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靜很多。”
夢魘看着季漠說道。
平靜？
季漠或許只是表面上比較平靜吧！但此刻的他，內心世界是極爲複雜的。
關於左寒的那段記憶，一直被季漠壓抑在內心世界最深處，那是他不願意談及的過去！
萬逍，那個曾經被季漠當做是至交好友的男人，他卻是接連了背叛了季漠。
季漠此刻只是不知道該如何來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罷了！
季漠想要發狂！可到底爲何而狂？
萬逍已經死了，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夢境中，他都死在了季漠的手中，這是一個事實，所以季漠找不到發狂的理由。
至於悲切！
季漠卻不明白自己是否該悲切，曾經在現實中他就被萬逍出賣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沒想到夢境中又是再現了這樣的情況。
最重要的還是，這次的夢境是季漠曾經無數次詢問過自己如果出現了該怎麼辦的情況。
當初在作爲左寒的時候，季漠被萬逍從背後偷襲而亡！
即便後來他成功殺死了萬逍，可有一件事一直在煩惱着季漠。
要是自己重生不是在季漠的身上，而是回到過去，依舊是那個左寒。
在已經知曉了萬逍和梅子會背叛的情況下，自己又當如何？
不過萬逍和梅子已死，而當年的兵王左寒也是重生在了季漠的身上，這讓這個疑問一直無法有所解答。
沒想到這次夢魘的夢境卻是將季漠內心最深處的這個疑惑給探了出來，還讓季漠在夢中尋求到了答案。
和之前的九百九十九世都不同，季漠的這千世輪迴根本沒有死便是結束了，雖然期間過程也有數十年，但左寒即便最後殺光了教廷的人他也沒死。
可以看出夢魘要的並非是季漠真正經歷一次人生，只是想要他經歷內心的這段疑惑罷了。
“主人，無法解開心中的羈絆，那你也就永遠都有個心魔。”
夢魘說道。
“很慶幸，萬逍只有一人，而且已經成爲了過去式，如今我的身邊不再有萬逍。”
季漠忽然對着夢魘一笑，道。
“過去的終該放下，現在和未來纔是我最應該考慮的事，想要讓我和身邊的人不再受到傷害，未來的日子裡可以過的快樂，我現在就必須開始積蓄強大的力量。”
季漠眼中殺意閃爍，冷聲說道。
“恭喜主人放下了心中的羈絆。”
夢魘笑道，只是這笑容下卻還有着一份擔憂。
季漠是將友情關過了，但另外的兩關季漠是否可以過去呢？
人間三情！
親情、友情、愛情！
其中對於友情，季漠的羈絆是最少的！
因爲只有萬逍背叛過季漠，而季漠身邊的其他人，對他都是十分的忠誠，所以這才夢魘纔將萬逍那段過去拿來作爲季漠千世輪迴的考驗。
慶幸，季漠沒有被友情所羈絆，他放下了對萬逍的羈絆！
但之後的親情和愛情呢？
“主人，你已經經歷過了千世輪迴，是否還要繼續輪迴？”
夢魘開口問道。
“繼續輪迴嗎？”
季漠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茫然。
千世輪迴，季漠等於又過了一千世的人生，他又扮演了一千個新的角色。
而當此刻這一千個新角色的記憶重疊後，季漠開始露出了疲憊的感覺。
不斷的經歷人生，那的確很累！
想想人活這一輩子都夠累的了，而季漠卻是度過了一千世！
人一生會有多少的羈絆？那一千世呢？
季漠很想說一句停下吧！但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
“夢魘，繼續吧！”
在沉默了片刻後，季漠擡頭笑道。
但夢魘能夠看出來，此刻季漠臉上的笑只是一個表情，和快樂無關，甚至他還很累，很痛苦。
夢魘點點頭，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送季漠再次輪迴去了。
“主人繼續開始輪迴了？”
當夢魘回到魔主行宮時，血魔問道。
“嗯！雖然很痛苦，很掙扎，但最終主人還是選擇了繼續。”
夢魘點頭說道。
“主人是有大毅力者啊！”
血魔而耐不住嘆息了一聲說道。
就算是他這個對外物絲毫不在意的妖靈都只是經歷了數百世的輪迴，最後也受不了了，季漠的靈魂境界比血魔還低，可經歷了千世輪迴後依舊在苦撐，這讓血魔和夢魘如何不佩服。
“不說主人，就連他的那個分身也是極爲可怕啊！他的千世輪迴考驗他的殺戮之心，可他竟然在瘋狂的殺戮中而沒有迷失自我，之後更是對之前經歷的千世輪迴完全拋下，這樣的心境當真可怕，估計他都能夠趕上當年的老主人了。”
夢魘驚訝的說道。
“哦？”
血魔也是露出了一抹動容之色。
夢魘的眼界可是很高的，但現在卻是將斬天和魔主通天相比，不難看出他對於斬天的評價有多高了。
“當真是有些期待主人和他的分身斬天啊！不知道他們是否可以完成當年老主人都沒有完成的事。”
夢魘頗爲憧憬的說道。
“很難！不過主人能夠經歷千世輪迴，他的靈魂境界想必也會提升很快，至少這次對付蚩尤會安全不少了。”
血魔笑着說道，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哼！若非有着限制的話，我就直接出手將那蚩尤滅殺了。”
夢魘冷哼了一聲說道，顯然對於那個將修真界弄的雞飛狗跳的蚩尤，他?根本不屑。
“你很清楚要是你出手的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血魔淡淡的提醒道。
“最多也就是東皇和鴻鈞手下的神將出手罷了，我還不信他們兩個會親自出手。”
夢魘說道，不過說話間卻還是帶着一抹忌憚。
“即便只是那幾位神將出手，也足夠了，還是按照規則慢慢來吧！否則主人連成長的時間都沒有。”
血魔說道。
“放心吧！這我自然知曉，剛也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夢魘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嗯！”
對於夢魘的話血魔微微點頭，顯然他明白夢魘縱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會衝動到做出那樣無法彌補的錯事。
“也快了，我對主人有信心，這一次我要在和那幾位傢伙交手，以雪當年的恥辱。”
夢魘擡起頭朝着無盡虛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