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數學學會年會上,劉猛和杜毅在一邊脣槍舌劍,本來就受到大家關注的兩人,夾槍夾棒一翻,雖然都很默契地面上表情保持着客氣的微笑,但是參加年會的都是一幫高智商的人。
這幫人有時候跟白癡似的,有時候又聰明的嚇人,當兩人發現被其他人關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親切,笑容更加燦爛,眼神卻很冷峻,恨不得撲上去咬對方一口。
發現被注意,迅速分開。
下午就是各分會場了,劉猛的成果就分到了數理邏輯分會場中講解,本次數學年會共分爲五個分會場,每個人只有十五分鐘時間講解自己的成果,時間很短暫,本來分會場,資歷淺的年輕人講解是很難吸引到大家去聽的。
分會場是不分具體座位的,參會的專家根據自己的興趣隨意走動,想聽那個議題就去哪裡,自然名氣大的數學家能夠吸引到更多的注意力。
劉猛的成果,反而在侯振欲蓋彌彰之下,以及孔繼道和侯振之間、劉猛和杜毅之間的新仇舊恨,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紛紛過來看看熱鬧,堪比主會場一樣熱鬧,這確實有點出於劉猛所料了。
到了自己講解的時間,劉猛走到臺前,笑着開始講解。
大家下午好,下面我來介紹一下研究成果,西塔潘猜想,關於拉姆齊二染色定理強度的證明,拉姆齊二染色定理,這是一個組合數學上很有趣的問題,要解決的問題是:要找這樣一個最小的數n,使得n個人中必定有k個人相識或l個人互不相識。
有點類似於說四個人的互相關係就能夠把整個地球上的所有人聯繫起來。只不過這是拉姆齊二染色定理的一個特例。
這個證明議題,以往的研究思路通常都是從數理推理出發,以研究衆多數理之間的內在推理關係,從而找出最小的幾個基本數,以達到證明的目的。
但是這種方法太難以用數學語言描述。而且很難解決無線數理中的窮舉問題,一度陷入思維的困境中。
我一直都很喜歡風,就如同女人一樣嬗變,清風拂面就如同女人的手輕輕撫摸,感受到那一抹溫柔,當然。暴怒的女人,就如同狂風之後通常都跟着暴雨,龍捲風更是具有極大的能量,能夠摧毀鋼鐵之軀。
不管是風,還是女人的性情,都是很難捉摸的。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下一時刻的風速,同理,你永遠也無法猜測一個女人下一時刻的想法,這都是典型的隨機變量,都是無法用嚴密的理性分析得到下一時刻的確切結果,但是隨機變量,卻能夠通過功率譜密度分析判定出能量的分佈規律。
呵呵。如果總覺得不瞭解女人,大可以也進行同樣的分析方法,你將會得到一些很有趣的結論。
……
十五分鐘是很短暫的,劉猛的ppt非常簡單,講解思路很獨特,從日常遇到的問題入手,用女人來比喻隨機變量,引起大家的興趣,這也是孔繼道給的建議,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冰城工業大學bbs情感版上知名的“老夫子”,經常發佈一些有關愛情、女人的話題。
曾經跟劉猛就說過很經典的象棋愛情理論,這次再給劉猛修改ppt的時候,老毛病又犯了,直接把西塔潘猜想解決的思路和女人聯繫在一起。當真是有趣,當然,劉猛從這個思路又進行了補充。
不得不說,這樣解說成果,太對華夏數學專家們的胃口了,一個個聽的津津有味的,這幫傢伙都屬於理論派,寧願花費大量的時間研究女人的模型,也不願意實際買束花或者搞個浪漫的燭光晚餐討女人的歡心。
太驕傲,太喜歡端着架子了,否則也不會導致玩數學的老光棍特別多,明知道女孩子對自己有好感,就是不願意採取任何行動。
十五分鐘講完,根本聽不過癮,專家們紛紛熱烈地鼓掌,孔繼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過來了,笑眯眯地看着劉猛,比誰都用力地鼓掌,跟他自己解說似的,本來嘛,就是他的創意,自然一榮俱榮。
“年輕人,我們這是數學年會,不是什麼《知音》或者女性雜誌,不是讓你來分析女人的心理活動的。”
數學專家們聽完都在猥-瑣地交談彼此心得的時候,衛道士一樣的大會主席侯振教授此時臉色鐵青地出現了,本來他也在一個分會場介紹自己的成果,結果會場上除了他的學生,一個人都沒有。
講到一半就氣呼呼停止了,沒有觀衆,還講個屁,一打聽才知道人都跑到數理邏輯分會場了,這才帶着一肚子氣過來,被這個年輕人完全搶了風頭,自然要挑一挑劉猛這個雞蛋裡的骨頭,沒事找事一翻。
