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東海市,天氣說變就變,黃昏時還晚霞漫天,剛剛入夜就黑雲如蓋,電閃雷鳴。
古武學院南門的原本熙熙攘攘的武院街,此刻也變得人跡寥寥。
在武院街中段,距離古武學院南門足有千米遠的臉譜酒吧門口,躺着一位渾身傷痕的少年。
那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歲,身材瘦弱,一身白色的衣衫已被染紅。
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帶着他的鮮血,流淌一地。
他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酒吧門口,站着幾個精壯男人,他們都光着上半身,臂膀上都紋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明顯都不是善茬。
除了這幾個精壯男人外,還有三個年輕人,從他們的裝束來看,應該是兩個男生與一位女生。
兩個男生皆是穿着黑色的短袖襯衣,白色修身西褲,身材修長而健碩,他們都有着蔓延至頸脖的黑色長髮,不過他們的面容卻分別被一張牛頭臉譜與一張馬面臉譜給掩蓋了,只能看到他們的雙眼很明亮,隱隱閃耀精芒,若是細看還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幾分戲謔之色。
那女生帶着一面銀色的狐首臉譜,一邊耳際還插着一根白色羽毛,與身邊的兩個男生不一樣的是,她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襯衣,下面是黑色的短皮褲,而她那對明亮的眸子裡不僅有戲謔,還有顯而易見的鄙夷之色。
“白少,鄭少,這小子已經死了。”
一位精壯男子走到了那兩個男生旁邊,以一種清淡的語氣說道:“相信明天早上我們就會愉快的發現,我們的卡上多了二十萬。”
“你們明天一定會度過一個愉快的早晨。”
一位男生點頭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估計警察也快來了。”
那精壯男子抱拳晃了晃,隨後帶着其他男子一道迅速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沒多久,警察還沒到,卻有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酒吧門口,從中走出了一位穿着湛藍露肩禮服的女子。
那女子看着二十出頭的樣子,微卷的長髮披在雙肩,一對杏眸燦若星辰,一雙柳葉眉雖細長卻也濃密,再加上她那近一米八的個頭,整個人顯得高挑而英氣迫人。
她也沒撐傘,下車後先是看了看酒吧門口的三位年輕人,繼而蹲下身子,伸出一根玉指摸了摸躺在雨水裡的少年的脖子。
片刻後,她站了起來,冷色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三個年輕人已經摘下了他們的臉譜,可以明顯看出,他們的年紀也不大,應該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柳老師,他在人家酒吧裡鬧事,然後被一羣人拉出來打了一頓,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一個面色麥黃的男生,風輕雲淡的道。
“這裡的人都帶着臉譜,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下的手。”
另一個男生則麪皮白皙,言語之際,搖晃着腦袋,一臉無辜且無奈的表情。
“興許是他的仇家來尋仇,也可能是他在酒吧裡泡了人家的女人……”
那位女生輕描淡寫的道。
“他是什麼性子,我還是很清楚的,以他的膽量根本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他甚至都不敢來這種地方!”
柳老師眯起的美眸,宛如兩把彎刀,閃耀着陣陣冷光,在她的三個學生身上又打量一番,接着道:“是你們故意帶他來的吧?”
“柳老師,不是我們故意帶他來的,是他求着我們帶他來的。”
“同學一場,他開口了,我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柳老師,您該不會是懷疑我們故意害他吧?我們沒理由害他呀!”
三個年輕人相繼出聲,皆是表明一切與自己無關。
柳老師沒有深究,她就算有所懷疑,畢竟並沒有任何證據,而與這件事情有關聯的這三位學生,都是來頭不小。
這事兒,還是交給警察去辦吧。
柳老師再看向地上躺着的少年,俏麗的容顏上多出了幾分憐憫與無奈。
讓大家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警察還沒等來,可分明已經斷了氣息停了心跳的男生,竟然輕吟了一聲。
柳老師驚訝片刻便就回神,她又俯下身子,摸了摸那男生的頸脖,隨即面露喜色,慌忙將他扶到了自己的車上。
“怎麼可能?”
“他竟然沒死!”
酒吧門口的兩名男生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該死!”
那個女生則是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
“就算沒死,估計也活不長久。”
“退一萬步說,就算能活長久,也會比以前更廢!”
兩個男生又開口了,不過聽着分明有自我安慰的意味。
“白軒,鄭浩,你們倆辦事還真是如傳言那般……很不靠譜!”
那個女生話音剛落,兩輛警車終於是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