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薛白衣的手這樣一劃,只見在他們的面前竟然出現一條鴻溝,一條由無數的劍氣所劃開的鴻溝。
那些黑色的邪惡無比的,散發着黑色的霧氣的血箭,全部投入到了那鴻溝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薛白衣摟着陳若冰倒退而出,目光卻是落在遠處的那黑色的法相之上。
剛剛那法相發出來的那邪惡無比的聲音,絕對不是幻聽,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
這意味着,在那雲是非的身後的那個邪惡的法相,絕對不是一般的法相,很有可能是超出了雲是非的存在,甚至可以說,雲是非只是一個傀儡,隱藏在他的身上,有一個更加厲害的存在。
此時的薛白衣完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雲是非和他的身後的那個法相的身上,渾然沒有發現,在他的懷中的那個女孩子陳若冰,那雙美麗而虛弱的眼睛,看着他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感覺被這樣的一個男人抱在懷中,對方即使知道自己要死了,自己要害他,卻沒有拋棄她。
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動。
雲是非,這個雲大哥,她深深的愛着的人,她願意付出一切的人,竟然出賣了她,竟然至她的生死於不顧,反而是自己要傷害的人,卻對自己不離不棄。
不管有多麼的危險,他抱着自己的手,卻從來沒有鬆過,她被薛白衣打動了。
看着薛白衣那張帥氣的臉,陳若冰的眼睛閉了起來,眼睛之中閃過一道毅然的神色。
雖然她知道,他未必愛自己,最多是憐惜自己。
但是能夠死在自己在臨死之前愛上的人懷中,這也是一種幸福。
最起碼,她感覺自己愛錯了一輩子,但是在死之前,卻愛對了一個人,這也讓她了卻了一種遺憾。
雲是非化成的那暗金色的巨大的怪獸,看到薛白衣這樣輕易的化解了自己的進攻,眼睛之中露出越發憤怒的神色,死死的盯着薛白衣,暗金色的邪惡血箭從它的口中時不時的噴涌而出,
突然,那怪獸的猙獰大口突然睜開,無數的薛劍化成一個個的水珠狀態,朝着薛白衣覆蓋了過去。
看到這些血箭朝着自己噴涌了過來,薛白衣的身體再次在空中一閃,卻是躲過了所有的血箭。
然後他的身體在瞬間閃到了那巨大的怪獸上面。
而感覺到薛白衣站在自己的身體上面,那怪獸徹底的被激怒了。
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聲,而就在這個時候,在背後的那巨大的黑色法相的眼睛陡然睜開。無
數的黑色的血箭朝着薛白衣飛射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薛白衣的身體再次消失在空中。
彷彿踏月一般,而那黑色的血箭打入到那暗金色的怪獸背上,隨着這黑色的血箭打在那暗金色的蜘蛛的背上,那暗金色的怪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聲。
但是他的咆哮卻不敢向身後的法相咆哮,而是衝着薛白衣咆哮。
看到這怪獸的表現,薛白衣明白了過來。這黑色的法相,不是真的法相。
薛白衣的目光落在那法相上面,至於那憤怒的暗金色的怪獸,他完全忽視了。
因爲他知道,只要消滅了那黑色的法相,那暗金色的怪獸,根本就不是一盤菜。
而那黑色的法相,看到薛白衣看着自己,那雙睜開的眼睛之中,竟然閃過一道人類感情的光芒。
那是一種殘忍,一種到極點的殘忍。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薛白衣,不愧是薛家的繼承人。
不虧是薛天神那老不死的孫子,有膽量,有智慧,潛力也十分的出衆,不錯,真的很不錯!
可惜,真的很可惜!
這個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唏噓。
而薛白衣聽到這個蒼老的聲音,目光卻是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
他朝着自己的懷中的陳若冰道:“原本我還想救你的,但是現在很難,很難了。”
陳若冰看着薛白衣的臉,眼睛之中閃過一道深深的感動之色。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我已經很感動了。
也許不能和你同生,但是如果能夠和你共死,也是不錯的!