孔繼道一看是侯振如同蒼蠅一樣聒噪,就一臉的怒容,反正兩人本來就互相看不對眼,也不用給他面子,當下就嗆道:“真是笑話,哪裡規定了年會上講解不能說女人了,沒有女人,怎麼會有你侯振,你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侯振一看到老冤家,也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討不到好來,哼了一聲硬是憋住沒再說話,跟在他身後的杜毅卻爲了老師挺身而出,喝道:“一個就知道哄騙女孩的數學界敗類,竟然把這一套齷蹉的理論大庭廣衆恬不知恥地講解,聽說冰城工業大學有個數學系教授就喜歡在bbs情感版上發佈一些兒女情長的狗屁理論,還真是蛇鼠一窩,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
杜毅和鄭雯、顧盼都是相熟的,在聊天中自然也知道孔繼道老師這個習慣,不僅他知道,孔繼道的一些老朋友都知道,每次他寫出什麼逗趣段子,都還爭相傳看,一睹爲快呢。
實際上,一向刻板嚴謹的數學家們私下大多是有一些感性方面的惡趣味的,所以劉猛那樣講解,大家才能聽的津津有味,沒一個人覺得不妥,反而覺得杜毅和侯振太吹毛求疵了,裝什麼聖人呀,年會嘛,不就是大家聚個會,扯扯淡,圖個樂呵嘛。
平日裡研究就夠枯燥單調的了,一年一次,一次一天的年會,就是互相交流,何必如此較真呢!
“好一個衛道士!我一直認爲私生活和所取得的成果沒半毛錢關係,今天你非要說起,我倒要問問你杜毅,明明在知道女孩子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機關算盡逼迫其訂婚,是何道理?”
“再說侯振大教授,想必大家沒人不知道,您的第二任夫人比您女兒還小二歲吧,而且還是您的學生,真是厲害,指導學生怎麼搞研究、寫論文,竟然指導到牀上了,難不成在牀上教學更有效果嘛?”
杜毅的事情,經過腦補,大家都瞭解了大概,而對於侯振的八卦豔史可就狗血多了,人盡皆知,大傢俬下里都是很鄙視其爲人的,卻沒想到劉猛當面說出來。
杜毅一張臉漲的血紅,大庭廣衆之下被劉猛揭短,以後在數學界還怎麼混?太丟面兒了,就跟太監被人當面擼下褲子一樣。
侯振一向臉皮比較厚的,知道大傢俬下里都議論他這段不堪的歷史,但是從來沒一個人當面說出這個事情,他跟80後的女學生結婚了,還很快生了一個兒子,他跟前妻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是70後,一個是90後,有段時間,他很高興跟友人驕傲地說,你看我們家裡,70後、80後、90後、00後都有!
因爲沒人聽他講解成果,以至於憤怒出口,一時忘記了自己一身猴毛還說別人是妖怪,當真是偷雞不成惹了一身騷,恨透了孔繼道師徒了。
再呆下去也沒意思,憤怒地丟下一句話,“譁衆取寵、華而不實。”
就和幾名學生走了,也不願意繼續在會場停留了,直接離開了。
這次的數學年會上的談資,足夠一幫生活極其枯燥的數學家們熱聊一年了,如此豐富的素材在數學界無疑是極爲重大的八卦新聞了,當下彼此相熟的專家們就跟沒事人似的該喝茶喝茶,該吃小點心就吃,一點也沒鳥侯振怒而離開的事情。
搞數學的,哪個不是自認爲全宇宙老子最牛逼的貨,走一個裝逼貨,有什麼打緊的,這是一個特殊的羣體,常人無法揣度想象。
孔繼道對着劉猛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你小子言語太犀利了,竟然當面那麼說侯振,這老小子這回要氣瘋了,老子早就看不慣他了,哈哈哈哈……”
孔繼道笑的非常暢快。
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杜毅訂婚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和顧盼?這……這怎麼可能呢?這丫頭離家出走了?難怪上次過來的時候神色有些怪怪的。”
劉猛嘆了口氣,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孔繼道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拍了拍劉猛的肩膀。
ps:今天到核電站幹活了,中午沒法休息,幹了一天很累,回到賓館,休息了一會纔有精神碼字,沒有存稿實在是不行,身體感覺好一些了,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