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覺得自己大限將至,蘇愚身上的氣息開始慢慢的節節攀高,所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已經完全超越了她的層次,那是一種純粹而又強大的感覺,從生命的本質層次上就有着巨大的差距,就如同一個只知道在街上睡覺乞討的乞丐和一個叱吒商界的大亨的區別。
“這個人,很厲害……他此時此刻的狀態有些奇怪。”
蘇愚的狀態,和在戰鬥當中展現出來的經驗,包括老成的態度,都有種讓凱瑟琳覺得難受的感覺,本以爲自己的對手是一個經驗不多的新人,或許會在高度緊張的戰鬥環境當中,不斷的漏出破綻,又或是因爲難以在短時間內做到攻克擊殺而覺得沮喪,放棄一開始保持的高強度進攻速度,凱瑟琳在以前就不擅長近身決鬥和快速攻擊,即便現在和虛空蜉蝣合二爲一,依舊難以做到。
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在對手露出破綻的那一瞬發起致命一擊。
但蘇愚時時刻刻都是滴水不漏!
這點,就是最讓凱瑟琳抓狂的地方。
凱瑟琳覺得蘇愚身上藏着秘密,蘇愚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不像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他身上藏着強大的秘密,也只有那種來自本身層次的強大,才能夠給予一個人最基本的自信,外物的賜予,除非是本質上就有着狐假虎威傾向的舔狗,他們可以靦腆着自己的一張老臉,說出任何臭不要臉的話,但是對於多數正常人來說,憑藉他人的恩賜和是救濟來裝模作樣自我催眠,着實是一種折磨。
“血月!這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凱瑟琳忍不住向自己祈求,盼望的血月發出了哀嚎,蘇愚的昇天光陣的效果着爲成功,凱瑟琳心心念念期望着對方能夠露出破綻,卻沒想到自己首先被引出了巨大的弱點。
“我以前根本和他沒有任何的交集,這點完全可以確定,修譜西斯的話……”凱瑟琳對於修譜西斯到是還有着幾分印象,似乎是被關押在這裡的普通士兵,之前聽過他們之間的對話,現在仔細的想想,修譜西斯和蘇愚、冰封前塵的關係,應該只是限於認識沒多久。
“他並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也不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
“他是個和自己年齡樣貌完全符合的普通年輕人。”
凱瑟琳最終得出了這一連串有些扯蛋,但卻最貼近事實的真相。
-421!
凱瑟琳的生命值在蘇愚的瘋狂輸出當中暴跌,凱瑟琳即便是種族歸屬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本質依舊偏向於肉體薄弱的法師,她所採用的進攻手段也依舊是靠運動元素力量來發動進攻,只不過在與虛空蜉蝣融合之後,能夠引動不少的虛空元素作爲輔助的進攻方式。
脆弱的身體,時刻都是她最爲致命的缺點。
虛空突刺在這樣的距離也根本沒有發動的機會,一旦掌握不好突刺的方向,就有可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凱瑟琳說到底並不是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虛空環境裡的虛空蜉蝣,即便現在通過融合獲得了他們的種族天賦能力,但想要像虛空蜉蝣那樣熟練而又快捷的使用,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去練習,在缺少這樣的環境的情況下,只有生死當中的磨練,才能夠讓一個人獲得短時間內最快的進一步,可是凱瑟琳在劇毒巫洞當中的這段時間裡,更喜歡做的事情是向自己信仰的血月祈禱和訴說。
冰封前塵看着凱瑟琳倒下,看着蘇愚的劍插入她的身體,他越發的覺得自己難以看清這個孩子心中的東西了,他成熟而又強大,富有自己的特色,“這樣的人不論走到哪裡,恐怕都會成爲讓所有人畏懼的狠角色吧。”冰封前塵笑笑,“還好,我們倆是朋友。”
“沒事吧。”冰封前塵上前問道:“凱瑟琳的屬性我剛剛也看了,挺厲害的,如果讓我來和他單打的話,恐怕撐不過幾個回合。”