聽到陳若冰的話,薛白衣的臉上閃過一道苦笑的神色。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
當初那個看不慣自己的人,此時竟然會愛上自己。
雖然就算是他也有幾分不相信。
但是直覺告訴他,在他的懷中的這個女人,對他的愛,絕對是真的。
看到她那雙虛弱而堅毅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薛白衣沒有來由的閃過一道憐惜的神色,因爲也許熬不過今晚,兩人真的會死,真正的同生共死。
看到她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來的渴望,薛白衣的臉上出現一個淡淡的笑容。
上天對我,倒是不薄,就算是在我死之前,還讓一個美女死在我的懷中。
隨着他的這句話,在對面的那個黑色的巨大法相發出嘿嘿的笑聲。
不錯!
不錯,確實不錯!
死之前的一段感人的戀情,薛家的人,不愧是多情種。
尤其是你薛白衣,甚至還將你們薛家的多情種發揚到了極點,現在我就送你們上路吧!
說完之後,只見那隻巨大的黑色法相從空中飛了起來,漂浮在空中,那巨大的嘴巴張開,彷彿是一個無窮的黑洞一般。
看到這黑色的法相的嘴巴張開,薛白衣的眼睛一閃,同樣拔地而起,白色的身影化成一道白色的虹,朝着那巨大的法相的口中飛了過去。
那白色的虹,帶着絕世的鋒芒,破空飛射。
看到薛白衣朝着自己衝了過來,那黑色的邪惡無比的黑色法相,那雙邪惡到了極點的眼睛之中竟然露出人性化的光芒。
嘴巴張開,數不清楚的黑色的血箭朝着薛白衣噴了過去。
這黑色的血箭,化成一道黑色的洪流,卻是將正朝着這邊飛了過來的薛白衣包裹在其中。
在外面的人看來,就像是一條白色的長虹,和黑色的洪流撞擊在一起。
當撞擊在一起之後,薛白衣才知道,這個黑色的法相,有多邪惡,有多強大。
那黑色的洪流全部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邪惡的東西組成,在那黑色的洪流之中,他馬上就有一種被拉入到地獄永遠沉淪的感覺。
就算是他達到了超脫之境,就算他領悟到了永恆。
但是在面對這樣的一種力量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渺小到無法抗爭的感覺。
而在薛白衣的懷中的陳若冰,彷彿感覺到了死亡的冷,無盡的邪惡纏繞在她的周圍,但是她雖然身體顫抖,但是眼睛之中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恐懼的表情。
只是抓住薛白衣的衣服,彷彿薛白衣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薛白衣整個人彷彿站在邪惡的深淵之中,無數的邪惡化成的鬼怪,在這一片邪惡佔據着絕對的主流的黑色的空域之中出現。
一雙雙血色的眼睛,在暗中一張張張開的恐怖的巨口。
有貪婪,有嫉妒,有憤怒,有殺戮,有仇恨,有無恥,有卑鄙,這些邪惡的情緒,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得到他們的形體。
周圍的一切都是邪惡的,而在這一片邪惡的空域之中,唯獨薛白衣和陳若冰,就是他們之中的異類,就是他們的糧食。
看到那一雙雙邪惡的眼睛盯着自己,薛白衣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也被黑暗所侵蝕,變得邪惡暴虐起來。
要將所有周圍的一切,都毀滅掉一般。
只見他的眼睛開始出現血色,血色開始出現在他的眼睛之中後,他張開那張嘴巴,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就像是一個暴虐的魔。
就在他要入魔的時候,一聲痛苦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竟然是陳若冰的聲音。
不要!
