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芸芸起身笑道：“本來這件事就是強人所難，青子，你不用在意，馬老師就是危機感強了點，其實《芸芸衆生》的表現，我已經很滿意了，當年在藍月亮酒吧駐唱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成就，我是個特別容易知足的人，只要能唱歌，只要有歌迷還喜歡聽我的歌，我就會一直唱下去。”
馬許槤聞言，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鮑芸芸一眼，然後便訕笑着對李青說：“青子，雖然你年紀小，但我知道，你心理上可比芸芸成熟多了，她說的這些話，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用當真。”
鮑芸芸搖搖頭，表示對馬許槤的說法不以爲然。
這時候，周姌說道：“歌迷是最有情的，也是最無情的，也許他會因爲一首歌裡的一句歌詞而成爲你的粉絲，爲你瘋狂，爲你驕傲，但其實這種感情並不牢固，如果沒有持續優秀的作品吸引着他們不斷向你靠近，那麼可能終有一天，隨着時間的過去，他們都將會毫不留情的離你而去。”
“就你個人來說，鮑小姐，你認爲《芸芸衆生》與你的第一張專輯《暴雨梨花》相比如何？我想不用我說，作爲當事人，你也一定知道這兩張專輯之間的差異有所大。”周姌輕輕說道：“就像馬老師剛剛說的那樣，如果你的第三張專輯，沒有達到歌迷們的預期，那麼我想，肯定會有許多失望的歌迷會離開，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場景嗎？”
馬許槤總感覺這位周總話裡有話，他在心底琢磨了片刻，卻始終沒有琢磨出一絲頭緒來。
這是想幫芸芸，還是安慰芸芸？
蔣中南則是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李青，他希望李青能站出來說兩句話，哪怕是拒絕，也好讓他心裡有個底，不至於這樣懵懂。
這時候，鮑芸芸勉強一笑，說道：“我……別無選擇。”
周姌搖搖頭：“不，你有選擇。”
馬許槤眼睛一亮，蔣中南都是渾身一震，兩人都是期許的看着周姌，反倒是李青，像是一粒塵埃一般，被衆人遺忘。
“我們瀚海傳媒，最近將正式成立唱片部門，我們與音樂超市合作，並聘請業內專業的管理團隊來運作這個部門，同時，我們的cd、磁帶生產工廠也正在落實，最重要的發行權，我們也正在向新聞出版總署申請。不出意外，年底之前，瀚海旗下的唱片部門就將會正式上線，到時候，我們會向市場推出專屬於瀚海傳媒的優秀歌手和作品……”
隨着周姌言語清晰的把這一段話表述完畢，馬許槤的臉色逐漸僵硬了起來。
鮑芸芸臉色略有驚異。
“姌姐，你說這些幹什麼……”李青一臉爲難的說道。
這時候，蔣中南卻像是缺心眼一般，激動的雙手用力一拍，高興的說：“嚯，青子你這藏的也太深啊！我原以爲我瞭解你已經瞭解的夠多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多事我都不知道！我說你這傢伙，步子邁的也太快了吧！這就準備插手唱片業了？這可是個燒錢的買賣，你可得小心謹慎一點……哦，也對，像你這妖孽一般的腦袋，寫出的歌一首比一首火爆，我早就該想到你會走到這一步的。”
“如果不走到這一步，那麼豈不是要讓當初那些封殺我們老闆的公司失望了？”周姌微笑着說。
這句話說的極爲霸氣，馬許槤臉上的震驚根本掩飾不住，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還是沒明白周總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
周姌淡淡的說：“如果馬老師沒有辦法讓鮑小姐的第三張專輯火遍兩岸三地，如果您爲鮑小姐的未來考慮，那就放開她，讓我們瀚海接手。”
馬許槤一呆。
儘管心裡早已有了準備，但當週姌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內心的震撼依然無法言喻。
“這不可能。”
鮑芸芸突然出聲道：“這些話，姐姐還是不要說了。”
蔣中南在旁邊，一會兒看看鮑芸芸，一會兒看看馬許槤，然後又看向了周姌。
最後，他的目光看向了李青，忍不住道：“青子，這是你的意思？”
李青搖搖頭，然後又道：“其實仔細想想，姌姐的話確實有些道理……瀚海唱片部成立之初，也確實需要一些拿得出手的歌手來震震場子，穩固一下基礎。”
“你的想法我理解，但是……”
蔣中南皺眉，他揉了揉眉頭，說道：“我……我還是有些沒明白，你是想讓芸芸的第三張專輯，像是交給宏志唱片那樣，交給你們瀚海生產、宣傳，還是……”
“青子的意思我明白。”
馬許槤苦笑着說：“只不過，這件事太突然了，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鮑芸芸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局面，整個人都是呆愣愣的，神態茫然，思緒似乎有些飄忽不定。
這時候，李青起身伸出手來，跟馬許槤握了握，又拍了拍鮑芸芸的肩膀，安慰道：“芸芸姐，這只是一件小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不過，如果你真的要做出選擇的話，我想姌姐說的也沒錯，我這裡確實會是你最好的歸宿……”
“當然了。”李青又轉身向馬許槤笑着說道：“小馬哥也是一樣，獨立製作人在圈裡確實超然物外，但在一些事物的安排上，卻終究還是沒有一個整體的團隊強大，如果小馬哥願意，我這裡也歡迎您。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們瀚海雖然還不算是一棵最大的樹，但不管是發展潛力還是目前的整體實力，我相信，瀚海絕對是業內最值得投資，也是最適合您的一棵樹。”
馬許槤懷着一股極端複雜的心情離開了。
鮑芸芸與蔣中南也幾乎是差不多的狀態。
目送他們離開，李青輕哼着曲子，轉身對周姌說道：“你今天想吃什麼？我請你。”
周姌嫣然一笑：“我辛辛苦苦的陪你唱雙簧，你就準備一頓飯打發我？你是我見過的最摳門的老闆。”
李青尷尬道：“嗨，這事兒不是還沒成嗎！”
周姌輕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我們家慧慧最近特別喜歡你，整天唸叨着要找李叔叔合照，你要是有心，就找個時間滿足她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