蘇愚喘了口氣,指着凱瑟琳說,“她的技能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恐怖,大多數技能都是可以在發動之前作出預判和規避的,就像是凱瑟琳的招牌技能虛空突刺,按照技能介紹上的描述來看,應該是某種順發的技能,但只要踏入實戰,就會發現空氣裡會存在細小的波紋型震動,通過仔細的觀察,完全可以得出有用的結論,凱瑟琳的背景故事可以在小鎮裡的圖書館當中尋得蛛絲馬跡,將那先線索與這個副本里的線索相結合,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出對方對於虛空能力掌握並不純熟的消息。”
蘇愚頭頭是道的說着,心想恐怕自己上輩子那現在論壇侃侃而談的大神跟現在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區別吧,蘇愚並不覺得換成身爲萌新時期的自己能夠與凱瑟琳你來我往,有去有回的過招,虛空突刺以他現在的感官和因爲從前記憶而具備的防備性的確可以尋得不少蛛絲馬跡,從而達到提前規避的效果。
“果然,大佬們裝逼就是這樣的嗎?”
其實那些技巧操作,就連自己都沒有完全理解,但卻要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境,像萌新傳遞着這些有用的東西。
就比如:
一句話,從普通玩家的角度和語言描述,大概就是這樣的內容——打這個BOSS,首先就是發動技能,和他拉開距離,接下來找兩個法師硬懟就可以了,輕輕鬆鬆打爆。
但是同樣的內容放在職業玩家或是論壇大神的嘴裡,就像是女孩兒手機裡的照片那樣,莫名其妙的被加上了一層顏值buff,神秘的聖光——對於這個BOSS,首先要做的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與其拉開一定的距離,超出雙方技能的最大間距,隨後利用法師職業的高爆發和法術濺射效果來起到消磨的作用,此消彼長之間,則可以展現出非同尋常的效果。
大叔冰封前塵的面孔之上,陡然浮現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異常重要的東西。
“奶騎,凱瑟琳已經解決掉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直接前進嗎?還是等你恢復一下狀態。”冰封前塵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他們三個人當中的主要戰鬥和各種事項的安排都是由蘇愚一人來負責的,蘇愚的意見在此時此刻就變成了最爲重要的東西,冰封前塵雖然並不擔心對方的生命值,法力值等等東西,那些數值只需要短短的數十分鐘就可以恢復大半,如果還嫌慢的話,大不了嗑藥。
可是對於一個戰士來說,精神上的消耗卻是在短時間內難以恢復的。
一個在戰場上的普通士兵,很有可能會因爲長時間的聞到血腥的味道和戰場上生命的消逝,而陷入一種消極抑鬱的狀態,這種狀態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是難以避免的,只不過狀態的輕重或輕或淺,他們只不過是這戰場上最普通的人,根本就無力左右自己的生命是否具有活下去的資本,他們所能做的事情,只不過是憑藉着自己生命火焰燃燒的最後幾個瞬間,奮力的拼搏罷了。
即便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將,長時間的心態得不到疏導,都有可能會發生嚴重的病變,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他們之間的戰鬥就是接受上級的安排,隨後再去拼命,更多的是對於自己生命的留戀,而身居高位的大將則顯得不同,他們身上揹負了太多人的太多東西,或許是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帶來數千數萬人的泯滅,這是一種不願意讓人觸碰的良心債,他們的死去,或許國家和他人可以將這些過錯歸結於敵人的頭上,但做爲上級士官,首先自己就已經邁不出那道坎,良心債在此刻借出,而他們無力償還。
