得不行。
“沛兒,快點起來,去茅房,這樣你的病纔會好。”
何氏催促道。
曾沛不知道怎麼回事,何氏對她解釋了一番,曾沛更是個沒有腦子的,聽了後嚇得直接往茅房跑去。
落千嵐和何氏也跟了出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這個藥性太猛了……我受不了了……”
曾沛無力的捂住肚子,哀嚎道。
“不行,你快去!死丫頭!你還想不想要嫁入高門了!快去茅房!”
何氏見女兒如此窩囊,急得踹了她一腳,拉到虛脫的曾沛被這麼一踹,差點栽到地上。
何氏又想去踹她,曾沛已經跌跌撞撞的向茅房跑去。
落千嵐在一旁看着,嘲諷的看向何氏,她自己都一直拿着那小刀遲遲沒有對自己下手,還有臉面訓斥曾沛。
過了很久很久,期間,曾沛幾乎都要拉到暈過去,卻都被何氏踹去了茅房。
落千嵐見曾沛跑了茅房不下十四次後,對着何氏幽幽道:
“何嬸,是時候了,藥引子可是晚不得的。”
何氏握着小刀的手一抖,落千嵐上前按住她的手腕,直接在她的手腕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順着何氏的手腕流向碗裡。
落千嵐一邊按着何氏的手腕還說道:
“何嬸,千嵐知道你那麼愛小姐一定害怕小姐不愛喝你的血,沒有關係,我來,就是按着小姐我也會讓她喝。”
見差不多了,落千嵐放開何氏,拿着那小半碗血走向拉到虛脫,而癱軟在地上的曾沛。
何氏一直都是呆了般,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血居然這麼被拿走了。
也沒有想到落千嵐居然會這麼大膽,直接在地上愣愣的站着,如同沒有了魂魄般。
哪有之前對落千嵐的跋扈與潑婦。
落千嵐不顧曾沛那驚恐的眼神,直接把血灌到了她的嘴裡。
這一刻,她眼裡的恨意不再掩藏,裡面滔天的恨意都露了出來。
在把血灌到曾沛嘴裡的時候,她想起了曾沛和何氏曾讓她去豬窩裡和一羣豬睡覺,她們讓她在大雨中和一隻狗搶一塊麪餅。
她們把她的尊嚴全部踩在腳下,用鞋底狠狠碾採她的手。
她們把她吊在房樑上,用浸泡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她弱小的身軀……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忘不了!
忘不了!
曾沛嚐到滿嘴的腥味,噁心的厲害,直接一口“哇”的吐了出來,吐了整個的青石階。
那之前一直傻愣着的何氏見到自己的血,被自己的女兒吐了一地。
滿地都是她的血,驚的直接腦袋向後一仰,後腦先着地,“撲通”一聲,倒地暈了過去。
曾沛也因爲被那血給噁心到了,乾嘔了幾口,也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灰白的石階上散滿紅色的血,兩個女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切都好像靜止了般,陰森的讓人害怕。
彷彿一個屠場般,令人毛骨悚然。
只有那個在陽光底下少女筆直的站着,眼眸冰冷的不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陽光似乎也無法溫暖她。
她的手裡緊緊握着一隻碗,上面沾滿了紅色的血,還在不時往下滴幾滴,落在石階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猛然的,少女舉起碗,“叮–––”的一聲,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些什麼。
少女揚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有些濃濃的殺戮與無情。
從現在開始,屬於她落千嵐的,她要一一拿回來!一一拿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