不要這樣子!我會害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薛白衣的心中卻是想到了那些愛他的人,和他深愛的人,那一張張美麗的臉,那一張張真摯的臉,那一張張溫暖的臉,隨着這一張張的臉的出現,他發現,自己原本開始跌入到無盡的深淵之中,要被冰凍的心,開始有了溫度。
他感覺到自己在無力之中,開始變得有了力量,因爲那些存在,讓他開始有在絕望之中抗爭的勇氣。
他擡起頭,眼睛之中開始出現頑強的光芒,銀色的長髮在空中飛舞,周圍的劍氣開始出現,並且帶着強大的意志,要衝破周圍的黑暗和邪惡。
他的心,開始發光,溫暖的光芒將他的身體,和陳若冰的身體全部籠罩在其中。
在外面的那個黑色的邪惡無比的法相,看到這一幕,眼睛之中閃過深深的震驚的神色。
要知道,他雖然只是一縷分身,也是四象之境的聖主分身。
根本就不是一個超脫之境的小子能夠抗爭的。
但是現在薛白衣此時的狀態,卻超出了他的想象。
進入到自己的聖魔地獄之中的小子,竟然有如此頑強的意志。
看到薛白衣竟然要用自己的情,自己的愛,自己的溫暖,破開那黑暗和冰冷的邪惡的時候,他眼睛之中的殺機達到了極致。
嘴巴張開,巨大的吸力從他的口中產生,薛白衣那被黑色的血箭包裹,被拖入到它那巨大的口中。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道白色的寒芒從那黑域之中閃過,薛白衣破繭而出,身體化成一道白色的虹,再次朝着那聖主分身衝了過去。
看到薛白衣朝着自己衝了過來,聖主分身那化成的黑色的巨獸,竟然變成一個穿着黑色的道袍,長着一張黑色的臉,散發着無盡的邪惡的氣息的老道。
他的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拂塵,給人的感覺,就是邪惡。
我雖然是一縷分身,但是絕對不是你這樣的小子能夠媲美的。
我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待太久,所以,我會盡快送你上路。
說到這,他的手張開,竟然幻化成一座黑色的巨爪一般,朝着薛白衣抓了過來。
薛白衣的周圍的路,彷彿全部都被封盡,逃無可逃!
眼看薛白衣就要被對方的手給抓住,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淡漠如煙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無量天尊,聖主乃一方教主,怎可與小輩計較!
只見一個長相十分,穿着麻衣的老道憑空出現,這個老道一出現,頓時周圍所有的黑暗,都彷彿在頃刻之間化爲清風,消失無形。
老道的身上,帶着一種清靜無爲的氣質。
尤其是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不是眼睛,而是兩縷能夠清空人的心靈的清風。
看到那聖主那黑色巨手化成的黑色的大山,朝着薛白衣壓了下來,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個老道的勸解一般。
老道也沒有露出任何的憤怒的神色。
只是那張淡然樸實的臉上,微微一笑。
手中那白色的拂塵在空中一掃。
那個聖主分身巨手化成的那黑色的大山,被他輕描淡寫的這一掃給掃成了塵埃,一陣清風吹過,化成無數的黑色的粉末,徹底的消失在空中。
聖主分身身體一閃出現在那麻衣老道的面前,強大的氣勢朝着那麻衣老道壓了過去。
聖主分身化成的那黑暗的老道和那個穿着麻衣的老道,兩人完全形成了兩個極端的對比。
那個聖主分身,看着那個憑空出現的老道,眼睛之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兇光,沉聲道:“風塵子,你可是好久沒有在塵世走了,怎麼突然出現,來管我的閒事!“
雖然我只是一縷分身,但是你要爲你的徒子徒孫想一想。
被稱爲風塵子的麻衣老道:“再次平和一笑,聖主心中的殺機太盛了,我本清風明月,世間又有幾多牽扯。“
而我最後的牽扯,也被閣下的弟子給殺了!
所以,聖主要對付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他說話輕描淡寫,行事也彷彿輕描淡寫,清靜無爲,但是卻又似乎無所不爲。