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給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solo戰鬥等等也是如此,因爲兩個人之間的決鬥,並沒有太多因素的干涉,最後所展現出來的結局一般都是一方勝利,一方失敗。
冰封前塵知道那種感覺,他怕蘇愚在短時間走不出來,蘇愚給他的感覺像是沒有退路的猛虎,並不是兇狠而又孤注一擲的孤狼,而被困在草原之巔的森林猛虎,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或許可以回到自己的森林當中,所以根本就做不到真正的孤注一擲,強大凶惡等等名詞都可以用來形容這頭猛虎,但卻不夠決絕。
“怎麼樣了。”冰封前塵看着蘇愚,對方長久的沒有回答他,冰封前塵害怕對方會因爲害怕這次的失敗而揹負過於大的心理壓力。
“沒事。”蘇愚嘆了一口氣,凱瑟琳已經死了,只是暴露了一些基礎物品,沒有什麼有用的裝備也沒有出現上輩子鼎鼎有名的精神防禦類物品,蘇愚只不過是在這裡暗自感慨自己非洲人一樣的運氣。
“好,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蘇愚說完這句話,隨後就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修譜西斯。
如果想要讓接下來的行動有所開展的話,就必須要進行一番熱烈的戰前動員,按照上輩子的劇情線好好發展的話,接下來的一波劇情將會是整個副本當中的高潮配置,修譜西斯會在那裡喚醒自己的所有力量,從而展開一場頑強的殊死拼搏,對於在場的所有玩家來說,能夠突兀地體會到一場不下於3dIMAX電影的牛逼特效。
但是……情況終究是趕不上變化的,蘇愚爲了確保對方走的安心,走的萬無一失,自然要在現在開始一波深情的戰前動員,一人的內心向來都是難以揣摩的,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輕而易舉的看透另一個人,所謂的一眼就看穿了,只不過是一人給另一人做的戲罷了。
“修譜西斯,你對這裡還有什麼印象嗎?”蘇愚假裝自己是在詢問對方對於這裡的印象。
修譜西斯當年應該經過這片地區,有過一些粗淺的印象是極爲正常的事情。
“嗯嗯。”他點點頭,沒有出乎蘇愚的意料,“我記得…這裡,當初就是用做一些奇怪的儀式魔法的,而這些儀式魔法的對象就是像凱瑟琳這種強大的魔法師,這裡是秘法巫師們最喜歡前來的地方之一,因爲他們可以在這裡肆無忌憚的大聲交談着,知識的力量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爲了一種病態的畸形,只要是聽見他們對話的人都難以掩飾自己心中的寒冷,他們像是一羣被知識澆灌了的鋼鐵人,不論怎樣,內心都是那樣的冰冷,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
修譜西斯看着四周,不斷回想起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雖然以爲自己能夠徹底忘記那段日子,可現在假設真的要回憶起一些重要細節的話,這些東西又如同潮水一樣,在他的心頭涌現了出來,他的臉變成了“囧”字,“雖然想要徹底忘記,但這段回憶還真是足夠的痛苦,刻骨銘心。”
“唉,你們當初的所有人都已經受夠了委屈,這是一場難以言喻的天降橫禍,所有事情都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你們都來不及做出一點兒的反應和措施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可能,只能淪爲他們的奴隸。”蘇愚努力的展現出自己好的一面,對於修譜西斯等人當初的遭遇深表同情,“秘法巫師們早就已經在自己追逐知識的過程當中淪爲了奴僕,智慧之神或許早就已經死去,這羣人成爲了沒有信仰的傀儡,而作爲傀儡,他們卻又肆無忌憚的掀起戰爭,這種行爲着實是可惡而又不負責的。”
蘇愚咬牙切齒。
系統:修譜西斯對你的好感+10,目前好感等級:友善。
蘇愚闇喜,這樣的聊天方式果然能夠起到不一般的作用,接下來的行動最重要的就是要找準修譜西斯的心態,對方如果在接下來的行動當中能夠越發的積極,對他和冰封前塵的幫助就越大,反之,如果對方越是磨蹭,他們倆所要面對的危險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